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老板亲自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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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已经过了好多年，顾楠之还清晰地记得那晚他如清风般温柔的声音以及她突然涌起的少女心事。
“认识，谢谢你，同学。”
时隔多年，一模一样的回答。
顾楠之知道，言澈肯定已经不记得了，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她还记得就行。
……
回到招待所后，顾楠之满心欢喜地将牛奶和巧克力装在行李箱的内衬袋子里，并将拉链拉好。
到底是言澈第一次送她的东西，总是要好好珍藏一下的。
由于招待所的环境简陋，顾楠之便只好去楼道的洗漱间洗漱，不想竟听到厕所隔间里隐隐的哭泣声。
原本她并不想打扰，想着过会儿再来，可仔细一瞧，竟然是自己的母亲。
“妈，你怎么了？”顾楠之试探性地问着，“是不是家里的钱不够了？”
听见了女儿的声音，顾母擦了擦眼角，“没有的事，你别乱猜。”
在顾楠之的印象里，母亲很少会哭，她一直万分坚强。
所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今天是8月17日，农历七月初八。
她没记错的话，外婆的忌日是七月二十。
也就是说，外婆现在或许已经出事了。
母亲哭，就是这个原因吧！
“妈，房子一时半会儿也搬不了，距离我开学还有半个月，要不我们回外公家看看？”
顾楠之的声音没有很大，生怕被屋子里的父亲听到。
她知道当初母亲是下嫁的，外公外婆都极力反对。
也是，谁也不想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闺女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嫁给乡下一个种田的。
所以，结婚那日，外公外婆都没有出席婚礼。
她出生那年，母亲也曾带着她回上海探亲，但还是被赶了出来。
顾楠之知道，母亲这人虽然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可气性却很大，为了不想被看不起，便是再没回过那个家，时间久了，也就再联系不上了。
听到女儿突然提起外公两个字，这一刻的顾母便是再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其实这十多年来她一直都很想回家看看，可她不敢，准确点说是害怕。
害怕自己还没有被父母原谅，害怕看到父母日益苍老的脸会承受不住，害怕许多许多。
见母亲仍在犹豫，顾楠之缓缓开口，“妈，从小到大我没少惹你生气吧！那你有讨厌我吗？”
顾母看着顾楠之，抽泣声不止，她知道女儿的意思，她也不是不明白。
但她不知道到底该如何面对自己的父母，更不知道如果父母知道这些年她活得那么辛苦会不会很担心，很失望。
“我们陪你一起回去。”
顾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
其实这些年他也不好受。
看着妻子日益操劳，他便越发觉得当初让妻子远离父母跟着他是不是个错误的选择。
“那我们就一起回去吧！我有记忆以来还没去过上海呢！我想看东方明珠。”
“好，听你们的，那就回去。”
阳光透着纱窗照射进来，他们一家人的双手紧紧叠在一起。
此刻，风是暖暖的，光是暖暖的，心也是暖暖的。
在此之前，顾楠之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老天爷会让她重新来过，仅仅是为了弥补她的遗憾吗？
不是的。
准确地说，不仅仅如此。
看着父母脸上洋溢着的那复杂情感，她似乎也找到了重来一次的真正意义。
言澈原本是想着在家多留些时候好好陪陪奶奶，可老板都已经亲自上门了，他也不能再耍脾气不是。
“小澈，你听我说，公司不是不让你们说话，你现在还小，很多事你不懂。你们现在不管说什么，都很容易被曲解，到是后非但帮不了忙，还可能把自己给赔进去。”
杜海坐在沙发上语重心长，像极了一个老父亲。
可言澈呢？
满脸的不屑。
如果不是还有合约在身，他肯定直接甩脸走人。
“我怎么不懂？我是你们已经打造出来的完美商品，我的身上不允许有任何瑕疵，而许风，他是没有检验合格的残次品，所以，出了事，就需要他来背。”
言澈转动着大拇指上的戒指，表情淡漠。
可这一次一句对杜海来说也是扎心的疼。
言澈和许风都是他亲自挑选的小孩儿，看着他们从一个小豆丁长成一米八几的大小伙子。
他虽然是个商人，可并不代表他没有情感，“小澈，许风他已经离开公司了，这件事也已经得到了妥善的处理，你不要把所有的过错归结到自己的身上。我知道你们俩是一起进的公司，感情很好，可人这一辈子没有谁会一直陪着谁的，他这时候离开，对他来说也许会更好。”
“他九岁进公司，到现在整整六年了，当初他不是没有更好的选择，是你说的，会让我们一起出道，你答应过的，会让我们俩一起站上最大的舞台，可结果呢！出道夜前一天你把他给换了。海哥，我们当初那么相信你，可你呢！你真的太让我们失望了。”
说出这些来，言澈的心里其实并不好受。
当然，他也不是想和杜海较劲，更不是想谴责什么。
只是有些话，他憋在心里太久了，如果不找个机会说出来，他肯定是要疯了的。
杜海倒是没有生气，甚至还有些欣慰。
至少言澈没有完完全全的讨厌他，否则也不会敞开心窝子和他说上这么许多。
可有些事情，哪有那么简单。
他叹了一口气，将手里的烟头灭掉，又拍了拍言澈的大腿，“是我的问题，是我食言了，但，以后我会尽全力帮他的。”
“以后，他还有以后吗？杜总，你告诉我，一个十五岁的小孩儿带着偷窃，抽烟，考试作弊，出卖朋友的标签，还会谁会给他机会？”
要不是奶奶还在，言澈大概已经把茶几上的烟灰缸给砸了。
其实，他气的不是杜海，气的是自己。
当初如果不是他不作为，如果不是他一味地想着自己，许风也不会真的走错路，以至于到无法挽回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