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人屠寒号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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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寒自从离开野狼山，就奔波在山森中，没有再停歇过。他小心谨慎了不少，但杀戮之心极盛。所到匪寨，从无活口。
此时的夜寒，一身血衣，双眼通红，身上有一股无形的煞气弥漫，所过之处，五里范围内的野兽疯狂逃窜。
从一些山匪口中他才知道，山外，已经形成了流民迁移潮，全部涌向了桃花镇，山外聚集的守护义士，队伍也增长到两三千人。
山匪几乎倾巢而出，那得多少人？光是地图上标记的匪寨大大小小就有百家之多，还有没标记的呢。山匪是越来越疯狂，不只是到山下抢劫，竟然开始转向了一些山中的居民。
夜寒最初是为了抢劫山匪的钱财，后来杀山匪，是要围魏救赵。再后来，他的杀心大起，把杀匪当成了一种磨砺，更起到了震慑山匪的作用。可杀的越多，山匪越疯狂。似乎不正常啊。
他哪里知道，流民越多，对于山匪就等于是财富越多，不怕你穷，积腋成裘。不行，就抢人，越年轻越漂亮的女子，越值钱。
另一个重要的原因，青原大军要来，山匪也要备粮的。何况，这其中还有一股暗流推动呢。
夜寒此时似乎心智也发生了变化。杀，杀，杀。以杀止杀。既然不怕，那就杀到怕，杀到绝。
接下来的日子，他一刻不停，除了杀人，就是在杀人的路上。
……
边荒城，城墙上。
一个白盔白甲的将军正极目远眺，手中一杆乌金枪立在地上，脸上满是复杂之色。
城外，是一道道人流，从城的两侧涌出，然后伸向远方的荒原，再慢慢汇聚成一条线，直到看不见。
这样的景观，已经持续一个多月了，仍然继续着。
不时传来的喊杀声，打斗声，让他心中莫名憋屈。
他参军入伍，本是保家卫国，可是，如今不得不困在这里，有心无力。
他也听说了桃花郎的故事，难以想像，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又有什么魔力，让这些流民不再四处躲藏，冒死投奔。
是的，冒死投奔。还有半年，青原大军就要来侵犯了，那比山匪劫掠不知要残忍上多少倍。他们能有活路吗？
明知死地而赴之，难道就因为桃花郎发钱粮吗？真的能发出钱粮吗？吃几顿饱饭比命还重要吗？
边民，应该是受庇佑的人。赴死的，应该是他们这些军人，那是他们神圣的职责。可如今，被保护的人出城了，他们只能躲在这里固守。因为边荒城不能丢，其他的，不归他管，他也管不了。
谁之错？到底哪里出了问题。白衣将军望着滚滚人流，百思不得其解。
……
桃花镇。
本是一个占地不过方圆十里的镇子，如今，却堪比边荒城。
以桃花镇为中心，一排林子，一排防御沟，一排简易房。向外一层层的扩展向远方，直到二十里开外。横向连绵五十里，直把荒原和大山连接到一处。仿佛真的成了一道道屏障，隔断了青原王朝与大商王朝。
五里距离，就有一个突兀的木楼，上面站着人，那是了望塔。
整个布局，看似无序，却又有序。房屋一排，树木一排，有的有路，有的没路。有的地方挖沟，还有的地方挖坑。就连边民们有时都会走错路，好在没伤不到人。
这一切，都是杜方的命令，如今，不听杜方的，就别想被桃花镇接纳。无论是谁。
而杜方，就是严格按照夜寒给他的一张图纸来施为的，像模板复制一般。
此时，在荒原中央一处平地上，上百人聚集在一起，都抬头看着那站在木屋顶上的男人。木屋上的青年人，相貌普通，那双眼睛，让人感觉有点猥琐，但却透着精光。
只见他看着下方的百人，面色凝重的道：“诸位，你们当中，有桃花镇的本地人，也有新投奔的外地人，但，到了这里，就是我们自己人。所以你们有能力，被选为了千夫长。
因为是自己人，这一点很重要，极为重要。
不论什么时候，不论面对谁，你们都不能再分什么先来后到。要起带头作用，把这里当自己家，更要让投奔的人没有生分感，而是归属感，是回家的感觉。
好了，都是老伙计，过多的嘱咐我就不多说了。
现在要说的是：大量的流民还在往桃花镇集结，他们和我们一样，对桃花镇有信心。我们就不能让他们失望。
第一，桃花铁律，人人平等。不能歧视，我听到现在有欺负弱者的传言，发现一起，千夫长、百夫长，十夫长，与犯错者同处。
第二，桃花郎给我们一个安身立命之所，可他不是神。一个人种不出粮食，一个人更挡不住青原大军。所以我们要团结一致，建房、开荒、种粮，靠我们自己，群策群力，打造生存之地。
第三，我们桃花义匪，是军队模式，凡被选中，必须坚持训练，你们必须支持，不得以此影响劳动效率。
你们要和所辖边民讲清楚，讲透彻，有些事，可以不懂，但必须做好，不能懈怠。
第四，桃花郎正在闭关谋划我们如何避免青原大军的侵袭和抢夺，并没有抛弃大家。寒号鸟在杀匪，桃花郎在想御敌之策。希望大家不要乱猜疑。
第五，为生民立命，是桃花郎的志向，但不是义务。凡不服者，异论者，猜忌者，反对者，甚至搞破坏者，动摇民心者，一律清除桃花镇，绝不辜息。要严查混入的心存不诡之人，严惩不怠。……”
“这是恩危并施，强势安抚啊。”千夫长们散去，杜方刚从房子上下来，一位大汉却是从旁边走来，对着杜方说道。
“还不是被逼的。这还要感谢楚统领呢，要不是你说按照治军的方式设百夫长，千夫长，这么多流民，恐怕早就乱了啊。”杜方慨到。
而他身边的大汉，正是义匪楚狂刀，在半个月前率将官山人马到来，亲自坐镇桃花镇，以铁血手段维持秩序，对外震慑山匪，对内镇压闹事流民。
而杜方之所以有之前的言论，就是发现，一些流民开始有了不好的言论了情绪，影响了桃花镇的稳定。
……
迁徙洪流依旧，山匪们劫掠依旧。
然而，护行的义士却发现，下山劫掠的山匪越来越少。
二十天多天后，流民们都惊讶了，随时可能出现的山匪，变得稀稀拉拉的，而且不是来抢他们的，都在疯狂逃窜。
怎么回事？三天后，一条消息传遍了边荒，震动八方。
十万大山中的匪寨，被屠戮殆尽，上万人，百不存一！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十万大山，仿佛能感受到山中飘来的阴冷杀意和滔天煞气。
人们不约而同的想到一个词：万人屠！
人们又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人：寒号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