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付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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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什么呢?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咱们两个在一起几年了,你要是不相信我,就他么分手。”电话那头的男人叫嚣着。
“不是,我没有,我就是单纯的问问你没有真别的意思,我们可不可以,你可不可以不要跟我分手。”人行道上三三两两走过廉爱身边的人带着好奇审视着她,即使走过了也不住的回头想听听还有什么瓜可以吃。廉爱微微颤抖着身子没拿手机的左手不断地扣着自己的大拇指,撕裂的刀枪刺往外面渗着血,眼角红红的泪水就是不流下来。
电话那头的叫骂声一直没有断过,各种难听的污言碎语都从这个在一起5年的男人嘴里跑了出来,却没有骂进廉爱的心。其实廉爱也不是没有想过跟这个自己从来没爱过,又出轨无数次、又把自己当成是保姆的男人分手,只是分手以后的自己要怎么办呢?这是自己能够避免家庭的唯一寄托了。
那边骂累了声音都有些哑了,廉爱适时的柔声问道:“你饿不饿,要不要我去买一些吃的给你送去?”
“哼!这他么还是个人话,我在邻家酒店,你多买一些来。喂你有没有想吃的。”
电话那边不出意外的出现一个妖娆的女人声音“死鬼人家还要减肥呢。”
“你身材这么好减什么啊真是的没肉不好,嘿嘿嘿。”男人对那边女的讲话的语气是廉爱之前经历过的温柔,还伴随着没体会过的些许的猥琐。
这边的廉爱像是没有听见那般,微笑着答道:“好的,知道了我多买一些,等会就到。”挂了电话跑了起来。
叮咚叮咚
酒店的门铃响了又响,廉爱拿着一兜子的吃食就站在门口,制止住了自己还想要再按一次门铃的心,安静的等待着,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肩膀酸痛、手指勒的不过血又站的腿僵硬的廉爱依旧挺直着自己的脊背。眼睛虽然看着门思绪却又不知道神游到什么地方了。
那门终于开了,什么都没穿的男人镇定自若的站在门口,说丑多少有点牵强,因为只要是仔细看,那胖的五官上还是有那么一丝不仔仔细细看,发现不了的那么一点点的清秀。一脸肥肉不满的撇了一眼廉爱,猥琐的手又在自己满是油脂的肚子上抓了抓:“不是,怎么回事啊?这么慢,吃的是不是都冷了,你是怎么想的。长脑袋了吗?”
廉爱丝毫没有因为对方没有穿衣服而觉得什么,眼睛除了盯着男人身后的墙壁扫都没扫男人一眼,脸上始终挂着假面的微笑无视男人的问话自顾自的说道:“你饿坏了吧,买的都是你爱吃的,买了两人份。。。”
“行了,啰嗦”男人一把抢过廉爱手里的袋子,用力的关上了门。
廉爱轻松的叹了一口气,捶了捶自己的双腿,完成任务般悠哉的走进电梯。电梯里的廉爱低着脑袋用眼睛勾勒着电梯地毯上脏到看不出颜色的花图,一通电话扰乱了此刻的平静,“你他么怎么回事?饭都冷了让人怎么吃,这是人干的事吗?你要是想分手就直说,没有必要跟老子耍脾气。怎么不说话?你他么是聋了吗。”
“哦,冷了吗?那可能是你打牌用了太长时间了吧?我买的时候是刚出锅的。”
可能是没料到这个回答,电话那头短暂的停顿了一下“。。。。。。。。。。。终于不装了吗?摊牌了?呵呵,行啊,可以,终于把你的真面目给露出来了,我之前还真是小瞧你了,可以啊,立住了,你行,行这样也好,咱们现在开始慢慢玩,贱人。嘟嘟嘟嘟嘟”
酒店外的天空乌黑的吓人,预示着一场暴风雨的到来。
廉爱看着挂了的电话轻叹了一声,走出酒店找了一家最近的药店买了药酒、止血的、消毒的还有纱布创口贴、止疼药这些,揣进背包里坐上了回家的公车,路上手机里放着优雅的钢琴曲,廉爱手尖有意无意的一下下在车窗上叩着,眼睛里是许久不见的光彩。有那么一瞬间廉爱希望时间能永久的停在这一刻,也许有一场不经意的意外发生也是好的,只是那一瞬间的想法就被离家不远处的公交站点给打破了,下了车的廉爱,抬头看了看乌黑的天空叹了一下,紧了紧衣服向家里走去,胡同里有三两个小孩在那踢着球,看见过来人了也不曾停下,一脸坏笑意无意的试探吓唬着女人小心被球砸。廉爱虽然身体一直躲着又没什么表情但熟练的让人心疼。
老旧的房门上刷了一层不配套的金漆。旁边柱子上还雕刻着好似龙的生物,一切看着有些不搭调。刚打开房门的廉爱来不及反应直接被飞来的硬物砸中了额顶,鲜血顺着白皙的脸颊流下来。
眼前穿着花色睡裙,满脑袋卷又掐着腰指着廉爱的妇女疯狂的叫骂着:“你他么还好意思回来?你怎么不死在外边,你是怎么想的能给陈少买冷饭?还跟他顶嘴,你到底有没有长脑袋啊?你知不知道我当年为了你跟他们家说了多少好话,当了多长时间的孙子,他们家才同意让你跟他家儿子谈恋爱的,要不你以为你是谁啊?真长的像天仙啊人家非你不可吗?你到底知不知道他们家对于我们有多重要啊?今后能不能翻身就靠他们家了。我看啊今天就打死你个不知好歹的贱蹄子好了,省的你把这么重要的人给得罪,全家一起跟着受罪的好。” 说罢女人拿起身边早已备好的鸡毛掸子一步上前不断的狠劲抽打在廉爱身上,出奇的是廉爱面无表情眼神如死灰般的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承受着这份打骂。不哭不闹不吵,一点没有声音仿佛没有痛觉,一点也感知不到痛感,但却又让人如此看不惯。
廉妈妈的打骂还在不停的继续着,门口回来的人冷漠的看着这一切,见惯不怪没有拉开的意思,直径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瓶啤酒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看着电视上的球赛,电视里球迷激烈的呐喊声像是给女人在加油打气,打人竟也打出了些气氛。
终是那个女人打累了才停止,跌坐在椅子上不断喘着粗气,拿着绣花手绢做作地擦着汗,休息一会气匀了恶狠狠的说道:“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是人吗?我们每一个人都对这个家做出了不小的贡献,你呢?你除了吃还会什么?如果没有人家陈少看得起你,愿意跟你谈恋爱,可能以后也会有机会和你结婚,要不然你活在这个世上一点意义都没有,你要清楚你自己的定位。你要明白,你活着就是要为这个家做贡献的。”
听到这话沙发上的男人动了动抬起眼皮斜着看着廉爱声音慵懒又冷的吓人:“她又作什么妖了?”
女人看着沙发上的人语气温柔的回道:“别提了,刚才陈少给我打电话说这个贱蹄子给他买的是冷饭而且现在还学会顶嘴了,还问我是怎么教育孩子的,给我吓的生怕他下一句话是要分手,让咱们家离他远点,还好没说。你说我们都不用她的工资上交了,她居然连陈少都没有伺候好,而且连手都没让人碰一下,也不知道在这装什么清高,那陈少是能得罪的人吗?要是得罪了我们可怎么办好。这”
话还没有说完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动了,起身走近廉爱熟练的拿起餐桌前的木质椅子一把砸在了廉爱身上,廉爱被着突如其来的猛击身子一个不稳倒在地上,男人并没有因为这些而停止手里的动作,一下一下的砸着廉爱,廉爱那平静无波的脸上终是有了些痛苦的表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眼泪也随之流了下来。
廉妈妈看着眼前的一切只是略显惊讶,但又不紧不慢的上前拉开了男人,用白色手绢给男人擦了擦汗说道:“可以了,打伤了还要花钱给她看病,再说万一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脸咱们做的这一切就都毁了,你以后还想不想娶白富美了,还要不要有份好事业了,嗯,好了,乖儿子,累了吧,饿不饿?妈妈给你做点好吃的啊?”
男人扔了手中已经砸的快散架子的椅子,蹲下来手用力的捏着廉爱的下巴“就脸长的好看点,你可得保护好自己的这张脸啊,我以后的大富大贵全就靠它了,男人嘛哄哄就好了,你要学会哄人知道吗?知道了就滚回自己房间,看着烦。”阴阳怪气的讲话方式恐怕是他从小就培养出来的。
廉爱如释重负,本想从地上爬起来,结果反复尝试了几次才勉强的坐起,剧烈的疼痛撕裂着每一处肌肉,只是稍稍的呼吸一下就差不多能背过气去,只能弯腰弓着背才能稍微舒服点,抓起自己的背包踉跄的站起一点点蹭着回到自己房间的,在关上房门的一瞬间在也无法强撑瘫躺在地上蜷缩起来,身上的疼痛还在疯狂的叫嚣着,廉爱知道自己明明对于一切早已麻木但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一直流着,可能伤心的并不是挨打这件事,伤心的也许是对这一切失望至极却又暗怀期望,又可悲的是偶尔想要反抗,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始。自己承担下了这一切,一切的一切让人好笑。
在不知道哭了多长时间以后,廉爱的眼泪枯萎了没有再能流下的,拿出包里的药物吃了点能止疼的,又扶墙站起走到化妆镜前卸下所有的衣物一点一点的上着药,镜子里的自己身上的伤没有流出血,却条条触目惊心,肋骨可能是折了,没关系还能自己长好。要不是自己穿的厚会更惨点,现在的情况还不赖。脸上虽然有血但是破了的地方是额头上方的头皮,被头发挡着也不担心能留下疤痕,不知道廉妈妈是不是学过什么技术,每次东西扔的位置都是容易隐藏的位置。也不会担心能留下什么疤痕。简单处理了身上伤痕的廉爱侧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的看着早已瓢泼大雨的窗外,卧室门外刚回来的廉爸爸不断的叫骂声、摔东西的声音伴随着下雨的声音,一切变得不那么刺耳了甚至有一些平静。
其实廉爱也知道有的时候人最怕的是习惯,习惯以后周围的人也变得不那么在乎了。
但再习惯也会有那么想反抗的一天。
人呢不会总是一成不变的。
反抗还是妥协是一个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