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救陌生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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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什么是耿耿于怀?”小宝问。
“就是做人大气点,不要同他们一般见识。”孟郎胡扯道。
小宝又问:“什么是大侠?”
“大侠就是通过我们自己的力量帮助有困难的人,不乱欺负别人,是个非常厉害又有能力的人物。”
“就像是爹爹保护我们一样吗?”
“算是吧。”
孟郎打死也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话,在小小的小宝心里种下了一颗想要当大侠的种子。
很多年后,孟郎无时无刻不后悔当年的自己胡说八道,导致他的小女儿孟连翘去当大侠,性子完全和男人一样,若不是他发现早,这不省心的居然想跑去军营里当兵,差点没让她吓晕过去。
万喜从牙行带回来很多人,让六儿挑选几个得力的人在身边,以后她想做什么,就让那些人去做,她不用这么亲力亲为的累着自己。
起先六儿不同意,觉得自己不习惯有人跟着她或者伺候她。万喜用她若是此事不用这些人,那以后她一步也别想出去来威胁她,甚至告诉她,她去哪儿她就跟着去哪儿,要做什么事情,就让她这个当娘的来做。
就这样,六儿无奈的接受了万喜的这个条件,认真的从三十多个孩子里面挑出十个来,其余的全给打发走,最高兴的还是万喜,又不知从哪里请来了教规矩的嬷嬷来府上教六儿和小宝,小宝太小,性子又是特别活泼,嬷嬷根本管不住,只能放弃,先教六儿规矩。
不知是否昏睡三年的关系,六儿有些不爱出门,整日躲在房里,开始写她的戏本子,这一写,又是两年过去,两年里,她写了不少的戏本子,写完让贴身丫鬟用针线缝好,存在书架上。
莲花活蹦乱跳地跑进来,嚷着:“姑娘,姑娘…”下一刻,就被人轻声呵斥住。
“你小声些莲花,姑娘正在写戏本子哩。”
“哼,银柳,看你只长个子,不长脑子,姑娘说了。切莫不可说戏本子,她不想冒尖儿。”
到底是谁蠢。莲花这丫头一嚷嚷,是怕人听不见吗?不再与她计较,伸手拦着她,问:“你有何事需要禀报姑娘的,告知与我便可。”
“才不,银柳,你狐狸假假的样子真让人讨嫌。”
“是狐假虎威。”银柳纠正。
六儿停下手中的笔,对外头两个有些小吵闹的两人说道:“银柳,让莲花进来吧。”
银柳侧身,开门让莲花进去:“是,姑娘。”
“姑娘,姑娘……”
看到莲花冒冒失失的进来,六儿躺在竹椅上调侃道:“莲花这是火烧屁股了?”
“姑娘你又同莲花玩笑,莲花以后不冒失了还不成?”见姑娘抬眼,一副打趣的模样,又改了口:“呃,少点冒失可还成?”
“行了行了,你们几个,就你性子活泼的像个泥鳅,我都有些头疼。”
“嘿嘿…”莲花讨好的看着她的主子说道:“姑娘,莲花刚从外头回来。经过偏厅时,不小心听到大人和夫人的谈话,说是要给姑娘您说亲事哩。”
“亲事?我从未考虑过这事。”六儿微微侧身,伸手拿着柜子上的扇子,边扇扇子边问。
这几年休养生息,她从未考虑过婚姻之事。
她原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些年,她读遍了她阿爹托人从各地带回来的书籍,都找不到任何回去的法子,存了希望又死了心,反复如此,她便不再执着于回去,就这么淡淡的,慢慢的接受现实。
两年的时间里,她精心培养十个人为她做事,水仙、莲花、丝兰、银柳四人帮她办明事,她在她之后起的立夏阁里,能不出一步便不出一步,可急坏孟郎和万喜。闺女当初执意要搬出府邸,说要买五分地起房子,万喜是一万个不同意,不让女儿搬出去,说自己好不容易盼着闺女醒来,说什么也不会让她出去,好说歹说,六儿才在府衙三百米外买了一块地,起了房子,取名叫立夏阁。
万喜那是一日三餐外加夜宵时刻,无一例外不跑去立夏阁看望她的,又是请梁大夫经常过去把脉,又是补品炖汤送过去,又是去庙里求了很多符给她,这才消停了一会儿。
六儿有时候会把喜欢吃的补品给吃掉,不喜欢的让莲花她们四个人给吃掉,久而久之,那四个人的气色变得不错。
昏睡三年后才醒来的六儿宅在家里,不怎么喜欢出来。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万喜彻夜难眠,更是夜夜流泪,孟郎叹气不止。
不过让人欣慰的是,她的弟弟妹妹们过去立夏阁,倒是让她走出一步,即使这一步,都让万喜和孟郎喜极而泣。
“姑娘为何从未考虑过?男婚女嫁、相夫教子,这些是纲常伦理。”莲花歪头疑惑,她实在不懂她家姑娘为何会有这么大胆的想法。
难道姑娘想孤独终老?
那是万万不可!
姑娘生得一副好皮囊,不成亲生子,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她这好看的皮囊?而且她还励志要带姑娘的孩子的孩子的孩子呢,姑娘怎可不嫁人生子呢?
莲花在脑中一顿脑补,胡思乱想后,蹲下身子,问道:“难道姑娘你就不想听听莲花听来的消息吗?”
六儿转头看着总角一样的发型的莲花,口吐两字:“不想。”
这丫头这是又想干什么了。
“姑娘,反正你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嘛,莲花听闻大人和夫人说上门说亲的有三户人家,一家是叶合镇筝带村的一户商贾人家,姓邵。一户是我幸镇幸乐村的教书先生,姓阮。一户是沣东镇捕头村的村长的儿子,姓白。也不知夫人和大人将姑娘许配给何许人家?”
“你若是这般感兴趣,何不直接当场问我阿爹和我阿娘?跑来问我,是受了我阿爹和我阿娘的指意?”六儿停下摇扇的动作,看向她。
莲花没有被戳穿的羞耻感,甚至还夸赞她家姑娘:“姑娘真是英明神武啊,厉害,居然全给猜中了。莲花对姑娘的崇拜又上了一层楼。”
“你贯会拍马屁的,对了,我交给你办的差事,你可办妥?”
莲花点点头,从袖子里拿出一叠银票,全数交到她面前,小声道:“姑娘为何将开在青州的金铺给转卖出去,这金铺不是很赚钱吗?”
六儿收过银票数了数,才道:“赚到钱了,早些收手,不贪心,便好。”其实她从孙谨修给她来信的内容里能得知些事情,觉得青州表面祥和,背地里其实暗藏不稳定因素在,现在势头好,能收回来就全给收回来,也能减少这些损失也是好的,小赚一笔就小赚一笔吧。
再怎么样,钱也是赚不完的。
“还是姑娘好,见好就收。”她家姑娘两年前,在青州盘下铺子,没多久就开了金铺,这两年里是赚了点钱,可谁会嫌银钱多啊,她虽然不能理解为何开了两年就不继续开,但她家姑娘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她得要起身,腿快麻了,起身前道:“姑娘,莲花腿麻了,能起身一下吗?”
六儿无语。
到底是心疼她,就摆摆手让她起来。
“谢姑娘。”莲花起身,在一旁揉揉麻了的腿。
“姑娘…”穿着嫩橘色衣裳的水仙出现在六儿跟前。
“说。”
水仙从衣袖里掏出一叠银票。上前跟六儿行礼,恭敬道:“姑娘,这里是布匹铺子的,小酒馆的,零嘴铺的,共七千七百二十五两八钱。其中七百二十五两八钱,水仙买了棉花回来。剩七千两。”双手把七千两银票整整齐齐的递到六儿跟前。
六儿点点头,非常满意的看着水仙。水仙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她说剩多少那就是剩多少,点都没点的收下,还跟她说了声辛苦了三个字。
一脸慌张进来的丝兰,对六儿行礼:“姑娘,不好了,咱立夏阁西侧躺了个浑身是伤的男人,穿着像是军里的兵服。”
从躺椅上起来,皱着眉头问丝兰:“他可还有一丝气息?”如果没有,她就让人把他的尸体弄去乱葬岗。
“奴婢实在是不敢上前查看,姑娘,奴婢再去西侧那里看看?”当时看到满身满脸的血让丝兰害怕的不敢上前查看。
“银柳,去请梁大夫过来,就说是我心头不舒服,请来看看。切莫声张,水仙、丝兰还莲花你们三个同我过去一趟。”
“是,姑娘。”几人立刻分开行事。
六儿带着三人七拐八拐地走到立夏阁西侧,角落里正好躺着一动不动的人,上前一看,吓得水仙差点大叫,索性及时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水仙的小退却让六儿也开始有些害怕,慢慢靠近,蹲下身子,哆着手查探他
的呼吸是否还有。
呼~还有一丝丝的气息,多处刀伤,满身是血,衣服上又有泥土粘着,看不清这人的模样,不知是敌是友?
无论是敌是友,她总不能见死不救。
“莲花,水仙,帮忙救人。”伤势这么严重,也不知道有没救回的可能性。
“可是姑娘……”两人犹豫。
救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要是被人知道了,她们的姑娘可怎么办,以后怎么做人?
“救人要紧,做什么劳什子犹豫?快来帮我!”这两人,生死面前,名誉啥的,只能暂时放一放,又不是铁石心肠,做不了看不见。
三人费力地将他抬去立夏阁里,抬完后三人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手酸的不想说话,此刻梁大夫也被银柳请来,诊治一番。
梁大夫将他的伤口处理一番,接着用纱布裹上,洗了洗沾满鲜血的手,擦干,开了药方,说道:“此人刀伤严重,这几日切勿让伤口碰到水,三天一次,换一次药。后半夜可能会起高烧,记得给他服下药。五日后再让人差我府便是。”
“多谢梁大夫,银柳,送梁大夫。”六儿给银柳使了个眼色,银柳立刻明白。
“姑娘客气了,请留步。”梁大夫背起药箱离开,银柳跟上。
回来的时候,银柳同六儿说,自己已同和梁大夫说好,切勿将此事说出去。还给了他一锭银子的封口费,还告诉梁大夫,此人穿着军服,如果梁大夫说出去,那他就是同党。梁大夫觉得六儿黑,身边的这些姑娘们也黑。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拿了银子离开,此事非同小可,这人不知是敌是友,等他醒来,六儿才会知道他这人是敌是友,是友,像六儿这样的人,绝对伸出援手,是敌的话,估计她就会用他制作的药丸,用一百种方法让这个小哥吃进去,让他生不如死。
当晚,躺在六儿床上的男人便发起了高烧,梦呓不断,说什么冤枉的话。她怕他喊的太大声,上前推推他的未受伤的手臂,说着:“喂,你做噩梦了,醒醒。”
那人下意识的拉住她的手,让她挣脱不得,气的她狠狠地咬他手臂,吃痛,这才松了她的手。
“奶奶…”
什么?这人居然把她当成他奶奶了?她平白无故的是多了个这么大的孙子?小拳头在空气中挥了挥,小声嘀咕着:姑奶奶要不是看你可怜,才不会救你狗命。
三日后,康颂御醒来,脑袋一片混沌,过会儿便想起来发生了何事,身上的刀伤扯着痛,费力的将带有淡淡的香味儿的绸缎被子给掀开,捂着渗出血的伤口,起床。打量着房间里的摆设,很简单的布置,一张床,床边有个非常大的衣柜,一张摇椅,摇椅旁边放着小柜子。一张桌子,桌子上面当着水壶和几个小水杯,窗边摆放着一张书桌,书桌上面,文房四宝和一沓的纸,还有随处可见的书。
六儿推门进来,手里端着吃食进来,见床上的人已经醒坐着,眼神直直地瞧着她的一举一动,蹙了蹙眉,道:“饿吗?要不你先吃我的东西吧?对了,人还有哪里不舒服的说出来,我让人大夫过来再帮你瞧瞧?”
依旧未开口,只直直的盯着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