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赠礼与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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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呼“
院落尘土飞扬，一块半人高的巨石被抗在肩上，艰难的迈着步子的少年，这位正是刚痊愈的王渊。
少年每踏出一步泥土就陷入一个脚印，院里早已千疮百孔，布满了少年的脚印。
轰！地面上砸出一个大窟窿。
少年扑腾一声倒了下去，躺在地上大口喘气。
“这锻体第一层入门是真的难，需要把全身皮肤练出黑铜色，再褪去表层，达到退茧成蝶的效果就是磨皮第一步。”
少年看了看身上的皮肤，白皙如玉，叹了口气。
少年歇息会，又继续举起石头，做着重复的动作。摔倒休息再摔倒，重重复复，直到真的爬不起来。
少年的训练量早已远远超越宋雨柔当初为王渊制定的量，这也就只有王渊这个毅力过人的变态能够承受下来。
小镇上很快恢复以往的宁静，但在少年心里总是缺少了什么。
走在热闹的街上，闹市里买卖叫喊声络绎不绝，人来人往。少年走到一个角落处，那里的摊位已经空出来，也许很快就会被其他商贩占据。
少年记得那个摊位是道士的，经历一场浩劫，可能已经离开了小镇去往别处谋生，或许他本就是外乡人。
收起心神继续往前走去，前面书声琅琅，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一位先生正在提问学生。
少年站在那里观望着，站立许久。
散学的钟声敲响，学员纷纷往外赶去。静止在那里的少年往前迈出一步，仿佛是钟声叫响少年，又像是提前排练般熟练。
少年走到学堂门前，手扣铜环，轻轻敲响，“先生可在，学……晚辈有事请教。”
少年想要以学生自称，想了想不合适。
教书先生似是知道少年会来拜访，提前在门前等候。
先生打开门，有礼的把少年请进门。
“闲居少邻并，草径入荒园。 ”墨桦看到少年茫然神色。
拜手示意，“只是有感而发，无需在意。”
少年也不懂读书人的事，也不会过多去问。
私塾先生指着前面的座椅示意少年坐下，“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现在先由我，自我介绍自己，”
“在下姓墨，字桦，号玄诚，”
少年听着着文绉绉的话，需要全神贯注聆听，一不留神就会错失。
“你就称呼一句为墨先生即可”
王渊点头回应。
随后说道，“先你给看一些事我们再聊。”
墨桦手点茶水，往地下落去，形成一滩水。随手摘下一片叶落到水中，形成一片涟漪，水逐渐被染红，里面出现一幅画面。
硝烟四起，平原上两个阵营对峙着。随着一位将军一声令下成千上万的士兵上前拼杀，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积尸草木腥，血流川原丹
”这便是江湖。”
画面一转，大雪纷飞，木屋里面有一对夫妇。哇哇大哭声响起，一个婴儿的出生。婴儿逐渐长成少年，变成中年，结婚生子，变成年迈老人，最终尘归黄土。
“人生若尘露，天道邈悠悠”
“这便是人生。”
黄土落下，汇聚成一个赶考书生，身背竹篓，前往京城考试，在途中遇到劫匪，九死一生，最终得以逃脱。书生如愿中举，高官厚禄，衣食无忧，少年书生双鬓已斑白。书生一生廉洁奉公，为世人平反无数冤案，被共为圣人。
“这便是理想与现实，功名利禄。”
画面消失，王渊的眼里不再出现画面，有的只是一片纯白的迷雾。
地上的水缓缓消失，一切恢复正常。
墨先生手臂一挥，说道：“仙途迷茫，不要迷失自我。”
“这些大道理你无需去读懂，但你要记住今天的所见所闻，这些对你日后都大有裨益。”
少年只能连连点头。
墨先生平静道：“随我来！”
墨桦和王渊一路走着，两人都没有说话，平静走过私塾的院落，经过小巷，窜过闹市，来到一颗老榕树边的水井停下。
对着水井一甩衣袍，只见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在井口飘出，墨桦用一个瓷瓶装了起来。
墨桦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这是一滴万年寒髓，生于地下极寒之处，十年成型，百年成气，千年成液，万年成髓。妖兽经历化形雷劫的绝佳保命之物， 也是修炼锻体功法的绝佳材料。”
“万年寒髓因为极端的属性，其实非常难以炼化。在还没能承受它的寒气时绝不可轻易服用。”
王渊伸手接过瓷瓶，道谢一声。
万年寒髓入手散发一股冰凉的寒意，如果不是有瓷片的隔绝，靠王渊的身体，只要靠近百米内都会冻死。
墨桦双手挽在后，漫步在小路上，王渊经跟其后。
一前一后就这样走着，墨先生不说话，王渊也不敢开口，少年清楚记得这是去自己家的方向。
墨桦来到王渊家门，示意少年开门。
两人一起来到屋里，一路沉默的墨先生第一次开口，“你可知修炼靠的是什么？”
少年摇头！
“灵！”
“等你日后修行时便会知晓。”
“你天生就无法修道。修炼也并非只有道之一途，还有武之一途。武夫到达九镜后大部分人都是顶点，大陆上也并非没有人突破武之极限，想要突破就必须要悟道，在自身种下道种。”
“今日送你另一场造化“
”即使你没法修炼灵力，在武之一途上闯出一片天，也不是不行”
王渊并不懂这造化是什么，但这是一场大机缘是没有错的。
墨桦双手抛出一套阵旗分散八处，组成一套阵法把少年包围在其中。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八道金光冲天而起，围在一起形成八卦星阵。
随着墨桦的念出一段晦涩难懂的咒语，一段段经文在空中浮现，然后进入星盘中。星盘金光大涨，经文缓缓飘到少年头顶，和少年融为一体。
星光落到王渊身上，点亮少年的各个穴位。
床底下的青铜灯仿佛有生命，正在渐渐复苏，冲破了木箱和床上的木板，铜灯上的点点锈斑正在脱落，露出漆黑泛而深邃得古灯，仿佛来自九幽之下，神界之上，无比神迷。
现在正是到达关键时刻，如果被打断就会前功尽弃，可能会无法修炼，以后无望再成道。
古灯犹如看到主人一般，猛地冲到金光阵法中，发出阵阵嗡鸣。天上的星图不断变化，十二星图来回转换，最后剩余的七颗光点连成线，组成诡异阵法。
墨桦正想去阻止，可惜为时已晚。
心中叹息。
机缘，天命不是人能决定的。
古灯进入少年头颅时，王渊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当头上裂缝重合时，少年的疼痛才消失。
半刻钟时间过去，少年也醒了过来。
墨桦就站在少年身旁等待，看到少年坐起来，询问一番后确认没什么问题放心。
墨桦无奈得看着少年，知道王渊已无可能再孕育出道种
墨桦叹息道：“人命天定，强求不得，希望你好自为之吧。”
少年站起，对着先生道谢。
王渊安慰自己道：“我本来资质就有限，虽然这次失败了，但我也不会放弃，或许还有其他可能也说不定。”
墨先生说完便径直走出小院，少年也跟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向前走着，王渊的体内出现了一粒米豆大小的光点......
两人相继在河边的拱桥上停下，少年还是忍不住问出憋在心里许久的话,“我能否拜先生为师?”
墨先生叹息道
“我不可能再收徒，并不是你不能修炼，或者资质问题，其中的弯弯绕绕也不是现在的你能懂的。”
“不过我可和你做一笔交易。”
墨桦手中多出一块玉，上面有一个玄字，“你可持此玉到天仙书院参加考核，能否通过就看你的造化了。同时我需要你答应我一件事，现在的你还没能力办到，若你有能力希望你能护她周全，如若你在外不慎身死，这约定自然作罢，纯当结个善缘。”
少年听到后大喜，连忙道谢，墨桦也接受了少年的拜谢。
墨先生和少年做了告别，独自一人漫步在街道，犹如一个中年的落寞大叔，又如一个仙风道骨的仙人。
少年却呆呆的站在原地，这一切犹如做梦般那么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