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初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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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叔叔，杨阿姨、映雪妹妹喝饮料，我再敬你们一家人，感谢一直以来对我的关心和帮助。”唐一山不知好多次端杯子敬酒了。吴国文答应了张正国的邀请，还是带上了小女儿。
“吃菜，吃菜，酒慢慢喝。”酒量小些的谭正兴害怕惹火烧身，连忙劝道。
“老谭，你马上要当主任了，税务所对我们支持这么大，你不敬吴所长一杯？”不开腔没事，张正国一下注意到这个小透明。
“我刚刚才敬了吴所长。”老谭连忙辩解。
“不得行了，你们三个喝我一个，分边划拳。你们两个主任一边，我和小唐一边。”吴国文一看不采取保护性喝酒手段不行了，拉上唐一山，至少这货不敢逼自己多喝酒。
“可以，东风吹、战鼓擂，这个世界谁怕谁！”张正国也是放开了性子。
“老张，你要多喝点哦？”看着才打开的一瓶沱牌，谭正兴有点畏手畏脚。
“老谭，怕不是办法，你要雄起嘛。”张正国有点不满队友的畏惧。
“不是怕，酒量小，没办法。”愁眉苦脸的谭正兴仿佛吃了黄连。
酒桌于是热闹起来，两边毫不克制的大声划起拳来，幸好是雅间。张正国早已把唐一山对吴映雪的态度传达给了吴国文，吴国文对这货也没客气，三杯里到有两杯被唐一山喝了。好在唐一山酒量大，也知道吴映雪从小看见她妈对吴国文喝酒的态度，从来都不反对男人喝点酒，所以放开了喝。最终，虽然吴国文前期一挑三吃了点亏，但有老谭扯后腿的主任二人组还是败下阵来。
酒足饭饱终须散，在饭馆外道别时，杨秀芝把唐一山叫到一边。“小唐，明天晚上下班到家里来吃顿饭。”这个时代能够叫未婚男女到家里吃饭，是一种很大的认可，前世唐一山就没享受这种待遇。也许是这一世的小礼物起了作用，也许是这个时代自己表现更优秀。
“好的，我下班就过来。”唐一山看向有些微微脸红的吴映雪。吴映雪连忙转过头，假装没有听见她妈的邀请。
回到所里的唐一山，兴奋得在床上看了很久的书。
天气很好，初夏，因吴映雪的两个哥哥都结婚搬出去了，家里平时只有三个人。饭后只陪吴国文喝了不到一两酒的唐一山邀请吴映雪出去走走。两人顺着镇外的公路边走边聊，但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唐一山说，吴映雪偶尔说两句。在监狱关几个月、重生近半年的唐一山算来有一年没和吴映雪聊天了，何况还是最美好年华的吴映雪。一路上，兴致勃勃的唐一山，聊着吴映雪感兴趣的话题，间或冒几句直达心底的妙语。吴映雪对唐一山好感大增，看起来有费翔五分之一帅了。
“回去了吧，比较晚了。”天边，黑暗吞噬了最后一点霞光，两旁稻田中呱呱的蛙鸣此起彼伏，匆匆驶过的汽车间或两三辆，扬起的灰尘也不那么令人讨厌了。
“好的。”语气自然，仿佛两人都觉得理所应当。
回转的路仿佛快了好多，融洽的气氛让双方都觉得舒服自然，空气渐渐暧昧起来。
“我到了。”吴映雪斜视一眼唐一山。
“好的，我明天下班来找你。”这货忙不迭预约起来。
“嗯。”吴映雪飞快转身上了楼。
大昌县农行和卫江县农行的两笔款子回来了，其他两家人行是直接给周险峰现金。周险峰也回来了，又走了三个县，只在一家中行卖了一台。
“兄弟，怎么你去谈容易，我去别人就不买呢？”雄心万丈的周险峰压力巨大，情绪有点低落。
“这个是正常的，你去问那些跑合同的，有好多人出去几个月，一笔生意都没有就回来了。你还卖了一台，很不错了。”原本唐一山以为出去半月的周险峰会打光板，真没想到，独立销售的周险峰第一次出去居然开单了，这让唐一山有些刮目相看。
“兄弟，你真的认为我干得不错？我还能干？”周险峰有点意外唐一山这么看待他第一次独立出行。
“哥，你真的不错，多想想这次出去的过程，有哪些地方做的好，有哪些地方还可以改进。”为庆祝第一次销售的顺利回款，两弟兄单独在小炒馆里悄悄庆祝。周险峰详细摆起他这次出行过程，两弟兄边喝酒边分析讨论。
“我明天去永桥，把纸箱定下来，然后从阳山走。”周险峰有点不甘心。
“哥，不休息两天，连续跑不累？”
“这比干农活轻松多了，听了你的分析，我觉得我要马上出去，边跑边学，要是别个跑到我前面就吃亏了。”周险峰的心情好转了起来，毕竟见过外面的世界，他也不想再回去了。
“不急，明天支行要来拉钞，我要去支行开会，我们明天一起坐运钞车走。”这个年代，运钞车还允许熟人搭乘。支行要召开会计会议，黄清清不想奔波，让唐一山参加，正好可以一起。
午饭后，中午喝了点酒的刘师傅开得哈欠连天，让唐一山坐得提心吊胆。
“刘师，想睡觉哇?让我来练练手，你在旁边看到。”唐一山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练过？真的行？”这年代没有驾校，驾驶员不是当兵退伍的，就是师傅在路上带出来的。酒驾都没人查，何况查驾驶证。刘师对这个一路妙语连珠的年轻人印象不错，便认真的问道。
“练过，行不行，一上手你就看出来了。”唐一山自认驾驶技术比刘师不差。
“嗯，可以呀，你这技术，没问题了。学了好久了？”
“半年，还行吧。”唐一山差点脱口说二十年，想了想周险峰在车上，说了个自己上班以来的时间。
“开小车肯定没问题了，有驾照没？我战友在管，我找他帮你办一个，等会儿下车把身份证给我，下午给你搞定。”刘师索性好人做到底。
“谢谢刘师了，你如果放心，想睡就睡会儿，到了我叫你。”车上另外两名押运员没有说话，看来是常规操作了。
“好，我眯会儿，到了叫我。”真不知刘师是心大还是相信唐一山的技术，直接歪头睡了。路上很好跑，虽然土石路很烂，好在大家都跑不快，而且车也很少。唐一山驾驶之余，也不冷落了两位押运同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周险峰在一旁好奇的看着唐一山驾驶，眼里充满男人骨子里的愿望，男人不换车就换老婆有点道理啊。
两个多小时的颠簸，途中永桥放下周险峰的野马小轿车稳稳当当停到支行院中。不知是真睡还是假睡的刘师跳下车。
“办不？要办把身份证给我。”刘师看来是真性情。
“晚上把你战友叫出来一起吃顿饭，地方你熟，帮我安排一下，你战友觉得需要叫上的都叫上。另外问下办证多少钱？”把刘师拉倒一边，懂事的唐一山先请吃饭再问起费用的事，说完把身份证递给刘师。
“吃饭可以，就大山居吧，我到时去定，你报完到看好时间往那边去。费用我问了再说，肯定不叫你吃亏。”
“好，嘴是江湖腿是路，不晓得也问得到。”唐一山还真记不起大山居了。
“江湖。”刘师冲唐一山竖了个大拇指，上车开车走人，运的钞票自是被押运员送库房去了。
唐一山向会议住宿的县招待所走去，刚进大堂，就碰见了正在登记的姐姐唐红英。
“过来，你说，你一天干啥去了？春节过后就没回过家，也不写封信，是不是觉得工作了，翅膀硬了？险峰老弟被你喊过去也不着家，你们两个一天天的在干啥？”看见几月不见的弟弟，唐红英又急又自豪，毕竟是以全市第一名考进银行的。
“这是我弟弟，老三，现在新湖所，今天也是来开会的。”唐红英又自豪地回答其他所熟识会计的询问。
“走，到我寝室去，这里人太多了。”好不容易两姐弟都办完了入住手续，唐红英迫不及待抓住唐一山道。
“姐，我这几个月就做了这些事，我认真学习了的，不然也不会安排我来开会。”唐一山有选择地说了自己的事，当然办厂的事还是要说的。
“你那个厂就让险峰去跑，你帮他把下关就行了，净干些不务正业的事，自己一天还是要认真工作。”唐红英把弟弟的前途看得很重，并把这份前途牢牢地和银行工作联系在一起。也是周险峰挣了钱，不然恨不能把厂关了。
“姐，我真有事，很重要，相信我能处理好我的事。”两姐弟聊到唐一山不得不走才结束。
“自己一天小心点，多学业务，空了打电话或写信回来。”唐红英有点忧心地看着离去的唐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