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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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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郑损以及扬州同知被捕之后,知州府邸就暂时成为了范克家的办公地点。

根据郑损等人的交代,此次大旱的重点受灾范围在一府三州二十四个县。

周边的地区虽然也有波及,不过扬州附近毕竟是江南水乡,对这些地区的影响不算大,最多就是今年的粮食有所欠收。

重点受灾的地区小溪小河全部干涸,大河虽然没有断流,可毕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地里的庄稼几乎全部枯死殆尽。

如果只是一场干旱的话,百姓们至少在现在还能果腹的,要起义也得在存粮吃完了以后。

只是以郑损为首的官员,不但不管这些百姓们,反而加大了对当地百姓的盘剥,这才导致了一些百姓揭竿而起。

为了掩饰自己的罪过,郑损他们又联合瞒报,将这场大旱的强度、受灾范围都压在很低的水平,让朝廷对此没有重视,这才酿成了如此大祸。

看完这些官员的口供,范克家气得差点把笔都给摔了。

范克家乃是范文正公范仲淹的六世孙,他虽然没有他爹范之柔的读书天分,不过先祖范文正公留下的家训他是一直牢牢记住的。

范文正公留下的《家训百字铭》,一直都是范家的家训,每个范家子孙都会努力做到。

现在见到这些贪官污吏,为了一己之私让无数百姓饿殍遍野,他就恨不得亲手将他们处死!

只是现在大宋的官场潜规则,郑损即使再如何罪大恶极,也不会被处死了,最多就是流放边疆永不回朝。

范克家能做的,也只能是让代理的地方官员们,用【工赈】的办法赈济灾民,好让他们能渡过难关。

“老爷,官家有旨意下达,请你去花厅接旨。”

范克家的贴身长随在门外敲门。

范克家前些天就用急脚递将审理的结果发回临安,没想到这么快官家就有了动作,他豁然站了起来,大步朝花厅而去。

花厅里的案桌前站着几个人,为首的一人是内侍打扮,见到范克家过来,为首的内侍面色温和的问道:“敢问你就是权刑部侍郎范侍郎?”

范克家连忙道:“我就是范克家。”

内侍拿出一封密封好的卷轴,当着范克家的面打开火漆,开口道:“权刑部侍郎范克家接旨。”

范克家深躬行礼道:“臣范克家接旨。”

内侍打开圣旨卷轴,朗声念道:“敕曰:权刑部侍郎范克家,此次在淮东立有大功,朕心甚慰。然淮东依然民生多艰,朕特令你兼提点淮东刑狱公事一职,一则监督淮东官员完成【工赈】事宜,二来负责平反淮东诸多冤假错案。”

“望卿能为民请命、吊民伐罪、解民倒悬,还淮东百姓一个朗朗乾坤!钦此!”

范克家语带激动之色的道:“臣范克家,领旨谢恩。”

内侍将圣旨交给范克家后,再次从怀中拿出一个信封来,说道:“范侍郎,这是官家给你的一份手诏,你不用再行礼了,自行拆看便是。”

看到信封上的火漆,范克家接过后将之揣入怀中,随口说道:“这位内官,远来辛苦了,还请休息一日后,明日再回临安吧。”

内侍摇了摇头:“范侍郎无需多礼,小人需要立刻回临安交旨,就不用麻烦范侍郎。”

范克家在送走内侍之后,回到书房里拿出手诏看了起来。

看完手诏之后,范克家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几分惊喜之色,立刻吩咐门外的长随道:“阿福,我要去扬州的大牢。”

长随阿福答应一声,随即就叫来一个亲卫去准备马车。

州衙距离扬州大牢并不远,乘坐马车不到差不多两刻钟就到了。

守在扬州大牢出的,全都是范克家从外地借来的【精锐】厢军。

厢军的整体战斗力确实拉胯,不过军官头头们还是训练出了一支有些战力的【精锐】,为了就是能镇压起义,还有厢军内部的兵变。

范克家刷脸后,成功得以进入扬州大牢之中。

扬州大牢的最高领导司理参军,亲自引领着范克家,来到了关押郑损以及其他同伙的监房。

外面的天气酷暑难耐,一走进大牢里面后,温度就似乎骤然下降了不少。

大牢里潮湿闷热,空气中弥漫着腐臭、酸臭、血腥等等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范克家只是闻着气味都有些作呕。

古代的大牢,可不像现代的监狱还搞什么模范监狱,时不时的组织犯人搞卫生。

犯人们少则一、两人,多则七、八人住在一间监房中,睡的是稻草,吃的是猪食,能活着已经是极限了。

相比于其他犯人,郑损以及其他同伙的待遇就要好太多了。

郑损以及其他几个知州、同知,都是住的单间,其他知县之流则是两人一间。

监房里还有床、桌案、夜桶、书等等用具,相较于其他普通犯人的监房,这里完全属于监房中的总统套房了。

到了地方之后,司理参军就退走了,这里只有范克家本人,以及他一起带来的八个亲卫。

郑损看到范克家过来,都懒得站起来,懒洋洋的道:“不知范侍郎前来,对郑某人有何赐教?”

前几天受审的时候,郑损是真被吓坏了,后来仔细一想,即使自己犯有大罪那又如何?

最多不过就是流放边疆,终身不得回朝而已。

这算得上什么?

他以前跟着史弥远混的时候,还是认识了不少大官的,甚至掌握了一部分他们犯法的证据,只要有这个证据在,自己即使不当官了,依然能够吃香喝辣。

那自己还怕个啥?

至于史弥远,那是因为谋反—十恶不赦中的第一位,这才被凌迟处死的,自己则早早的就跟史弥远划清了界限。

其他的官员被郑损这么一分析,还真是这么一回事,于是也就通通躺平摆烂。

范克家拿出一张信纸道:“今日本官接到了官家的手诏,本官这就要执行官家的命令……”

说着范克家打开了信纸,只见信纸里只写着两句话:

树德务滋,除恶务尽;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范克家手一挥,八个亲卫打开监房的钥匙,在郑损的惊恐的呼叫声中,就好像大灰狼扑向了小白兔。

不久之后,郑损就已经奄奄一息,下肢三条腿全断,且永远的不能医治。

双手的手筋也断裂了,虽然还能做些简单的事情,却已经不能像以往那么方便自如了。

舌头也被剪掉了一半,已经基本上不能正常的开口说话了。

他一动不动的摊在地上望着天花板,一旁却传来了他同伴们惊恐的声音……

范克家背对着郑损,幽幽的开口道:“这是本官在为被你伤害、屠戮的万千百姓,讨回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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