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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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温度持续降低,韩家进入了某种紧张的状态。
东亚船王韩家的主要产业自然和“水”有关,当海面被冻住以后,运输港口什么的立刻停止了运转。
对于韩家来说,每分每秒都在损失,惨重的损失。
韩旌胜揉了揉眉心。
在他眼里,家里的事比梦里更凶险,那些乱七八糟的弟弟妹妹们……
没什么威胁,但很讨厌。
在梦里,韩旌胜可以发动能力,将自己笼罩在未来某个时间点的幻像里。阿莱拉深渊并不是纯粹的黑暗,而是某种“虚无”,而韩旌胜能做到的不过是让深渊处于未来的某个时间点,所谓的“未来”也只是韩旌胜能看见的、周围的风景而已。
韩旌胜能感到一切的“真实”,但他的能力只能简单的看,并不能进行干预。
未来的某一个时间点,景滢身后漆黑的液体在空中无重力般流动着,看似轻盈温柔,但能轻易的将一个人碾成肉末。
在怪物的保护下,景滢身穿一袭按红色短裙,皮肤笑盈盈流淌着梦幻的色彩,双手按着一个人的太阳穴,微笑着任由那个人七窍流血倒在地上,皮肤下开始出现可怖的突起。
韩旌胜能看见的不只是画面,还有通过某种渠道出现在脑海中、当时发生的事实。
景滢用梦中的能力,将一个人变成了某种不再是人类的存在。
而那时,这种“怪物”已经有很多了,景滢对人类的态度并不友善,手段也相当残酷——具体细节韩旌胜就没法知道了,能力有限。
韩旌胜无法容忍一个背叛人类的怪物,也不愿看着景滢用这种方式拥有自己的军队,成为全人类的威胁。
但第一次刺杀失败了,景滢已经有了防备,想要干净利落的下手非常困难,韩旌胜自己也没把握杀掉这个浑身会爆炸的疯子。
如果实在打不过的话……加入也不是不可以。
于是韩旌胜锁定了三天后的景滢,打算再见一次景滢。
“……我说了,对我来说工作挺轻松的。”景滢在午休期间也没法休息,已经不知道第几遍重复相同的内容了,“我不冷,也不累,更不会迷路冻死在外面。”
在景滢能控制的能量值达到70以后,普雷厄之眼就多了一个小功能——地形检测,雷达建模一体,让景滢隔着雪的遮挡都能看到用光点、线条组成的周围环境。
现在景滢已经不需要用导航之类盲找路了。
和家里通完电话,景滢打开Soulmate,每天例行往事的跟宫玉成聊天。
明明是相当熟悉的朋友,还要从陌生人开始,相互暧昧的试探,感觉有些尴尬。但不可否认的是,宫玉成是个相当会讨人喜欢的人,和他聊天,景滢觉得很舒服。
虽然这是给别人看的,但景滢不觉得是种负担或工作,反而开始发自内心的享受跟宫玉成交流的过程。
“我爸还好,现在就是给以前的设计加保温,每天在家都挺忙的——在正常范围内。”景滢对网上认识的陌生人抱怨道,“反而是我妈……她是初中教研员,我跟你说过吧?”
宫玉成表示记得。
“现在学生都开始上网课了嘛,她每天都得开会,自己听完以后还得去跟老师传达,每天都得到挺晚,好累哦。”
宫玉成心说果然是大学都没毕业的孩子,没见过人间疾苦的小公主,在她眼里,这种程度就已经算“累”了。对于能够在家,有工作,有收入——已经打败了多少普通人。
“有工作总比没有好。”宫玉成含蓄的劝道,“很多人都没了工作,也没钱,连饭都要吃不起了。”
景滢回了一个哭笑的表情,接受了这个答案。
“毕竟是自己父母,总希望他们过的好一点……总之,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很难,但比以前要好。”宫玉成这个老年人只会用笑脸,“多亏了有你。”
听上去是一句情话,但景滢知道,这是在表示那些procreate粘贴出来的黄金有用。
宫玉成趁机要了景滢的电话号,说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啧,果然是个老渣男,这么熟练。景滢恶趣味的调侃几句,还是给了手机号码。
“晚上再联系哦,白天还要干活呢。”景滢关掉手机上了卡车,和好几个“球”挤在一起。
被大雪压塌的仓库下物资极多,理论上能够给整个城市的超市供货一周。现在运输的道路已经清出来了,司机只要按照路线开车就行,已经比第几天简单太多了。
但是……一行人在雪中摸索了两个小时,终于接受了一个事实。
物资没了。
以前可以简单的“查监控”,但现在大部分监控摄像头已经在低温下冻坏了,少部分拍到的画面也只是茫茫白雪。
至于热感相机……基本就是“何不食肉糜”,成本高的离谱。
“完了,全完了!”这一队志愿者的负责人只觉得寒意从外沁到了心底,大脑一片空白,缓了好久才哆嗦着往外拿手机。
景滢一张脸都被罩在化学面罩下,还戴着大护目镜,仗着没人看得见自己的脸色便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
在这么厚的雪中,想要不留痕迹那是不可能的。普雷厄之眼很快就显示出了一条被车压出的路径,不是志愿者开的卡车。
景滢觉得很有趣,非常有趣。
“我可以追回来,找到这些小毛贼太容易了。”罗耶娅摩拳擦掌,“到时候这批东西全都是你的啦。”
“……我有个更好的想法。”景滢心跳加速,没人能看见她脸上的笑意有多扭曲,“放心,人和东西……我都要。”
罗耶娅横瞳微张,嘴角露出可爱的小尖牙:“那我就先去找他们了,等你哦。”
然后看上去五六岁的小女孩就飘进了身边的雪中,没留下任何痕迹,但对景滢来说,就像将手伸向了无限远的黑暗中,虽然看不见,但能感觉到大致的距离和存在状态。
第一次做出这么邪恶的事,景滢连激动带忐忑,浑身都在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