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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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江小白低吼！
药似乎又开始深入骨髓，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被浑浊的汗水浸湿。
过了一会，又如同过了几个世纪一样。双眼开始变得地模糊起来，哪怕他再坚持也是不断地模糊下来。
思维渐渐混沌。那是毒性的作用已经入脑髓的样子了。
若是昏迷，必将再无清醒的可能。
“不，不能”
江小白混沌的思维喃喃，那是如同来自灵魂的挣扎。
唯有挣扎才是他活下去的希望。过去无数求生的画面不断闪过心头。
“我之一生悲怆。我生于荒原部落之中，然幼而丧父，五岁丧母。而后孤苦无依。懵懵懂懂之中，便被赶出群落。
如鼠如狗一般苟延残喘地活着，渴饮雨露爵草汁….与天地争命。
而后一路逆风而行，独自踏过茫茫荒原。九死一生。
到了雪域。但落魄如野狗，同蛮荒野人。四处为家。慢慢才学会些人俗世事。
但后来还是无知中被骗入白家为奴。饱受欺凌。”
江小白本来有些涣散的眼，渐渐焦聚起来。如同不甘离去的回光返照。
“四年，在白家四年来，我从一无所知，到慢慢学会现在所有的这一切。
并默默积攒到这个淬体的机会。”
“眼看就能改变一些。却要让我失败。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那眼神正在泛着凶戾之光，如在控诉。
“我只想平平凡凡地过过平凡人的日子。难道这个也是奢求么？是奢求么？不，我从没求过任何东西何来奢求！
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得来的！包括我的命。是我一点一点地将它攒起来的，谁都没有权利将它收走！”
江小白混沌的意识中，最后是怒吼起来的。那眼神霎那放出锐利光芒，有饿狼一样的疯狂在其眼中跳动。身上一闪血红色之光。
渐渐江小白颤抖着的身体站了起来，全身冒着黑色粘稠的汗液夹杂着血丝‘哒哒’滴落。
而后江小白前后跨步，双手做拳，一拳打出，拳劲如风。
前方关不紧的窗户因风微动。而后侧腿，横扫。
“啪啪……”
劲力过去，砸到一旁的火炉药壶，尽数破碎，砸了满间的碎屑。
而后又收势，向前一跃，一拳向下。
“轰”
江小白拳头皮肉绽破，血水流出，不过坚实的地砖居然也裂开一道细小的裂缝。
浑身黑色的粘稠汗水随劲力洒落地下。十分污秽。
这正是白家明面上的武技中的一式，虎贲拳！霸气强悍。
居然被江小白迷糊中挥得淋漓尽致。
而若是有高手在这里，一定可以看出江小白此时赫然打通了一道筋脉，体内气血之气疯狂地运转，而正在运转的正是白家的武术。
他体内的毒素和一些杂质正随着气血运转而排出体外。
接着，江小白又是一连套地打出。
夹着黑色稠液的汗水更是涓涓流出，涂了一地。
好在虽然房间不大，但也没多少东西。不然就难洗了。
一式式之前江小白只能舞其形不能动其意的拳法，被虎虎生威地舞动起来。满带煞气。
直到快没力气的时候，江小白才渐渐清醒。房间已经一片狼藉。
身上也流着恶臭。不过担心不够，江小白又打出两遍。流出的汗水已经清澈。而后累趴在地。
许久爬去倒了壶水灌了进去后才渐渐恢复些力气。
从刚才开始，江小白就一直一脸的傻笑。
笑着看着屋顶。
屋顶上有只蜘蛛。
一只他原本很讨厌，却又拿它没办法的蜘蛛。
此时正可爱地倒挂着……
他成功了。
不管怎样，他成功淬体了。
淬体一段。
虽然只是增加了点力气。在外人看来并没有什么稀奇。很多人都可以办到。
淬体一段也只是普普通通的人。完全没有炫耀的资本。
但江小白不这样认为，他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奴仆。
甚至连最差的资质都没有。要想淬体，千难万难。即便接下去的路，也要艰辛数十倍不止。
不过现在既然有了开头，那还怕没有后续么？而又有几个奴仆能做到他一般之事？
乐了许久，江小白知道不能再乐下去了。他必须将这些东西收拾一番先。不然被现了，一切也如飞灰。他才一跃而起。
将地岩碳，那张纸和剩下的药渣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又将房间细致地收拾了一番。除了破碎的火炉和药壶无法还原外。
其它都收拾地整整齐齐。包括自己身上的恶臭也一并去灶台烧水，洗了个干净。又简单包扎了下手上的小伤。感觉全身十分清爽。
随后盯着两个破掉的火炉和药壶，江小白感觉十分肉痛。
这毕竟值得十来个铜板。必须解释说是他不小心打破的，而后肯定要自己掏钱去买个新的。想想心都痛。
“咚咚……”
“江哥……江哥……快开门……”
正望着碎片呆时，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和呼喊声。
“江哥……”
开门见到的是一个满头大汗，鼻青脸肿的小胖子。
望着江小白一副委屈哭丧着的脸。江小白眉头皱了皱。
“怎么了？……进来说。”
小胖子见到江小白差点没抱住他的大腿哭起来，就被江小白拎了进去。
“又是张大？”
小胖子一屁股坐在破烂的床上。
因为他胖得有些憨厚，所以不少人常欺负他，也似乎是因为他胖。
所以很耐揍。现在表面看上去青一块紫一块，其实没真正受伤。不过皮肉之痛。哭，估计大多是自觉委屈。
“嗯……嗯，今……今天管事的叫我去园内浇花。他和黄图就…就趁管事们不在，堵在阳石潭旁打我。看手都青了，还有脚，还有大腿。看连屁股都青了……”
小胖开始有些欲言又止，但说到后面的委屈，又如同找到了靠山一样，恨不得一口气倾述所有苦难。
“停停……不用看，我知道，知道了。”
江小白有些无语。把小胖子按住坐好。
小胖子，名字就叫‘小胖子’。或者准确地说是肖胖子。
姓肖名胖子。估计他那懒惰老爹是为了省麻烦或是按其所说的是为了好生养，才取得这么一个几乎天下独有的一个名字。
小胖也不算是奴仆。他身份比江小白高档些。江小白可以说是被卖身奴仆，生死全在主家。而小胖子则是被他爹送来当苦工的普通仆人。每月有一两银子三十文的工钱送往家里。
并且有什么意外死了，主家还要出些银子安抚其家人。
不过身份看起来也差不了多少，和江小白吃住在一起，倒是很听江小白的话。也着实憨厚老实。
不过可惜，正因此不少人都爱欺负他。
其中就包括同为仆人的张大。张楠每次打小胖子都打得最狠。像这样鼻青脸肿的，也就他出手会。
不过上次实在看不过去，江小白出手教训了他一下。
倒是保证过不再欺负小胖子了。可现在又动手，江小白有些微恼了。
一则是江小白刚被骗来白家时，也时常被人欺负。
这让他看到小胖被欺负时，就会想起以前。加上小胖子也是在这白家中和他关系还是不错的。至少很听江小白的话。
所以看到他受了欺负，多少都会出现些戾气。
二是因为江小白之所以现在没什么人敢来欺负他，那也是他在奴仆生活群体中一步步摸打滚爬过来的。
靠的可不仅仅是运气和忍气吞声。最主要的还是一种威严。
那个小滚刀肉的形象，是不容随便招惹的。上次告诫，对方还忤逆自己。
就是明显看不起自己。是一种无声的挑衅。
一旦选择忍让，回报的绝不是别人的好感和感激。
而是以为你好欺负了，更加蠢蠢欲动地想要踩着你的头上来。
还有其他一些人也将视江小白为软泥巴，任意揉捏。
那些上层人的是怎样的不知道。但他们这些底层人的生活就是如此。
若是其他什么惹不起的人，江小白或许还会掂量掂量，哪怕自己挨了揍，先忍忍，也是可以的。
毕竟‘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可不是简单几条前辈们的性命和鲜血，就能写出来的血淋淋、赤果果的教条。
可是这只是一个普通仆人，哪怕加上一个同样是仆人的黄图！是不能允许对自己挑衅的。
而且现在他刚刚淬体成功。信心更是大增。
“他们现在在哪？”
江小白脸色平静地道。
“啊？……那个，江哥，我其实也没什么事的。……你知道我胖，耐揍。……其实都不怎么痛。。。。”
小胖见江小白问话，似乎知道是要替自己出头。先是一喜。
但似乎转念一想对方是两人，怕吃亏。故而犹豫退缩劝起了江小白。
看天色还早，江小白直接拉起小胖子就往门外走。小胖子稍微挣扎下后也不反抗。
“咦，江哥，这炉子怎么摔破了？”
在临出门之前，小胖子还抓不住重点地轻咦了一声。
江小白眉头一皱，而后又白了一眼不着调的小胖子，一把将他拽出了门。
“到底怎么一回事？”
出了门，江小白瞪了眼小胖子，询问道。小胖子将经过支支吾吾地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