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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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府正堂内，林建成和何服升你一言我一语，说着科举的重要。
“那是为官为相的唯一道路。”
“进了一甲，那才最是光宗耀祖。”
林莫阳又时不时来一句，“‘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卢方敬无地自容，心中恼怒不已。
卢华道虽是觉得三人的话有些不中听，但也认为是正确的。
可他有什么办法？
他生了四个女儿后，才有的这个儿子。
因此，儿子从生下来就被祖母抱去养，打小养成一身坏毛病。
这导致儿子卢方敬除了不喜欢读书，吃喝嫖赌什么都干。
他夫人桂氏也一样宠儿子，儿子在十三岁时，她就在房里给儿子放了通房丫环。
还说：“只要儿子需要，全都满意他。”
宴席结束后，何服升和林建成带着家人告辞离开。
卢华道一家留下没走。
他们三人做的打算是，今天不定下这门亲不离开林府。
何夫人有些着急，生怕堂妹夫被糊弄，胡乱给娴春定下这门亲。
马车上，她悄悄问：“夫君，您有没有办法将林建业叫走？”
“怎么了？”
“那卢家没安好心，想同我那可怜的堂外甥女定亲。”
“我也看出来了。”何服升鄙视地道，“男人没本事，才想着从女人这里得好处。”
“赶紧想办法呀。”何夫人王氏急了，“春儿在宫里照顾我们女儿，我们在外也要帮帮她才是。”
何服升用手摸额头，想起了办法。
突然真让他想到一件能调开林建业的借口，“有了。”
他叫马夫，“快去国子监。”
卢华道在书房对林建业笑道：“哈哈，林兄，莫不是您也认为，我们府同你们结亲是高攀？”
林建业摆手，“为兄没有这么想，卢弟多虑了。”
心中则暗道，本来也是如此。
你四品，我虽是三品，实权相当于二品。
工部现在由林建业在主持事务，尚书今年就要荣养归乡，由他接任。
你儿子无品，我女儿六品，相差太悬殊，也不知卢家怎么这么厚颜，敢来林府提亲。
若是由媒人前来，林建业一口就回了。这卢家人亲自上门，让林建业一时不知怎么回拒。
他心里当然是很不愿意答应。
卢华道低声道：“实在虽是林兄好，未来卢家也不差。”
“东宫里，卢家有好几人在任职，我那侄女卢凤香得了太子看重，收在房里。”
“林兄呀，要将眼光放长远一点，未来太子上位，我们能相互提携。”
林建业捏着胡子沉吟着，他知道卢华道的话有些道理。
但，他仍旧不愿意答应这门亲。
他的女儿林娴春一入宫没多久便是六品，还是由陛下亲自所提。
女儿以后前途无量，根本不是卢家能匹配。
林建业笑着婉拒：“小女六年后不一定能归家，若是继续留在宫里，就会耽误了贵公子。”
卢华道则说：“哪会，只要定了亲，她要出宫还不容易？我们这边请太子出面说说，不用六年就能出宫。”
卢方敬急得脱口而出，“我们家同代王也有交好……”
“闭嘴。”卢华道怒喝一声。
他十分生气，儿子为了一个女人，将家里最机密的事也说了出来。
林建业心中一惊，面上不显，笑道：“多交几个王爷是好事，前儿我也去见过代王。”
他见代王是带工部的宫员，去给代王送封地王宫的图纸。
卢华道方才松了一口气，笑着解释：“代王借了我家几本古籍，就这点关系，平日根本不往来。”
“哈哈，那为兄去看代王的次数更多。”
“林兄，您看我们两家什么时候能定下这事？”
卢华道有些烦躁了，他见儿子为女人不择手段，十分不喜。
他甚至有些不想结这门亲，没定亲就这样，要是定了这个林家女，未来定会家宅不宁。
林建业犹豫着怎么说拒绝的话，“这个……”
外面有下人跑来，行了一礼道：“老爷，有官员说，贡院的墙倒了。”
“什么？”林建业呼的一下站了起来。
“贡院的墙倒了，要请您去一趟。”
“我得去看看，这事要赶紧处理，年后就要开考。”
“好。”卢华道起身点头。
卢方敬着急，“亲事还没定下……”
他话没说完，林建业人已到了院子。
卢家三口人失望而归。
半道上，桂氏心疼地说：“可惜了我用五十两银子买的那些东西。”
“可惜了我几本古书。”卢华道一脸怒色。
是夫人对他说，“今天去一定能说成这门亲。”
他为了表示诚意，挑出几本古籍送林建业，可是亲事仍旧没成。
卢方敬急得直道：“爹娘，一定要为儿子定下林家女，我除了她谁也不娶。”
无人在场，卢华道才板着脸说：“你自己要是有本事，能娶不到她吗？长本事吧，这才是唯一的路。”
“不，我就要娶她……”卢方敬差点哭出来。
从小长大，只要他想要的东西没有不到手的。
他现在看上了林家长女，那就一定要得到，否则绝不摆休。
桂氏见儿子气急败坏的样子很心疼。
她等到了家，夫君去了书房，拉着儿子悄声道：“要是亲事定不下来，你想办法先得到人。那时候，林家女做妻还是妾，就由我们家说了算。”
“她在宫里不好下手。”
“想办法呗，比如谁同她交好，用什么事叫人调走她……”
桂氏突然间想到，“你那堂妹卢凤香也是去年入宫，让她想办法，将林氏调到东宫去一趟，你就……”
“这是个好办法。”卢方敬笑了起来。
林建业急跑去贡院看情况，还好，是偏院的墙塌了一块，并不大碍。
他很谨慎，叫来人仔细检查了贡院每一处屋子，只要有坏的瓦立刻更换，破的窗也修好。
就这样，在十五之前，林建业都呆在贡院，晚上有商户请他去酒楼喝酒。
工部是个肥差，上至皇亲，下到官员，修房造屋要寻工部。
那些商户竞争生意，要贿赂工部的官员。
因尚书要卸职，很多人来拉笼林建业。
先是他请吃饭喝酒，挑美人相陪。又是送贡黄金白银，被拒后，就改为送贵重东西。
十五这一天，卢家人得了小王氏送的消息，“我们老爷说今天在家。”
哪知，一早起来，逍遥侯府来人相请，“我们武侯买了一家酒楼要修缮，请林大人去一趟。”
林建业立刻换上衣衫前去，让卢家人来林府扑了一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