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坦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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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的霓虹灯闪烁着变换颜色，周翔的脸忽明忽暗的映衬在车玻璃上。王涛自顾的开着车没有跟周翔交流，余光中看到周翔脸上的泪在光的反射下也忽明忽暗的出现。
“行了，你到家了，回去想想怎么跟你女朋友解释吧，出去的时候好好的，回来长了角了。”
“你车上有烟吗？”周翔坐在车上没动。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早戒了。”王涛知道周翔心里憋闷，“你等会，我去超市买一包。”
“你知道吗，我现在心里特别纠结。”周翔点上一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可是又感觉特别踏实。”
“纠结我知道，踏实的感觉怎么来的？”王涛也拿着一支烟放在鼻子轻轻的吸了吸。
“失而复得的感觉吧。以为这辈子看不到刘婧了，结果她又重新出现了，而且还带着对我跟以前一样的感情出现的，你知道吗，哥们儿特自豪，看我喜欢的人对我也念念不忘哩。”
“瞧把你能的，不过你得自己处理好。”
“我要是知道怎么处理也不会这么纠结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恩，有需要的随时招呼我就行，还有你别总喝那么多酒，该推的场合就推，钱没有挣完的时候。”
“对了，你跟我说说，刘婧他们公司做的真那么大，政府引资才能把他们邀请过来吗？”
“呵呵，就知道你憋着呢，是不是感觉跟人差距有点大有压力了。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咱们区准备建设网络营销试点基地，把咱们市的特色农副产品和轻加工产品在网上销售，北京这方面做的比较早也比较成熟，人当地政府把辖区内所有的电商企业叫到一起开了个交流会，我们在会上把市里的优惠政策给人介绍了一下，看有没有人有意愿来咱们这边开分公司，其实这部分内容基本是提前定好的，跟几个企业签下合同，然后咱们提供场地给人经营，因为也是尝试，谁也没指望一下子会有多大效果。等企业汇总的时候我才注意到多出来一家单位的负责人写的是刘婧，这我才多留意了一点，之后就联系上了。刘婧他们公司因为有咱们本地人这么一层关系，网商大厦的装修和配套设备采购才让刘婧他们公司负责的。这下你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吧，没你想的那么高不可攀，不过做的也确实不错。想想也不容易，为了照顾刘婧养病和生活支出，放下面子去大街上叫卖，还得躲着城管和世面上乱七八糟的人。”
“其实刘婧变成现在这样跟我有很大关系。”
“好多事情不是因为所以就能解释清楚的。”王涛在周翔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给自己点上，轻轻的吸了一口，“就像我跟李玉，当初谁会想到我们俩能走到一起，很多事不能琢磨，顺其自然。”
“唉，行了，你回家吧，别让李玉等着急了。”周翔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交谈，索性也不说了，他想这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周翔推开房门看见周蒙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自己进门都没有感觉，他轻轻的走过去在她眼前晃了晃。
“老公你回来了啊，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热热。”周蒙赶紧起身，“咦？你额头怎么了，起这么大一个包。”
“别碰，别碰，特别疼。”周翔赶紧躲开周蒙的手，“我路上开车没注意急刹车撞到方向盘上了，没事，已经看过医生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幸亏没出什么事，医生说没事吗？”
“嗯，下午在医院看过医生了，也输了点消炎消肿的药。”
周蒙听见医院两个字想起自己看到刘婧事，下午半天她一直胡思乱想着刘婧的出现会不会有什么变故，她知道周翔曾经跟刘婧的感情，如果周翔知道刘婧回来的话她不确定周翔还会不会坚定的跟自己在一起。
“你去的哪个医院啊，我下午去市中心医院了早知道就过去看你了。”
“没去市医院，去的心脑血管医院，王涛送我去的。”周翔暂时不想让周蒙知道刘婧的事，索性撒了个谎。“你去医院干什么了，上次不是检查没事吗？”
“上次去的妇幼医院，我怕他们检查的不仔细，先不说了，我先把饭给你热上。”
周翔感觉自己在这么纠结下去指不定什么时候会疯掉，脑海里不停的在以前与刘婧相处时的快乐和与周蒙相恋时的温馨切换，他无法舍弃任何一方，曾经他以为自己怀念的是当初一起相处的岁月，而并不是因为某个人的存在，现在他明白是因为有某个人才不想忘记那段回忆，就像现在，虽然周蒙正忙碌为他准备晚饭，可假想着真的失去周蒙，难受的感觉蹭的一下涌起就像要把胸膛压碎一样。
“别忙了蒙蒙，我不饿，也没什么胃口。”周翔从后面抱住周蒙。
“不吃饭可不行，一会你就该肚子饿了，我先给你温上，什么时候饿什么时候吃。”
“好，今天检查结果是什么呢？”
“还是那样，就说让我多休息，没别的事。对了老公，我妈那催我了，想着今年年底咱们把婚结了，还说婚房的事也该提上日程了，毕竟买了房再装修都需要时间，而且装修完了还需要散散味道，不然对孩子不好，毕竟我岁数也不小了，我想结了婚就该备孕了。”
“恩，你妈说的对。”周翔松开周蒙，坐到客厅的沙发。
“老公你怎么了，是头难受吗？”
“没有，呵呵”周翔环住周蒙的肩膀，“我在想咱们要买哪个地段的房子，买什么户型、多大平米的。”
“买房子这么大的事靠想怎么行，咱们得先确定位置，几室，至于户型咱们需要去售楼部看看才行。”
“确实是，自己想的再好，没有卖的也是空想，不过蒙蒙，这段时间我有点忙，看房的事得需要你多操操心，你看好了就行，我相信你的眼光。”
周梦开心的靠在周翔的肩膀上，房子的事她琢磨了很久，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周翔说这件事，毕竟买房是大事，虽然她知道周翔有点积蓄可如果自己挑的太贵的话难免会向周翔父母开口，未来公婆因为选房子对自己有了意见也不是周蒙想看到的，好在周翔把自主权给了她，她想在不特别框外的情况下，应该能选到自己喜欢的房子，哪有女生对自己未来的家不挑剔。她想跟周翔具体讨论下细节，把自己能想到的一些因素都跟他说说，结果一扭头，周翔已经头靠着沙发睡着了。周蒙轻轻的把胳膊挪开，仔细的看着周翔额头的已经小了很多的大包，心疼的去屋里拿了条被子给周翔盖上。
赵茜看见周翔额头的大包强忍着没有笑出声来，表情怪异的把手里的资料放到他的桌子上。
“想笑就笑，外面笑的这么大声音也不差你一个了。”周翔无所谓的看着手里的资料，“赵茜，为什么周厂这个项目安装费用这么高？”
“周哥，正想跟您说这个事呢，这个项目是王猛负责的，他说周厂长那边今年人员变动有点大，很多老员工嫌工钱低辞职了，那边为了不耽误安装进度新招聘了一些有经验的人，给人的薪资待遇也比以前多了不少，这样他才提高了报价。”
“高了这么多，王猛的项目我知道，不至于高成这样，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忙吧。”赵茜走出屋，周翔透过窗户的卷帘窗看向外面的办公区，外面的员工可能还在因为周翔的情况开心的有说有笑。他拨通周厂长的电话，自然的压低了声音。
王猛有点精神恍惚的从周翔办公室出来回到自己工位。
“怎么了王哥，周哥突然找你干嘛？”
“什么也没干，就是简单的了解了下项目情况。”
“那不是很正常吗，怎么是这么个表情了，是不是有什么好事故意装的不跟我们说，周哥要是厚此薄彼我们可不干啊。”
“少在这开玩笑，别老周哥周哥的叫，人现在是周总，知道不，是周总！你们再不做好自己的事小心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王猛提高了生音。其他人看王猛的情绪有点不对知趣的没再开玩笑，办公室回到平时的样子，只剩各处电话响起的声音。赵茜听着外面的动静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周翔的房间。
“赵茜，把前一阵跟咱们联系过的孙经理电话发给我。赵茜！发什么呆呢。”周翔笑着敲了下赵茜的桌子。
“哦，哦，没事，是前一阵想跟咱们进行业务合作的孙经理吗？”
“对，是他，赶紧发给我，我有事找他。”
“稍等，一会微信上转给你。”
周翔的屋里很快传出了客套的对话，时不时传出周翔的笑声。
“赵茜，把最近的项目汇总表给我打印一份。”
“啊？昨天不是刚给过你了吗，在你桌子右上方放着呢。”俩人就这么隔着一道玻璃门说话。里面又没有了动静。
不一会周翔走了出来，“走，跟我去一趟网上大厦那。”
“哦，好的。”赵茜赶紧起身收拾自己的东西，周翔走的着急也没说为什么过去，她把装着跟网商大厦有关的资料放到档案盒里赶紧追了过去。
办公室的人看俩人一前一后出了公司窃窃私语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怎么了周哥，这么着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事，那边刚打电话说有几个风机有点问题。”
“售后的事不是得周厂长那边负责解决吗，你干嘛要自己过去。”
“还是自己多动动手多学习学习吧，我感觉马上就要被人卡脖子了。”周翔发动了汽车。
俩人在路上也没说话，有点压抑的感觉是赵茜跟周翔在一起时从来没有感受到的，她有点不敢说话，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公司最近没少议论我吧？”周翔开着车眼睛盯着前方。
“没有，谁敢议论你啊，周大老板。”
“啊，你怎么了赵茜，感觉有点不对劲啊”
“不对劲的是你才对。”赵茜呼出一口气，虽然周翔跟她说话，可心里压抑的感觉一点都没有少，“自从上回李总婚礼后感觉你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成天阴沉沉的。”
“我怎么没有感觉到，呵呵。”
“您天天日理万机的哪有时间注意这些细节。”
“哎，也许吧，最近事情确实有点多，我脑子都乱死了。”
“是跟那个人有关系吗？”赵茜小心的问。
“说有也有，说没有也没有，主要还是我自己。”
“不管怎么样，你那天的表现有点太失态了，幸亏嫂子没去，要是看见你那样她该怎么样。”
“嘿！你个小屁孩还教训起我来了。”
“这跟大小又没有关系。”赵茜调整了下姿势，“我知道她是谁，她是崔经理那边的负责人是不是，虽然没见过面，但是上次对账的时候我远远的看了一眼，我当时还纳闷为什么她的坐姿那么怪异，原来是坐着轮椅。你们俩是不是早就认识？”
“恩，是早就认识了，而且她现在的样子跟我有很大的关系。行了，先不说了，到地方了，先办正事。”周翔找好车位停好车，从后备箱拿出安全帽带上，边沿正好盖住了额头。“请把赵工，项目是你负责的，你不能什么都指望我冲锋陷阵吧。”
“早知道是维修我就不带这么多资料了，得嘞，那在我后面跟着啊。”
“维修单拿着没，咱们这可是都有出工费的。”
“这能忘了？”赵茜走在前面晃了晃手里的单子，“我可是咱们公司的首席代表了。”赵茜开心的走在前面，周翔穿着工作服又故意把帽檐压的很低还真没被人看出来。她看着玻璃门反射出后面周翔的身影，“惹那么多情债，活该你难受。”
赵茜有模有样的跟人对接事项，问题确认好后，周翔登上梯子三下五除二的就把问题解决了。
“周哥这么小的问题你为什么要亲自过来呢？”赵茜看着周翔换好衣服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确实不用我过来，只是我感觉最近公司出了点问题，你想刚才咱们维修的这个零件，你知道市场价多少钱吗？”
“50多块钱，这个我知道，我在备品库里看到过。”
“对，确实是50多块钱，那你知道项目经理的成本单上写了多少吗？80块！”
“你是说他们在报花账！不可能啊，都是这么多年的老同事了。”
“是啊，我也以为不可能，以前我只负责业务，成本这一块都是李总管，我没有注意过，最近我才发现项目回收利润低了很多，呵呵，看来咱们公司是有人以为我不懂想中饱私囊。”
“你上午叫王猛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件事。”
“我问了一下周厂，人工成本确实涨了一点。”周翔答非所问，“赵茜，今后这边应该大的问题没有，但是难免会出现点小状况，今后你要自己协调关系处理售后。”
“我知道周哥。”赵茜还是能感受到周翔心事重重，他没有说话自己索性也不再找话题，俩人又陷入来时候的安静。
“她是我的初恋，而且她的腿是因为去找我才被车撞的。”赵茜吃惊的看向周翔，才发现周翔的脸上布满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