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流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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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披着野狐皮毛的怪兽混入到狐群中。它们日夜作伴，以朋友互称，相处良好。]
[偶尔，怪兽也会在夜里脱下狐狸皮，对着水中的自己哀叹：我这样怪异，它们却笨得看不透真相，实在可惜。]
[不过很快怪兽便释怀了，因为狐群中的异类不只有它，还有一只白色树木雕刻出来，遭人遗弃的小猫。]
[小猫也想变成狐狸，但它尾巴太细小，又长不出富有色彩的皮毛。其他狐狸见了，安慰道：就算如此，你也是我们的同伴。]
[怪兽厌恶这种美满，在山中点起一把火。动物们异常惊慌。为了扑灭大火，它们必须做出牺牲。]
[一只灰色的狐狸站起来，与怪兽交谈。它说：你是如此聪明，一定能想到帮助我们的办法。]
[怪兽笑着将灰狐狸带到火边，杀死了它。灰狐狸的心被制成一颗剔透美丽、纤尘不染的水珠。]
[怪兽将那颗水珠交给小猫，告诉它：大家已经想好让你牺牲了。带上这个，去为你的狐狸同伴而死吧。]
[大火被扑灭了。小猫离开那里，与一只折断翅膀的小鸟共同生活。]
[它们说好要相依为命，可小鸟的寿命太短，一下就没了呼吸。小猫埋葬它之后，便离开了那座山。]
[…它再也没有爱过山中任何一片树叶与任何一只动物。它流浪在每一个夜晚，对着月光磨牙。]
[它要吞下月亮，嚼碎所有月光。只要一切回归黑暗，它就感到快乐安心。]
[‘我会成为新的月亮，成为大家的唯一。这样谁都不会知道世上原本有鸟、狐和猫，更不会知道它们有所区别。’]
当纳西妲叙述的童话故事结束后，保留的资料就解开了。而资料的内部，是纳西妲花费心思保留的有关于绫羽自己的记忆。
绫羽在教令院成神的旅途并不顺利，他经历了大量的试验与改造。因为是人偶，才能在那样严苛的过程里坚持下来。
纳西妲保留的这份记忆，就是当时学者们从他身上抽取出来的。
这份记忆算是学者们留的后手，是为了防止绫羽用的。创造神明只是第一步，他们的目的还有掌控神……
纳西妲把这份记忆藏入她的深梦中，又在外部包裹上一层被转写过的童话故事这样才使得这份记忆不被篡改。
曾经，真的存在过这么一个人……但现在除了空却谁都不记得他了。
他就像一阵烟一样，一下子就消失了。空头一次觉得，世上竟会有生命比不上一片羽毛……
“这正是为什么智慧无法解答所有的问题。我们仰视，我们认知，我们懂得，我们依然困于问题。答案不是唯一…世间生命所渴望的，总是追逐真相，解决困难。将真相还给一个人，等于把命运的选择权交还给他，在旁人看来或许有些徒劳。不过，能像这样顺着自身意愿消失，对他而言，一定有其意义。”纳西妲说道。
“请不要忘了，即使在黑暗的云层下行走，沿途诸多苦难。智慧的灯火仍会指引我们与好的结果相见，而这，正是你一直在做的。”纳西妲说道。
听明白了纳西妲是在安慰他，空的心情好了许多。随后派蒙也提议到要快点打起精神来，或者他们去吃点东西好了，放松心情之后再来讨论这个沉重的话题。
空点头同意，随后派蒙和空离开了净善宫。
纳西妲留在净善宫里，思考着接下来的发展。
正如她之前所说，她现在大费周章的算计一切，只是为了让绫羽得知真相，然后预测对方会做的行为留下了不少后手，也是为了将这一切拉回正轨。
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对纳西妲而言并没有多大的益处。
但她还是这么做了。
因为她觉得绫羽有资格得知真相，同时，绫羽的未来也不应该是这样孤独的离开。
“辛苦了，有关于绫月的消息吗？唔，没有吗，谢谢你们……无郁稠林方向发现大规模兽潮？还有异常出现的黑色迷雾？”纳西妲惊讶的说道。
“那些黑色迷雾很诡异吗？被迷雾范围笼罩的树木和花草全部失去了联系？而且，是有很多动物连同魔物都纷纷逃离那片黑色迷雾的范围，才引发了兽潮的吗……”纳西妲推测道。
“现在的具体情况如何？巡林员们已经赶到并控制住了场面？辛苦了……那片黑色的迷雾暂时不要让任何生灵靠近，迷雾还会蔓延的话，就把战线拉长。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吧，我很快就来。”纳西妲说完，使用力量而微微发光的眼眸也恢复了原样。
现在的她还在思考着，那奇怪的迷雾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翻遍了过去的记忆和知识也没有找到类似的事件。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解决绫羽的事情吧，当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后，他自己也会做下判断的。
——
而离开净善宫的空和派蒙来到了大巴扎，派蒙迫不及待的想去吃好吃的，结果空还在思考和回想着什么。
想着想着，空觉得自己还遗漏了什么事。
忽然他想到了大慈树王曾说过！
个体是无法删除自己的！就连大慈树王也需要纳西妲作为代替，才将自己彻底删除！
而绫羽当时问他的时候，只是从他的表情得知曾经有过历史被改变的事情，却不知道个体无法删除自己的事，所以绫羽所做的一切也不会成功！
那么从如今历史上消失的绫羽，他现在会在哪里？又会以什么样的形式存在呢？
没把自己删除干净的话，又会怎样？
“先生，刚才的帐似乎有些问题。您看……”
一道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传来，瞬间吸引了空的注意力，他把目光投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意外的看到了一位和绫羽相似的人！
对方的衣着不同，气质也不一样，就连说话方式也温温柔柔的！和记忆里的那位绫羽差别好大！
但他们的外貌是一样的，这点就可以让空确定这位就是被删除掉记忆的绫羽了！现在看来，对方好像也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之后事情的发展就是，那位酷似绫羽的人要去帮摊主找日落果，空只来得及和派蒙说了一句那个人就是绫羽，就赶紧跟上对方，然后一路跟到了须弥城外。
那位酷似绫羽的人目标准确的走到一颗日落果树下，他居然真的在收集日落果。
“这样就可以了吧……数量是够了，嗯，洗一下再带回去会比较好吧。”
“虽然你说那个人就是绫羽，但我们这个样子…要打劫他手里的日落果吗？会不会太恶劣了点？”派蒙不赞同的说道。
“那边两位，跟着我是有什么事吗？”酷似绫羽的人说道。
这一路上的跟踪毫不意外的被对方发现了，被发现之后的空也大胆走上前去跟对方交谈。
聊着聊着他发现，这位说话真的是太有礼貌了！
同时对方也发现了空认识他，但自己又确实不认识空。
而空为了表明自己确实认识对方，直接说出了对方是人偶的身份。
空说对了，而这位自称是流浪者的家伙，也相信了空说的话。毕竟自己是个人偶这样的事，流浪者从没跟别人说过。
空想带流浪者去一个地方，流浪者没有拒绝直接同意了，只不过他要先去把收集好的日落果还给之前收留过他的店家才行。
空和派蒙没意见，陪同对方一起又回到了大巴扎。
而店家也说出了他遇到流浪者之后的感受：“工钱我会结给你的…谁会不明白呢？你帮我的忙，不过是想报答我让你躲雨的事，甚至特意不收工钱。说来那天雨这么大，你却走的很慢很悠闲，似乎一点都不害怕被雨淋湿，也没有急着要去的地方…”
“不奇怪吗？没有目的地的人，又何必在雨里赶路呢？既然不赶时间，又为什么冒雨走在野外？但我收留你只是举手之劳，你不用为这一点点好意偿还这么多，你的时间和生活都很重要。”
“可我没有……不，您说的对。我们就在这里告别吧，谢谢您带我进到城内。”流浪者说道。
“别客气，小伙子，我这双眼睛见过太多人啦…祝你能找到你想走的路。”店家说道。
“谢谢。”流浪者又跟店家道谢，然后转身和空说道：“好了，谢谢你们等我，走吧。”
空也不知道看着如今流浪者模样的绫羽是什么感受，他这个样子，去哪里都不问，就不怕他把他带去哪里卖了吗……？
一副非常单纯，又十分好骗的模样，和以前相比简直是差距甚大啊……
当然空并没有把流浪者带去卖了的打算，他带着流浪者前往净善宫。
去净善宫的路上，空忍不住问流浪者，他还记不记得神里绫月这个人？
“神里绫月？他是谁？这个名字……让我有种熟悉的感觉。”流浪者说着，手轻轻的抚上了自己的胸膛。
在那里，还有一颗莫名只剩下一半的石头心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