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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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终于有了些许严肃的声音，少年却不再吭声了。
“丹仁！这很重要，难道你之后还要一直干这种事吗？”
荧没有提高音量，但更加严肃的语气中多了一丝恼怒与焦急。
少年迷茫了，忧伤了，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没有老师告诉过他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做。
他爱着他的家，他痛恨自己的行为，他不想让他的家人经受苦难，也不想让帮助了他的陌生人心寒。
“我…可以去…自首”
这不是什么解决方案，这只不过是一个被迫融入阴暗的未成年人对复杂境遇的自暴自弃。
荧同样清楚这一点，但她还是被气笑了：“自首？！呵呵，我要是只是为了让你于法理上付出代价，刚刚就把你交给千岩军了！”
“我，我…我不知道啊…”少年痛苦地扯起自己的乌发，他的眼睛里没有十四岁孩子应有的朝气与光亮，那唯一闪烁的晶莹却显得那么无助。
“所以，我可以帮你！你想想，你要是进了璃月大牢，谁照看你的家人、治那个所谓的病？你犯的错谁来承担？”
荧的语气恢复正常，温和但坚定。
“我…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帮我？我明明偷了你的东西啊！”
丹仁垂着头，带着哭腔低吼着。
“你就当我，是个黄毛傻子吧，我看见了，就要管。”
荧的瞳孔有那么一瞬间失去了焦点，似乎在眺望无法触及的远方，似是回答似是自语地念了一声，又迅速回过神来道：“算了，不愿意说的话，愿意听听我的另一个解决方案吗？”
“…”
少年没有回答，荧便自顾自说了起来：“如果你不希望解决作为根本问题的【病人】，那我们要解决的问题就只有一个了——”
荧换了口气，见少年重新抬头看向她，冲他点点头，又瞟了眼向自己的背包道：“摩拉。”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不管是丹仁父亲需要的那些经济作物的购买费用，还是被丹仁从事第三产业进行了服务的对象的损失，这些问题统统可以用摩拉解决。
没错，荧不会因为这位少年可怜就认为他的所作所为不需要付出代价。
只是去璃月大牢里还债的效率远不如自由活动来的高，他的家庭也将因为他的入狱蒙上另一层阴霾。
而从丹仁刚刚的话和行为来看，他本心不坏，值得一救。
“…”
见少年泪光尚未尽去的眼眶里闪过不解与思索，荧解释道：“药的问题我暂且不提，你记不记得你…拿过多少个东西？”
“57个，我记得每一个包袱的样子，但究竟有多少东西…我不知道，我不清楚摩拉以外物品的价值…”
少年的回答开始没有迟疑，后面却又渐渐低了下去。
“全都记得？那具体有多少摩拉，只算摩拉。”
荧心思一动，赶忙追问。
“六万四千五百七十二。”
少年记得很清楚，虽然算和记这些东西会让他的脑子和心一起抽抽，但他还是想记住。
“你会算数？
唔…我想，有比冒险家更适合你的工作…”
荧搓了搓下巴，她相信少年的话，所以，她有了新的想法。
荧本来想着她自己先把那些找不回来的损失垫上，然后带着丹仁一起做委托，让他打个下手也学点谋生技能。
但现在倒是不必了，一则冒险家怎么说也是个高危职业，随便拉人家入伙也不礼貌，二则对荧来说，丹仁在做委托方面还真的没什么用。
而既然有这个强记忆力的天赋，那大可从事第三产业。
当然，这里指的是正经服务业。
“卯叔——”
搓着下巴的荧突然抬头并高喊，把少年和派蒙都吓了一激灵。
“唔！咳咳——荧～呃…”
派蒙好不容易把卡住后被咳出来的食物又咽下去，此时小脸像蒸笼里的包子一样鼓了起来，一脸幽怨的看着突然开始大叫的同伴。
荧装作若无其事，起身走向后厨，后厨里的卯师傅听到喊声也探出头来：“嗯？怎么啦？小朋友又饿了？”
“不是不是，”荧摆着手走近，“我就想问问，卯叔需不需要一个端菜记账的帮手？”
“这个…”卯师傅想了想明天饭点时店里的愈演愈烈的盛况，“如果有能力强的，也不是不行，怎么，你想到我这里做事？那我可举双手欢迎！”
“呃…也不是我…是那个小伙子。”荧大拇指遥点了点大概明白将要发生什么而神色开始紧张的少年。
“这…”卯师傅有些犹豫，“且不提他的能力，我看他不像成年了的样子啊…”
“卯叔，香菱也没成年啊，不都做主厨了吗？”
“这，这不一样吧？”
“我知道香菱的能力是强，那您不如试试他的水准再做决定？”
“是这方面的问题…唉～算了，我可以给他个机会…”
卯师傅没有被绕进去，但看着荧染上忧愁的漂亮眸子，感觉和自己女儿更小的时候求着自己要掌厨时一模一样，最终还是没忍心拒绝。
“好！谢谢卯叔！”荧像个小姑娘一样雀跃了起来，又像个大姐姐一样把还在紧张的少年拉到了万民堂的老板面前，“丹仁，加油！”
荧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随即站到一旁。
“唔…嗯！老板，请！”
这次少年眼中没有了泪花，只有如火焰般的坚定与决绝。
看着受到鼓舞的少年眼中的火焰，卯师傅虽然觉得自己有点像某些故事中将要被讨伐的恶龙，但他还是决定不提出来影响这个小伙子的状态，便道：“我先给你模拟一次工作流程，你要是做好了，就留下来，做不好，哪怕有我女儿的朋友求情…”
“我可以的！”
少年眼中火光更甚。
“好小子！有气势！那我说你记，总共十桌，若干道菜，还要计算价格，可以用笔，但最多错一次！”
“嗯！”
“三号桌，一份水煮黑背鲈，一份金丝虾球，一份轻策农家菜…
七号桌…”
“三号桌，二百四十五摩拉！”
卯师傅才开始出来一题，丹仁看着墙上的价目表，居然立刻把总价算了出来！
“啊？啊，对，没错，心算能力不错啊！算价格这关算你过了，等下先别急，等我说完了你在复述一遍哪桌点了什么菜。”
卯师傅一愣，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算式，没错，就是二百四十五，点点头接着出题。
“是！”
…………………
“好！好！好！哈哈，这回算捡到宝了，不错，今晚实战一遍，只要能做到这个程度，我给你开40摩拉每小时的工钱，但就上早上一个小时，中午晚上各两个小时的班。”
模拟考核结束，卯师傅从迫不得已变成了发自内心的高兴，从刚刚的结果来看，以后香菱出去浪的时候，他就不会一个人忙不过来了。
所以他给出了一个绝对不应该是未成年人该有点报酬数目。
“嗯，对了，那些点菜单上没有的菜的都是老熟人，不会赖账也清楚价格，不用担心。”
卯师傅又嘱咐了一句，他怕这个少年听到这些没见过的名字紧张的出什么差错，他可不想把这个优质员工放跑。
“嗯！嗯！谢谢卯叔！谢谢荧姐！”
丹仁也高兴，他终于有工作了，他可以不用偷就能有收入了，他觉得他的家可以变好了！
“对了，荧姐，就是，能不能把我的一部分工钱还给那些…”
高兴的少年突然有些拘谨。
“哦？当然没问题，相信他们都会去千岩军那里报案的，我到时候去帮你还就是了。”
荧也高兴起来了，她知道，她没有帮错人。
但其实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
“丹仁，虽然你不想我插手【病】的事，我也可以不直接去干涉，但我希望你能给我一小块【药】，这样我才有帮助你的方向。“
荧再次认真地看向心情大好的少年，少年这次没有再哭，他只是垂下头定了定，又看着这位已经帮助了他的姐姐。
“好，明天，还在这里，我会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