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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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儿之后，葛洪还是不敢置信的说道：“官家，你说的都是真的？”
赵灵笙叹了口气道：“我也希望是假的，只是事实就是如此，不会因为我们不知情而消失。”
“我大宋，就如此的……如此的……”魏了翁很艰难的吐出几个字：“不堪一击？”
乔行简缓缓的开口道：“华父，你自己心里有数，何必询问我们。”
洪咨夔这时候幽幽的道：“百年之前，我大宋那时比之现在强了许多，再与金人海上之盟共同发兵灭辽国后，仅用了两年的时间就……”
靖康之乱绝对是南宋所有臣民内心最大的伤疤，再加上徽、钦二圣毕竟还是宋朝的皇帝，再怎么胡搞也不是一个臣子能随便议论的。
真德秀看着眼前的舆图，开口说道：“蒙鞑如此之强，西夏国、大理岂不是弹指可灭？蒙鞑再挥师南下，灭占婆、真腊诸国，我大宋的贸易将受到沉重的打击，税收势必会越收越少。”
“蒙鞑则不然，他们幅员之辽阔、人口之众多，资源之丰富，将是史上前所未有的。”
“我大宋与蒙鞑交战，蒙鞑是越战越强，我大宋则是越战越弱，焉有……焉有不败之理？”
乔行简等人顺着真德秀的手看去，西夏、大理、占婆、真腊诸国连成一片，这些邻国一灭，大宋西南方和南方的屏障不复存在。
全部都暴露在了蒙鞑的攻击范围内。
就凭着现在大宋的那些军队，如何能抵挡得了如狼似虎的蒙鞑大军？
见到自己的五位师傅有些灰心丧气，赵灵笙适时开口鼓励：“各位师傅，在金国未灭之前，蒙鞑绝不会对我大宋轻启战端。此前袭杀彭义斌所部，应该是蒙鞑四王子托雷，报在临安未能结盟的一箭之仇。”
“只要我们利用这段时间，改革积弊沉疴、积极备战，即使蒙鞑大举来攻，我们大宋只要君臣一心、军民一心，未尝不能反败为胜。”
“为了能与蒙鞑有一战之力，所以我们必须优待武人，提升武人的政治地位，才能让武人为了大宋拼死作战。”
葛洪这时候开口道：“官家，如果为了应对蒙鞑，优待武人是必须的，不过绝不能矫枉过正，以至于日后武人尾大不掉。”
魏了翁赞同的道：“蒙鞑要应对，武人那边也不能一下拔高太多，否则恐有大患。”
赵灵笙见自己的一番言辞，让五位师傅动摇了，心下不由得大喜，说道：“各位师傅，如果把朝廷当做一个人的话，文、武就是人的两条腿，只有两条腿平衡才能顺畅的走路。”
“一旦一条腿瘸了，那么这个人也就只能一瘸一拐的行走了，如果一条腿彻底没了，那么这个人就不能正常的行走了。”
“在我看来，文、武应该不应该存在谁彻底制衡谁，就像我大宋以前将武人压得死死的，结果怎么样？”
“结果就是武备松弛，国内几乎找不到多少可战之兵，以至于被金人乘虚而入。”
“高宗皇帝之时，彼时因为山河飘摇，因此对武将最为宽松，这才造就了岳武穆、韩世忠、张浚、宗泽等人的崛起。”
“岳武穆死后，高宗皇帝再一次开始了重文抑武，这几十年下来……之所以最近几年对金国还偶有胜利，那是因为金国此时已经糜烂到了骨子里。”
乔行简听着赵灵笙的长篇大论，突然叹了口气道：“难道我们……以前都错了吗？”
赵灵笙道：“乔师傅，太祖、太宗之时，那时因为刚结束战乱，此前多有武将谋逆篡位之举，所以太祖在初定天下之后，才有了【杯酒释兵权】之举，定下了重文抑武的基调。”
“然而时移世易，彼时大宋在签下檀渊之盟的时候，就应该努力革除弊病，只是……”
赵灵笙说到这里，叹息着摇了摇头。
宋代可以说是最为遵循祖宗之法的朝代了，赵匡胤定下的许多的规矩，直至南宋灭亡都在坚定不移的执行。
比如对待武将需要：稍夺其权，制其钱谷，收其精兵。
对待朝中的大臣们则是：文武相制，内外相维，上下轻轧。
让武将们读书，用文官来治天下。
真德秀长长吐出一口气，开口道：“周易有云：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
魏了翁笑着说道：“佛家《华严经》云：诸法无自性，一切无能知，若能如是解，是则无所解。”
洪咨夔接着说道：“孔圣云：齐一变，至于鲁，鲁一变，至于道。”
葛洪道：“老子云：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
乔行简做出总结：“既然圣人先贤都说一切皆可变，那么太祖、太宗定下来的祖宗礼法，也该是时候变一变了。”
赵灵笙简直是大喜过望，有这五位师傅支持，她进行改革的底气都要足了许多。
既然决定了变法，真德秀迅速的进入了状态，开口道：“改变是要改变的，不过对于文臣还是武将来说，改变都不宜操之过急，总得有一个让人适应的过程。”
洪咨夔连连点头：“是极，是极，别说是其他人了，就是我自己现在都还有些转不过弯来呢。”
乔行简则是看向了赵灵笙：“官家，你既然已经决意变法，肯定已经有所准备，可否让臣等看看？”
“乔师傅果真是慧眼如炬……”
赵灵笙笑了笑，从案桌上拿起一本装订好的书册，亲自过来递到乔行简手中：“这是我写的关于变法的内容，还请各位师傅斧正。”
这本书册里的内容，是赵灵笙自从被册封为皇太女后，就开始慢慢动笔写，删删改改的写了大半年，这才有了一个雏形。
因为赵灵笙已经决定将解决【冗军】，作为自己执政的第一步，所以这里面大多数都是军队改制的内容。
里面提及了逐步将地方厢军改制为地方民团，负责修路铺桥、缉盗、转运粮草等工作，战争将转为由招募兵组建的职业军队来完成。
为了提升武人的地位，赵灵笙提出了足饷银、广宣传、给抚恤的三个基本方针。
也就是给足饷银，宣传当兵保家卫国是光荣的，残疾、阵亡给抚恤金，让军士再无后顾之忧。
还有建立一座烈士碑，赵灵笙这个皇帝每年亲自前往祭祀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