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战场上被牺牲的女将军(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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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过后,安钊嘴上没说什么,但按她画下的草图,找到那几味药材。
有几次,她看到是泡制好的药材,又见他脸上伤痕,便询问了下。后者被追问烦了,气急败坏道:“你管我的!你向我透露你的那些破事,那是你自愿,我的事,我愿意说就说!不愿意,你少打听!”
盛浅予没再应,而是扫了眼居住环境。
破茅草屋,下雨时得用木盆接着,连草垫的床榻也不例外。几天一场雨,居住环境潮湿得很,她身子也养得不太好,最多只能在院子里活动活动。
安钊在家时,院门是敞开的,能透过屋门看外面入眼的环境,每家每户隔得有些远,但还算有人烟,时常听到鸡鸣狗叫,唯独他们家,院子冷清清的。
就连她吃的汤水,也水多糙米少,多为野菜糊糊,安钊自己更别提。不过他是打猎的好手,时不时能抓点野味儿回来进补。
安钊的手艺,养自己不成问题,但如今有她这个拖累在……
盛浅予收敛视线,道:“如果可以,麻烦买些针线回来。”
“什么?”
“我会做绣活儿,届时你可以将之拿到镇上去卖,换些银钱回来,也能减轻我吃药……嗯,家中压力。”盛浅予见自己说到最后,他眼神凶狠了些,便改了口,道。
这孩子缺爱。
她如果分得太清,估摸着他会觉得白救自己了。
对方神色果然有收敛,又问:“你一个女将军,怎么会绣活儿?”
盛浅予:“还未上战场前,家中对我的教养是按闺阁小姐型板来的。”
“可你长期握兵器,手……”
盛浅予拧眉,又舒展道:“那明日我再请小郎君买些东西回来,制些小玩意儿,先将手养养,再做绣活吧。”
“谁是你小郎君!”
话是这么说,但安钊还是按她的要求照做了。
做不了重活儿,就连编竹制品也不行,不然她可以让安钊砍些竹子回来,做些精致的竹制品。
不过,按照她的方子熬出来的油膏,没半月,便将原主那双老茧干涸的手养得细细白白的,在阳光下格外透亮。如此一来,刺绣时手上死茧不会刮坏好料子了。
原主这具身体无法再上战场,养好手的问题不大。
只是这样一来,粗糙又呈小麦色的皮肤,毛孔粗大,甚至凹出一个洞的脸与双手形成鲜明对比……
慢慢来吧。
午食时,安钊盯着她双手发了好会儿呆,才道:“你这样,太显眼了。”
盛浅予斟酌了下,回:“那我用黑色药膏遮一遮?只要不影响绣活儿就好。”
“我是那个意思吗?”
盛浅予等小郎君自己吐出意思来。
安钊吹胡子瞪眼,“我的意思是,你既然医术不错,可以把身体也养白些!你放心,家中银钱我会挣。”
“这样啊……待身子养好些再说吧。”
“哦。”
“我要的针线、锦帕,买回来了嘛?”
“嗯。”
“三日后,你再将成品拿去卖。”
“这么快?”
盛浅予想了下,道:“手是有些生疏了,但重新上手不难,届时,家中银钱多起来,买药钱有了,也无需你上山采药。名贵的药材多是长在陡峭的地方,你在外面危险,我在家中也担心。”
安钊迟疑了下,询问:“你真担心?”
“当然。你不仅是我恩人,也是我小郎君,我不担心你担心谁?”
“谁是你小郎君!”
男子再次摔门而出。
不像是气愤,这么用力地摔门……嗯,像是害羞。
说三日,坚决不超出时间。
她将绣帕递给对方时,后者想要去触碰上面绵密的针线,最终瑟缩回手来。
盛浅予狐疑道:“怎么了?”
“我若这身打扮去卖绣帕,东家估计看我穷酸样,以为我上哪儿捡的,会给我压价。我打算捯饬一番再去。”
可喜可贺,小郎君总算要沐浴了。
在打满一桶热水后,安钊抓着皂角往小偏房走,临到门口,询问盛浅予:“你会冠发吗?”
盛浅予脑海中回忆了下,应:“不难。”
等对方出来,又去了厨房找到一把大剪子,递给她道:“帮我剪胡子,顺带冠发。”
说完,他又递了个篦子。
盛浅予接过后,道:“可以用药水洗干净头上的虱子,所需的药材都不贵,到时我给你写个药方。”
“哦,好。”
因为担心剪到他的肉,她下手都是小心翼翼的。
在院子里,他坐在木椅上,她则抬起他的下颚,微微弯腰,专心致志。
他眼里只有她,而她……
眼里只有那难搞的胡子和头发。
即便用皂角搓洗过,仍难缠得很,需要她动作缓慢、温柔,少不了一顿细致。
等处理完,太阳都快落山了。
安钊摸了摸光滑的下颚,没有丁点裂口,又扫了眼天色,起身道:“我去做饭。”
盛浅予淡淡扫了眼他的容颜,便收敛了视线,应了声“嗯”,随后沉思起来。
安钊,看着不像普通乞丐。
对方身上的野性,以及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比原主还黑的小麦色肌肤,就像是草原上奔跑的骏马。
饭桌上,照例是稀汤水配野菜糊糊。
安钊:“明日我一早去县里,走过去可能得花不少时辰,我瞧瞧中途能不能搭上驴车牛车什么的,尽量早些回来。饭食给你温在锅里,你时不时加点柴火就好。”
“嗯,好。”
“等攒够银钱,家里再养只狗,免得我出门在外也挂念你。”
他细若蚊声,但耳力从小好的盛浅予,仍听到了。
“嗯。”
她刚应完,他耳廓便通红,端着饭碗便往外跑。
跑得两步,似乎怕她担心,忙冲着前方的空气呐喊:“我去山上看看陷阱里有没有收获!”
她倒是想回应,但他脚步溜得贼快,没会儿便没了踪影。
吃过饭,等对方回来,将碗筷收拾后,借着月色又开始绣起帕子来。
这房子就一张床榻,她和他又是未婚夫妻,二人都默契地没提分房睡的话。若不是她身子没养好,这会儿早圆房了。
看她还在刺绣,他骂骂咧咧地夺过。
“绣什么绣,本来身子就差,别把眼睛也熬坏了。我可不想娶个病秧子不说,还熬瞎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