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舒舒摆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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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说过舒梨嘴很甜,很会哄人。
小时候和谢晟一起惹了祸,她都是被推出来安抚长辈的那一个,每一次都可以把火焰山变成春日细雨。
舒梨曾经也是这么以为的。
但是现在,面对眼前的这个人,她嗓子干涩的,真的…一句话都说不出。
在舒梨没说话的时候,江听白也在看着她。
他知道女生的习惯,上课手里总会摸点东西,今天的反常可以有很多种解释,比如想好好上课,或者做小动作被老师说了,换做别人可能会相信,但自己看了她那么多年,怎么会不清楚,
这是疏远的信号。
舒梨喜欢贴贴抱抱,因为那代表着亲近和纵容,但她不知道,江听白也喜欢,甚至说是以舒梨特殊的亲近为生。
那是他安全感的全部来源。
他给予不了足够的感情,所以他就给予足够的真诚,在这块堪称对他来说完全陌生的领域,他靠着自己一点一点的摸索,在自己的身上挑挑拣拣,把自己认为能给的都一股脑地给出去,就是想长久地将这份亲近延续下去。
然而现在没有一点征兆,舒梨突然要疏远他...
江听白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她不高兴,所以只好先道歉,如果舒梨愿意告诉他他会马上改,这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大事。
但现在女孩的沉默却让他慌了神。
如果不是生气,如果只是单纯地厌烦...
想到这,江听白闭了闭眼睛,心里忽然轻微绝望起来。
那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啊...
他对这个世界没什么感觉,也没有什么想留下的东西,更没有什么想留下的人,除了舒梨。
世界在他的眼里苍白无力,但舒梨的闯入是色彩的开始。
儿时的糖果,夏夜的烧烤,冬日的暖意,她在带着他一点点了解这个世界。
她是他和这个世界的联系。
他没有想过没有舒梨的生活,也不敢去想。
但当舒梨有了疏远的意图以后,他发现他能做的好像也只有尽力挽留…和认命。
舒梨还在纠结怎么开口,却发现对面站着的人眼眶越来越红,眸子好像还一闪而过些许水意。
这要她怎么办啊,她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最后自暴自弃地想:
算了,现在疏远两个人都受伤,等以后不得不疏远的时候是她自己一个人受伤,那还是她一个人受伤吧。
疏远个屁疏远,他眼眶都红了啊。
舒梨自认被江听白拿捏的死死的,一口气直接把昨天晚上做的心理建设全部推翻,一朝回到解放前。
以最快的速度开导完自己,然后她就要开始哄面前这只“小兔子”了。
江听白眼巴巴地看着舒梨,等着她最后的判决。
舒梨呼噜上江听白的头发,熟练地开始顺毛。
而江听白则是下意识地弯下腰,脑袋上熟悉的触感和力度让他微微怔愣了一下,随后就是自心底涌起的安心。
舒梨明明什么都没说,单单一个动作,却莫名地能让他安稳下来。
理智重回大脑,他这时候才发现,刚刚自己垂在身体两侧的手都在发抖,只不过自己的注意力都在舒梨身上,所以并没有发现,两只手直到现在才渐渐平静下来。
舒梨一边顺着毛,一边温声说道:“没有生你的气,是因为其他的原因,是我自己的问题,你算是…被我迁怒了吧,我给你道歉。”
江听白立马不乐意了,眉毛蹙了蹙,不满地说:“你不要道歉。”
舒梨笑了,她揉了揉手下柔软的头发,眼里满是清浅的笑意,状似不解地问道:“但是我让我们小江同学不高兴了怎么办?”
江听白抿唇想了半天也没给出个答案,最后只憋出了一句:“反正你不要道歉,你想迁怒就给你迁怒。”
江听白说话的时候眼神真挚,没有半点哄人的意味在里面,好像这就是他真实的想法。
他认真地不希望舒梨道歉,也认真地乐意让她迁怒发泄。
在江听白眼里,舒梨不会对他做什么错事,也理所应当地认为她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所以对他,舒梨从来不需要道歉。
被那双褐色的眸子认真地注视着,舒梨微微失语。
她突然有点感叹还好自己没什么坏心思,不然以小江同学对她的这幅态度,让他帮着杀人放火可能都不会吭一声。
舒梨牵着江听白的手腕慢悠悠地朝家的方向走去,此时已经接近十一点,街上没有什么人,也没有什么声音,只有街边的路灯在尽职尽责地亮着,舒梨温柔的话语在夜晚很是清晰:
“道歉还是要道的,毕竟我让我们小江同学不开心啦,我们小江同学的开心可是价值千金呢!”
千金难买美人笑,这句话放在江听白身上也同样适用,舒梨不禁被自己的想法逗笑。
江听白乖乖地被舒梨牵着往前走,他知道舒梨可能没有说实话,但他也没有去追问,他只问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那你还会离开我吗?”
女生悠悠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不会,小江同学这么好,傻子才不要,除非…”
舒梨停顿了一下,江听白瞬间朝她看过去,眸子里满是紧张的神色。
“除非我哪天脑袋坏掉了或者…哪天你想离开我了。”她慢慢地说完最后一句话。
江听白急切地接话:“我不会离开你的!”
说完还觉得不够,急冲冲地小跑到舒梨面前,弯腰让两个人的视线齐平,试图让舒梨看到自己眼里的认真:“真的!”
心里刚刚升起来的悲伤瞬间被冲淡,舒梨把江听白拉回来,让他和自己并肩,语气满是笑意:“知道啦。”
和江听白分别后,舒梨回到房间就看到昨天被自己压在书下的那张“疏远”表。
她拿起那张表又细细地看了一遍,脸上面无表情。
看完最后一个字,舒梨手动了起来,她把那张表撕碎,撕到无法再撕动的时候,一股脑把手里的东西都扔进了垃圾桶。
就让那把刀悬着吧,她要摆烂了,舒梨无所谓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