第六章 车祸幸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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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将死者一个个从崖底抬出之后，从围观群众的身边经过。围观者一个个龇牙咧嘴，甚至捂嘴着干呕。
唯独我，看得仔细。
死者的每一张脸都是我在748上见过的，可除了女司机和那两个匪徒。
那个女司机，或许一直都不存在。
所有的人都没有看到她，唯独我。
想到公交车关上门后那女司机诡异的脸，我后背开始发麻。
再次拿出手机，汗毛直接炸开。
因为上面显示的时间依旧是……9:55分！
大雨，毫无预兆的倾泻而下。
雨水将我浇了个里外通透的时候，一个如同神邸般的身影从天而降。
千夜苍玦！
那个该死的蛇王又出现了！
所以，令他现身的契机真的是水吗？
想要假装看不见，却在转身的瞬间和千夜苍玦四目相对。
那双冷冽如霜的眸子，寒得我下意识的哆嗦。
想要躲开，手腕却被千夜苍玦一把攥住。
他阴冷的目光，准确无误的落在我胳膊上的伤口上。
“疼吗？”千夜苍玦缓缓开口。
“不疼！”我口是心非道。
“这样呢？”
千夜苍玦说着，一把捏住伤口。
“疼疼疼！”
撕裂般的疼痛，瞬间让我惊呼出声。
“疼才能长记性！”
冷声这么一句，千夜苍玦瞬间消失。
而我手臂上的伤，赫然消失。
咽下喉头的恐慌，赶紧打开手机。
乘着有信号，打了一辆快车。
很快，一辆计程车便出现在后方。
车牌号码，正是我打的那辆。
而手机显示的时间，还是9:55。
“去哪？”司机望向倒视镜。
“海城市平安小区！”
“好嘞！请系好安全带！”
按下计价器，计程车缓缓启动。
“你不会也是东山村的吧？不让怎么会走这一条路？”没开一会，司机便开始搭茬。“这条路很邪门的！”
“你也是东山村的？”
说到这，我左顾右盼起来。
但是，没看到千夜苍玦。
这是甩掉他了？
不对！
他在我的身体里面！
“我是邢庄的！”司机道。
邢庄？
那是王叔所在的村子！
“那座桥都出多少次车祸了！”司机皱着眉摇了摇头，“我要不是顺路，打死也不会带你的！”
“之前也出过车祸？”
“嗯！”司机点头，“连司机一共十四个人全都死了，事故原因都是司机急打左转向冲下桥的！附近的人，都管这座桥叫做索命桥！”
已经发生过许多次，肯定不是巧合。
“估计不是被鬼附身就是中邪了！”司机闷声，“否则怎么每次都是这里出事？最奇怪的是从一百多米那么高摔下去，身体都支离破碎了脸还是好端端的！有人说，这是那索命鬼故意留张好脸给家属认尸的！”
“出了这么多次严重事故，有关部门为什么不处理？”
“总不能封路吧？”司机瞥嘴，“悄悄告诉你，起其实之前我拉过一个748‘幸存者’！”
司机的这句话，猛得让我瞪大眼睛。
“不是说无人生还吗？”
“他之前也遇到一辆出事的748！”司机压低声音，“并且……还上去过！”
“后来呢？”
“后来被女司机赶下来了！”司机耸肩，“好巧不巧躲过一劫！之后头七的时候，我还看到他过来烧纸的。”
“师傅，你知道那个人住在哪吗？”
“知道！干嘛？”
“我加钱，带我去！”
……
雨停之后，司机将我带到了一个老旧小区。
小区是楼梯房，一共七层加上隔热间。
进去之后，我却懵逼了。
只知道那人是这个小区的，却不知道是哪一栋哪一层。
这要怎么找起？
正想去门卫室打听，却闻到一股糊味。
顺势望去，看到一个男人正蹲在角落烧纸。
一边烧，一边喃喃念叨着什么。
“要死哦！”
突然，门卫室冲出一个老头。
端着一盆水，一口气跑过去直接将火浇灭。
“刘钊？又是你！你怎么每年这个时候烧纸？又不是清明节又不是过年！烧纸去坟头烧去，干嘛在小区里烧！这要是引起火灾，你负的了责任吗？”
“我不知道她埋在哪，只能在这里烧给她！”
刘钊说到这，缓缓的抬起脸。
只一眼，我便咯噔一下。
只见他的脸上，有一道从左眉心横跨过右嘴角的伤疤。
狰狞的凸起，像是一条丑陋的蜈蚣。
而或许因为疤痕挛缩的缘故，脸僵僵得做不出表情来。
“反正不能在小区烧！否则我只能联系房东赶你走了！”
刘钊没有说话，而是捡起打火机和剩下的冥钱转身离开。
“大爷！”我叫住老保安，“他是什么情况？”
“脑子有病！”老保安道，“自从前年他的脸被划伤后，就开始神经兮兮的，还每年今天搁咱们小区烧纸！”
“他的脸是怎么受伤的？”
“那哪知道！”老保安摇头，“反正我记得当时他大晚上满脸是血的回来，第一件事不是去医院，而是烧纸！烧完了，这才被我们按着去了医院缝针！”
“你的意思，他的脸也是这个时间受伤的？”
“嗯！”
“大爷，他住哪？”
“哦！24栋701！”
……
我想，刘钊很有可能就是我要找到的那个‘幸存者’。
在748出事的日子烧纸，风雨无阻的烧了三年，绝对不是巧合。
来到701后，我抬手敲了敲门。
不一会，门打开了一条缝。
刘钊的脸，伸了出来。
“你敲错门了吧？”
“没有！我找的就是你！”我赶紧道，“请问你知道748公交车吗？”
我开门见山的询问，让刘钊瞬间变了脸色。
随后，‘咚’一声将门重重的合上。
这下，我更加断定要找的人就是他。
“我也乘坐过748公交车！就在今天！”
我的这句话，引来一片沉默。
许久之后，门完全敞开了。
“我不信！”刘钊盯住我的眼睛。
我正想说些什么，余光却瞥到了墙上的摆钟。
上面显示的时间是……9:55。
我拿出自己的手机，递到刘钊的面前。
只一眼，刘钊脸上的疤便抽搐起来。
随后，让开挡在门口的身躯。
进去之后，我才发现墙上挂了各种的钟表。
时间显示的，都是748公交车的事故时间。
“我的脸就是在748上毁的！”
沉默许久，刘钊突然抬起耷拉的眼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