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武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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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侯武杰成亲热地握着齐景楼的手，进了前院的会客厅，两人在罗汉床上并肩坐下。
齐景楼先是将手上提的东西放在小几上，笑道：“黄色袋子装的金块，瓷罐装的是用来下酒的花生。”
“我今天还给武侯买了一坛桂花酿。”
“快拿来我品酒。”一闻有美酒，逍遥侯止不住咽着口水。
“来了侯爷。”
小猴子啪的一下拍开了酒坛上封着的黄泥，一把扯开坛口上的厚纸，直接用桌上的空水杯倒酒。
整个厅堂酒香四溢，仿佛闻到了八月桂花盛开的香味。
“桂花酒。”逍遥侯接过杯子先闻了一下，将酒倒进嘴里，一口咽下，止不住的点头，“好酒。”
齐景楼小啜一口，皱着眉头道：“酒香回甜，有些辣口。”
“哈哈哈，那是你不会喝酒。”武侯大笑，伸过杯子，小猴子抱着酒坛小心往杯里倒酒。
武侯连喝了三杯才停下，用手抹了一把嘴，还嗒巴了几下，夸个不停：“酒香浓郁，醇厚微甜，舌间留香，回味绵长。”
世人都知道逍遥侯武杰成不好权势，不好美人，只好享乐。
他要听闻哪有好酒，定要想办法找人寻来。
有一次，外族给皇宫进贡一坛子葡萄酒，武侯出身贫穷，从小连饭也吃不饱，哪曾有机会喝过葡萄酒。
他很想品一下葡萄酒到底是个什么味，想得茶饭不思，夜不成寐。
他鼓起勇气进了宫，坐在御书房不说话，也不走。
皇上见舅舅前来，一副讨要东西的表情，心中还在寻思：他是想要兵权？还是为儿子讨要升官职？
见舅舅坐着一个时辰不开口，皇上只好主动提出：“侯爷您想要什么？说来朕听听。”
武侯怯怯道：“陛下，臣还没喝过葡萄酒，想尝一口。”
“呃”皇上怔住了，没想到他这个很少来宫里一趟露面的舅舅，前来只是为了讨一口酒。
“赏你了。”皇上冲惊呆在一侧的吉总管示意，“将那坛葡萄酒叫人抬到逍遥侯府，还有进贡的茶叶和水果都送一份。”
“谢陛下赏赐。”武侯起身行礼，欢喜地走了。
皇上看着舅舅胖肥的背影，嘴里嘀咕，“这外族也太小家子气，送酒只送一坛。”
武侯回府喝到了心心念念的葡萄酒，一碗酒下肚，他吧嗒了几下嘴，一脸的失望。
过了一会，他还是没忍住，嘀咕出声：“这酒也配进贡？没一点酒味，齁甜还酸，我呸。”
齐景楼最知道武侯好酒，今天闻桂花酒香，顺手买了一坛，没想得了他的喜欢。
“好小子，从哪寻来的好酒？”
“一个小食铺。”景楼提过瓷罐道，“来来尝一下花生酥，只能开一罐，另一罐，我要带走。”
“好，尝一下。”武侯嫌弃用筷子一颗一颗吃花生慢，他在婢女端的铜盆里洗了手，用布巾擦干，伸手抓了一把往嘴里塞。
武侯啪叽啪叽吃了几颗花生后点头，“花生香酥脆，下酒正好。”
小猴子立刻又抱着坛子往空杯里倒酒。
他放下坛子，一手用银筷夹着花生，一手在下做出接着的举动，喂到景楼嘴里，轻声道：“爷尝一颗便是，太后娘娘不让您在外吃东西。”
景楼吃了一颗花生，外皮香甜，里面酥脆，也不再吃。
武侯瞪着小猴子不满道：“殿下在我这里，吃点东西怕什么？”
“侯爷，奴这颗猴头是暂时放在脖子上，若是殿下在外有一丁点闪失，猴头就啪嚓掉地上满地滚。”小猴子用手比划着。
“哈哈，你这小屁猴，古灵精怪命长着呢。”武侯大笑。
“承侯爷吉言。”
武侯指着酒坛问：“你们到底在哪个小食铺寻得此酒？”
齐景楼道：“阳槐胡同的大杂院附近，有一家叫锦香的小食铺。”
“你怎么找到那个位置去了？”
“哈哈，这个小猴子寻的。”景楼没说实话，他也不知这些下人里有没有谁的耳报神。
猴子道：“是一家供下力人吃的小食铺，侯爷不必亲自去，只叫小厮前去买酒。”
“可惜，这么好的美酒居然身处陋铺，唉太可惜。”武侯很遗憾的道。
就是有个绝世美人摔倒在他跟前，他也不会发出这般的遗憾，最多就是退几步问：“怎么走路的，眼睛看天上了？”
“穷人只能开起这样的铺子。”齐景楼道。
武侯一双精明小眼看着桌上放的黄色袋子，他不用打开看就知道，是七皇子从太后那里拿出来的黄金，存放在他这里。
有个念头泛在他脑子里，只要遇到有美酒，他的胖脑袋就转得特别快。
“景楼，你这是黄金？”
“是呀。”景楼笑道，“拿来放在侯爷这里。”
“年未来了，没什么好置办的产业。”武侯掰着手指数，“赌场、当铺、田庄都有了，还没酒楼，不如用这些黄金，同那家小食铺合伙开一家酒楼。”
“啊。”齐景楼惊了一息，忙摆手推拒，“那些人穷，哪有银子合作开酒楼？算了算了。”
“不要他们出银子，只出酿的酒。”
“侯爷不如直接去小铺，订酒来放在酒楼卖。”齐景楼试图说服武侯放弃，将林娴春的那些下人开的食铺，召来合伙的想法。
武侯连连摆手，“不不不，那样的话，每个铺子都能去订，我们就不能赚更多的银子。”
他冲景楼眨眼，神秘一笑，“世上最来银子的生意，就是我有，人家无的东西。”
“可是……”
武侯是个性急之人，不顾景楼的反对，当即就叫小猴子，“猴子带着管家前去谈，争取要将这事说成。”
小猴子眨巴着眼，在一侧早听呆了。
他听侯爷要他去说服食铺的人合作，对景楼道：“爷，不如让奴去问问，要是他们能跟着武侯，那可是一飞冲天的好事。”
齐景楼斜了他一眼，心中暗道，别人未必愿意。
在武侯的坚持下，景楼无法阻拦。
他提了个条件，“要是别人不愿意，武侯可不能勉强那些百姓。”
“那是当然。”武侯一双蒲扇大手拍得啪啪作响，他大声道：“老子最讨厌强抢百姓东西的人，自然也不会做那样的人。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的性格吗？”
齐景楼笑道：“我知道武侯是这样的人，我只是担心他们不答应您，惹恼了你的管家，发生口角将事闹大，到时被陛下知道我私下出宫。”
“知道了，不会。”
武侯叫来管家，大着嗓门吩咐，“吕管家，你同小猴子公公去一趟阳槐胡同，说服食铺的人同我们侯府一起开酒楼。”
“要对他们说，不要他们的银子，也不要他们卖身，只要桂花酿。”
“至于是分红利，还是给年俸，由他们提。”
“去吧去吧。”
“是，侯爷。”吕管家恭敬地道。
小猴子临出大门时，回头道了一句，“侯爷，本公公现在有名字了，叫长寿。”
说完他拔脚往外跑，管家在后追，“长寿小公公跑慢点，等等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