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尾声姜天雄的真正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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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二十七日，晴。
一大清早，巩固了修为的林克的便毅然的来到了姜氏主宅，准备和姜天雄摊牌。
不过，在中途他先是遇见了姜浩然。
对方看起来状况不太好，准确说是极为狼狈。腿一瘸一拐不说，右边脑门上还有个拱起来的包。
“你这是怎么了？”林克看到姜浩然这个模样也着实被震惊道。其实令他更惊讶的，如此注重形象的姜浩然居然会顶着这副模样找上林克。
姜浩然嘴唇抖动，然后脸颊泛红，低着头小声说：“你借阅雷鸣千鸟刃的事遇到了一点小麻烦，不过别担心，我说到做到。”
林克了然。
其实从考核结束到现在过去了三天，姜浩然还没有实现赌约将雷鸣千鸟刃的一式原初石借给他，林克很快就猜到了事不可为。
因为有着姜若曦的关系林克才从姜天雄那里得到了姜氏雷属性的神纹修炼功法，姜浩然作为姜天雄的嫡子，虽然身份尊贵，但想要凭借一个两个少年人随意的口头赌约就把自家最强的武技借给林克这个外人看，想想都是痴人说梦。
功法只能决定修炼速度的快慢，武技才能决定一个人的强弱，从这个点来看借阅雷鸣千鸟刃的难度是高于通透雷域书的。
当看到姜浩然这个熊样的时候，林克就彻底确定了这一点。
“是被你爹打了吧？还是你娘？”林克试探的问道。
姜浩然听了正准备发怒，但看着林克的样子似乎没有看他的笑话，他嘴角反复抽动，最后化作无言的默认。
过了一会他继续说：“今晚我再求求父亲，你放心，一定能成。”
听到这句话，林克有些惊讶。
在他的印象中姜浩然就是一个智商不太高，性子倔的二愣子，并不讨人喜欢。可就是这样经常找茬的二愣子竟然能为了一个少年赌气的承诺做到这个地步。
林克想了想，并没有接过姜浩然的话，而是拍了拍他肩膀后离去。
.........
很快，林克又一次来到了姜氏主宅，见到了姜天雄。
“啊小林是你啊，我记得三天后你就要离开繁星城去扬州了。刚才老夫还正准备知会羡一，让他将【通透雷域书】的前两层给你，这几天你先练一练，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就请教羡一，他会为你一一解答。”姜天雄笑着对林克说着，宛如林克就是自己的子侄。
林克看了看四周侍奉的仆人，然后对姜天雄说：“姜叔，我突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能不能暂时屏退左右？”
“哦，什么事？”姜天雄一边疑惑，一边则轻轻挥了挥手，十几个仆人顿时离去。
林克拱手，然后才说：“昨天姜家主您说如果完成了任务后就帮我提升一个品级的神纹，那时我想您应该记得我说过自己的神纹已经因为奇遇提升到了六品。”
姜天雄当即道：“没错啊小林，老夫还真羡慕你的奇遇呢。这从六品提升到五品的法子名门世家倒是有，以你的功劳也配得上，只是老夫作为一家之主为了说服族老总要有些理由，才给你安排了两个任务。以你的能力，老夫相信一年内肯定能够完成的。”
林克顿住片刻，然后释然的说道：“其实昨天我撒了谎，我的神纹品级并不是六品，而是在奇遇之下已经提升到了五品。”
这话一说完，林克感觉到坐在前方的姜天雄沉默了。
时光，瞬间变得尤为漫长，而林克的背上也不由得冒起一层冷汗。
不知过了多久，林克才听见姜天雄的声音：“哦，那你为何昨日说是六品呢？”
这声音确实是姜天雄的，但语气和音调却是林克第一次听到，仿佛换了一个人！
「果然，姜家主是生气了」
林克心中苦笑，强行按下了那一丝丝后悔，然后正色道：“因为我撒了谎。神纹四品的机会摆在我面前，诱惑如此的大我没有把持住所以撒了谎。”
“哦这样啊。”姜天雄恍然大悟，然后他悠闲的靠在主座上，把玩着一枚玉佩后又说，“那为何今天又说了实话？是怕到时候露馅了老夫反悔吗？”
林克回应说：“世人都说姜家主一诺千金，我想着即便到时候我再说实话，姜家主纵然勃然大怒也会力排众议帮我提升神纹品级。只是这么一来，我就成了一个不仁不义的人，愧对了太多人。
于姜氏而言我有愧姜氏这几个月的无私教导，有愧姜家主的承诺，更有愧于若，呃，姜小姐的帮助。她对于我的神纹品级一无所知，我有愧于她。
于我自己而言，一个谎言需要用无数谎言弥补，失去了本心的我即便侥幸成为神纹四品日后有了心魔修为也再难寸进了。”
姜天雄笑了笑，然后问道：“所以你今天来和老夫说这些，是已经做好准备了？”
林克决然的点头。
良久他听到了姜天雄传来的话语。
“觉醒雷属性神纹，大学期间得到奇遇提升到五品，连带着原本的天赋技「心眼」也提升到了「见之眼」。呵呵，不仅如此，凭借着粗浅的千鸟流刀法竟然机缘巧合的悟出了我姜氏雷鸣千鸟刃第二式燕返，这要不是亲眼所见老夫是不信的。”
“一切事情，都和我姜氏太有缘了，太巧了，巧合到令人无法相信。”
“不过，或许世界上真就有对刀术有如此顶尖悟性的天才呢。”
“就好比你不但比小十更早的学会《破刃》五式，还悟出了新的招数，让老夫不得不信。”
林克脑海轰然炸裂。
元池的事情江东大学副校长李淳已经帮林克隐瞒，而「见之眼」的事情整个神纹大陆除了他以外就只有姜若曦知道。以昨日林克和姜若曦交流，林克可以确定姜若曦肯定没有把这件事告知姜天雄。
如果说这两个事情还有那么一些被探查到的可能，姜天雄后面的那段话就是真正让林克大惊失色的地方。
林克脑海中瞬间过了一遍这两个月学习的经历。
他脸色微白，然后看着姜天雄说：“所以说王教官在入学时提到，家中新创了两套武技给我们学习因此改变了整个暑期教学的课程，目的是为了——”
是为了，试探我？
姜天雄拿起手中的茶盏，把玩着茶盖说：“老夫喜欢一点就通的聪明人。”
不反对，那就是默认。
没等林克追问，姜天雄目光对上了林克的眼睛，然后沉声说：“从报名姜氏暑期课程的一开始，你的目的就是要结交姜氏，最终达到提升神纹品级的目的。”
这时，已经镇定下来的林克听到这句话后却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突然变化课程的武技班，以及昨天姜天雄表现出的平易近人的莽夫样子，似乎都说得通了。
能成为名门家主的，怎么可能有莽夫呢？
林克释然道：“姜家主慧眼。是我高看自己了，以姜氏的能力我的秘密，我的算计在这里都无所遁形。”
好在，姜天雄再怎么强大也没有发觉麒麟光团的事，这是林克绝不会告知第二人的秘密！
姜天雄说道：“这次的暑期课程让老夫相信，你确实是一个对刀术武技有着无上悟性的天才，老夫是爱才之人，你来我姜氏学习也算我半个门生，老夫也不吝惜做一些帮扶。”
林克哑然，姜天雄的回应似乎和自己想的有些不一样。
“找到「海心沙」，找到「万瞳之花」，再想去江东孙氏掌握的一个名为【透彻之海】的异位面里面拿到一升海水，三件事物全部交于我。”姜天雄淡然的说，“你仍然可以习练【通透雷域书】前两层，事成之后老夫会给你你想要的东西，昨日欺骗之事也一笔勾销。
哦对了，再给你一点提示，「万瞳之花」这个天材地宝曾经出现在在庐陵郡的千峰山以及豫章郡的碧波湖。”
林克愣住片刻，然后迅速反应过来。
帮姜天雄做三件事，换取神纹升级为四品的机会！
虽然不知道为何姜天雄依然会帮他，但林克知道机不可失，当即答应。至于怎么去到孙氏的异位面，这事情以后再说。
“哦，答应的那么干脆？”姜天雄语气颇为玩味的说，“前两个任务还好，这第三个可是要让你去孙氏的异位面，想要光明正大的去大概是不可能的。”
不能光明正大，就只能偷偷进去。
林克苦笑着说：“一边是神纹四品的机会，一边是得罪江东孙氏的风险，姜家主给出的诱惑太大了，我无法拒绝。”
“其实也不是不能拒绝，你大可以把今天我们的对话去同孙氏说，没准他们一高兴就来找老夫算账，顺便给你记个头功帮你提升神纹品级。”如果不是语气平淡，姜天雄这话听起来就像是完完全全站在林克的角度替他考虑。
林克则回应道：“以家主的智慧，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对我说这些的。”
林克不可能去讨好孙氏，也无法去讨好孙氏，因为就读江东大学的他天然就带上了江东陆氏名头。
有些时候，选择了一所学府就是选择了自己亲切和疏远的名门世家，就是选择了自己潜在的敌人和盟友。
林克都能想到这些，姜天雄自然比他想到的多了很多步。
从这一刻开始，他对姜天雄的形象彻底产生了转变。
这不是那个口耳相传的莽夫，而是一个真正令人生畏的七阶强者！
林克思索片刻，试探的问道：“如果今日我没有和家主您说实话，等到我做完两件任务回返姜氏后家主会怎么对我？”
姜天雄摆出思考的神态，然后说：“世人说老夫一诺千金，到时候自然也会帮你提升神纹品级。”
可紧接着姜天雄又说：“不过这神纹品级提升本就是逆天而行的事，老夫又仅仅是个七阶，万一在帮你提升神纹品级期间因为实力有限护持不力，出些什么意外的话也是合情合理的。”
林克一听，背后生出冷汗的同时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下。
还好他选择了诚于本心，否则神纹品级提升之日就是秋后算账之时。
确定完任务后，林克在离开前还想到了一件事。
“姜家主，刚才我在进来时见到了姜浩然。”林克只说了一句话，他知道姜天雄能够知道自己要问什么。
果然，姜天雄很快说道：“雷鸣千鸟刃现在并不能给你。小十着了你的算计，他赤子之心不达到目的绝不罢休，这事交给你自己解决。”
林克了然。
..........
两日后，下午，林克在训练场找到了姜浩然。
“我明天早上就回江东了。”
听林克这么一说，姜浩然表情有些焦急，他脑门上沙包大的肿还没消退完，说话时一上一下的。
“你放心，我再去求母亲一次，一定让你看到雷鸣千鸟刃！”
林克制止住他，然后在姜浩然疑惑的目光下走到训练场中。
他拉开长刀，舞了一式。
雷鸣千鸟刃·燕返！
“卧槽！这这这这这——”姜浩然自然是认得这一招的，在看见林克使出这一招后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林克收起刀对他笑了笑说：“两天前去拜见你父亲，他知道我们的赌约，所以用暑期学校魁首奖励的名义授予了我。”
“其实，我还得到了其他奖励。记住，这件事情你知、我知、你父亲知，呃顶多再加上你母亲，反正绝对不能让第五个人知道。”
姜浩然听得有些懵，好久之后才问道：“可是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林克小声的说：“你私下教授千鸟刃给我这个外人名不正言不顺，你们姜氏族人会怎么想？别看你父亲表面上打了你，实际上为了你的承诺付出了很多的。”
姜浩然听到以后欲言又止，有一种信息太多转不过来的样子。
见完成了任务，林克也再无牵挂准备离去。
“喂，林克！”姜浩然叫住了他然后说道，“那日我拦住你，说你提前偷学了《破刃》所以才会有这么快的进度，是我草率了，对不起。”
“没事，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了。”林克接受了姜浩然的道歉。
姜浩然听到林克的回应后眼睛有了神采，他笑着说：“我很快就会突破三阶！等你突破了三阶一定要来回来找我切磋啊！”
“嗯，一言为定！”
.........
姜氏的一处高山之巅，姜天雄和一位宫妆妇人俯瞰着整个姜氏。
宫妆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姜浩然的母亲，姜天雄的妻子张氏。
她打趣道：“小十是真的脑子不好使，这么简单就被那少年骗了。”
姜天雄微微摇头然后说：“我倒是希望他能够坦率和直接一辈子，和他其他兄弟不一样。”
他微微一顿，继续说道：“倒是让我没想到，小十居然也把林克当成了朋友。”
“老爷这话说的，怎么有股醋味？”张氏开了个玩笑。
姜天雄冷哼一声，幽冷的目光穿过群山峻岭看到了林克。
然后他叹了口气道：“罢了，如果日后若曦依旧喜欢他，而他又能和小十成为朋友，未来未必不是我姜氏的一大助力，如此这般也算能够堵上族中那群抱残守缺的老顽固的嘴。”
张氏笑着，幽幽的说道：“如果只是个单纯的助力的话，老爷怕是不会花这么一番功夫，又是让林克学习家传的【通透雷域书】，又是许诺提升神纹品级了——呵呵。”
“我看林克这孩子就不错，说不定未来还能成为一家人呢。”
姜天雄没有回应妻子的话，而是思索一番后叹道：“哎，总觉得冥冥之中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推动着这一切。”
张氏则无所谓的说：“命运难测，所性就不去管它，放任其野蛮生长说不定能够创造出一个不一样的未来呢。
姜氏夫妇二人抬起头，看着远处的一群鸟儿振翅飞向东方的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