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更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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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花时转回身,便看到已经杵在门框边上了的花晓,一双大大的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她,眼里头满是重燃的希冀。
她看那老头两鬓斑白,眼睛炯炯有神的,就不像是骗人的样子,心里头自然不免重新期待起来……
一线希望也是好的,总比什么都没有,干等着好……
“外面来了个大夫,说是能治病救人,阿姐快出来看看。”
花晓说着,不等花时再问,便小跑着进来,一手拽住她的袖子,迫切地将她拉起,往外走去。
院子里,花离刚让乌樵子将那受伤昏迷不醒的男人,靠放在一旁的竹椅上,便听到了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抬头,果然是花晓迫不及待地将花时拉拽着从屋里出来了……
花时一眼便锁定了院中,那一陌生的身影,一袭藏青色衣袍,两边袖子的颜色被洗得掉了色,拖沓着一双破洞的布鞋,最为显眼的是那一头凌乱的白发。
明明满头白发,面容却不显苍老,瞧着不过四十不惑的年纪,一双黑漆的眼睛,炯炯有神地朝她看了过来。
花时注意到他肩背上背着的囊鼓鼓的包袱,光看外形打扮,确实有些几分白发医者的模样。
她打量乌樵子的同时,乌樵子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见她目光逐渐聚焦回神,不等花时开口询问,乌樵子又将方才在问外与花离所说的一番,重新简单地又复述了一遍。
“只要我收留你们二人几日,你便可答应我随意一个要求?”花时重复了一遍他方才所说的话。
乌樵子有些自信满满地点头,眼底是说不出的自傲。
行走江湖,要知道这世间不知多少人,千金白银地求着他治病求药,他都甚少答应……
现在虎落平阳到此地,许诺了个这么个条件,这村中竟无人应答,草草拒绝了他,到如今,却只能求着这小农女应允,实在是……
“你是个大夫?”稳妥起见,花时还是想听他亲口确认。
乌樵子没有犹豫地点头。
“行,我也没有别的要求,家弟先前几日在山中受了身重伤,如今已经断断续续昏迷了好几日,伤口恶化,高烧不退,情况恶劣,你现在能否到屋中给他瞧瞧。”
花时爽快应下,紧接着便将自己的请求说了出来。
如今只得寄托在眼前这一个不知从何而来的大夫身上了,若还是无用,那……
花时没再往深处想,而是目光如炬地看着白发老头。
乌樵子几乎想也没想,便点头应允了,视线落在竹椅子上,软趴趴坐着的昏迷男人身上。
花时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也看到了另一个瞧着眼生的陌生男人的面孔,瞳孔微缩间,注意到了他肩头两侧溃烂模糊的伤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撕咬开的伤口,血肉淋漓的,十分狰狞。
“大哥,你来帮忙将人扶进最里头的东屋去,那屋还空着。”
花时朝着花松的方向,喊了声说道。
听到花时叫自己的名字,花松低着头,快步而来,与乌樵子合力将昏迷的男人,抬扶着进了东屋。
这东屋是之前李氏还在世时睡的那屋,与之前不同的是,东屋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早已焕然一新,不见从前李氏所在时踪迹。
东屋里头,两扇窗棂大敞开着,对着通往后院竹林的侧道,炕床上也重新铺上了新编织的竹席。
因为近着后院的竹林,屋里头隐约还能闻嗅到竹子的清香味,除了两头挨着的炕床,屋内再无旁的东西,空落落的,一眼便能注意到,墙面明显陈旧脱落的墙皮草……
费力地将男人弄到了炕床上后,乌樵子要先给男人处理伤口,花时便在一旁帮忙着打下手,给他端来干净温热的水,一盆接一盆的血水,从屋内端出。
花时见他手法熟练,游刃有余地给男人清理着伤口,没一会儿,那血肉模糊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清理干净后,又见他从包袱里,拿出一瓶小小的瓷器瓶,将里头的白色药粉,倒撒在伤口上,那被小刀刮开的伤口,原本还潺潺地淌着鲜血,撒上药粉后,没一会儿,肉眼可见的,伤口奇迹般,不再往外淌血,血便这么止住了。
花时在边上看着,眼神从一开始报有的迟疑,到伤口完全清理包扎好后,变得炽热起来。
她虽不懂什么医术,但是看他熟练的处理方法,以及药效肉眼可见的起效,便可以百分之九十确定了,眼前这白发老者,定是个行医多年,老练的大夫。
而隔壁反复高烧昏迷的花遇…也要有救了……
乌樵子处理完男人的伤口后,转身便看到身后不远处站着的花时,正两眼放光地盯着自己。
花时见他一切处理妥当后,便有些着急地开口问道:“处理好了吗?”
“嗯。”
听见他点头应声,花时走上前,一把将炕头边上,敞开的包袱,圈好拿起,腾出另一只手,拽上老头宽大的袖口,朝着门外走去,急吼吼地冲着花遇所在的隔壁屋而去。
好了就好,事不宜迟,还是隔壁的伤者要紧些,已经连着拖了好几日了,再不抓紧时间治疗,便要错过最佳救治的时间了……
求人心切,乌樵子被这般拽着往前走,脸上也不见有动怒之色,任由花时推搡着,进了另一间屋。
刚踏步进去,他便敏锐地嗅到了空气中,浓厚的血腥味,已经药草苦涩的味道。
视线精准无误地看向,屋中唯一的一扇窗户,被紧紧关闭,便对屋内充斥的各种味道,了然于心了。
不用花时开口说,乌樵子便快步来到了炕床的边上,眼睛落在花遇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上,额冒虚汗,唇色发白,气息微弱……
花时紧张地站边上看着,任由乌樵子给花遇查看身上的伤势,当看到乌樵子看到花遇那只诡异扭曲的伤腿时,皱起的眉头时,花时也紧张地屏住呼吸,不由自觉地跟着皱起眉头。
期间花松、花竹、花晓几人,轮番端着热水进来,放到一旁的桌面,或地上,朝着炕床的方向看了两眼,怕打扰救治,都没有作过多停留,匆匆又走了出去。
屋内空气静默,花时能听到自己紧张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老头的背影,直到他开始,着手动作去清理伤口,花时的视线也跟着紧紧贴了上去……
“这伤腿不是近几日的伤吧?”
乌樵子指着那只扭曲的伤腿,虽脚踝的位置,看着血肉模糊,但他一眼就看出来问题所在,是新旧老伤交替,那骨头以扭曲的角度,往里长歪了,明显不是近几日的新伤。
估摸着脚踝骨凸出的地方,这伤口最少也有两年以上……
“那只脚踝三年前伤到的,外皮的伤,才是近几日新添的。”花时如实回答说道。
乌樵子仔细端详着伤口,突然伸手去,捏了捏脚踝骨,上边发炎的伤口,被这一动作,猛地一戳,好不容易愈合一些的伤口,又脆弱的开始潺潺地流血。
花时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
不知过了多久,乌樵子端详着伤口的动作,缓缓动了动,扭回头看向花时。
他还没说话,花时便有些着急地开口问道:“这旧伤的腿还有得治吗?”
或者说是还治得好吗……
明明一开始,还想着的是,先把命保住了再说,可看着老者如炬的目光,信誓旦旦的样子,便隐约有种感觉,知道他能治,且见他面色不见有太多的波动,又猜测他,医术了得,这些外伤,救治不过是信手拈来的事情。
乌樵子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如是说道:“陈年旧伤,加上新添的伤,想恢复如初,可能性很小。”
花时听得心咯噔了一下,手心冒汗间,又追问道:“也就是说,还是有可能的是吧?”
“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断骨重塑,风险很大,但有机会让腿痊愈如初,跟正常人无二差别。二是保守疗养,腿能避开所有风险,完完本本愈合好,但腿该瘸还是瘸。”
乌樵子给出了两个治疗方案。
花时听了后,忙问道:“第一个的风险是…?”
“有很大可能会比之前更严重。”
至于更严重是多严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