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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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这本应该点燃大地的火焰，却要熄灭在这异国他乡，倒在塔露拉的野心下。”
“为什么原本是为大家带来希望的我们，带来的……却是绝望和死亡。”
霜星原本忍着身体因过度使用源石技艺而带来的疼痛，但心里的那种悲恨和自责，还是让她止不住得咳嗽，整个身体都在轻微地颤抖，内脏里不断传来异响，老爷子求来到护身符此时也从她的口袋中飘出，静静浮在霜星身旁，散发着微亮的光芒，护住霜星的感染器官。
而阿米娅也在那汹涌的情感中，体会到了霜星在这种大流下的无力感，每一步行动都是身不由己。
霜星本可以在这场战斗开始的途中，像一些小队一样，偷偷带着雪怪小队退出这场纷争之中，但老爷子却不知怎么回事，一直跟在塔露拉的身边，为她战斗，为她夺下切尔诺伯格，为她打理好一切，什么都瞒着她。
她不明白老爷子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明明跟他之前的教导说得不一样，她又不能抛下老爷子离开，为此，她带着雪怪小队，参加了一场又一场战斗，直到现在。
这一路上，她看着整合运动越走越偏，看着身边的那一帮傻子离他们的愿望越来越远，回首过去，她们这几年的努力就像一个笑话，天大的笑话。
“为什么？！”
四周呼啸的寒流随着霜星激动的心情变得更加凛冽，支撑柱上的冰霜越来越厚，连煌用热气护住的区域的地面，也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热流在这寒流中，如同蜡烛上随风摇曳火苗，仿佛下一秒就要熄灭。
“为什么我们赌上了所有，却只成就了一个谎言？！整合运动已经变了，变得陌生了，以往的信念和思想全没了，只剩下煽动和放任。”
霜星的黑色手套上，点点鲜血顺着冰刀，流向刀尖，滴落在地面上，融入这黑色的冰面里，她在愤怒，双眼里满是怒火，紧咬的牙根吱吱作响，她也在憎恨，憎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早点发现。
她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话语中还带着一些乌萨斯的语气词：
“带着感染者向那最黑暗的未来走去？凭什么？！塔露拉她凭什么这样做？！”
这时，她内心的情感已经到达了极点，寒流的冷冽也到达了顶点，开始附上了淡淡的银黑色，变得可见起来，银黑色寒流环绕在阿米娅她们的四周，如同亡魂一样，向阿米娅咆哮着，倾诉着自己遭遇的苦难与不公。
“阿米娅！你听见了吗？那些被辛涩与焦灼浸泡数十年却从未停止的声音。你读到了吗？我那被酸苦和沸腾在胸腔里闷烧十几年却还未放弃跳动的心。”
阿米娅看着犹如绸带一样缠在身上的寒流，刺骨的冰寒透入身体，而霜星强烈的情感也在冲击着她，精神和物理上的双重冲击，让她止不住的颤抖，整个人开始摇摇欲坠。
“怎么了？阿米娅，区区寒气就能让你的体温冷却？让你那火热的心停止跳动了吗？区区死亡就能让你胆怯？让你那勇敢向前的步伐停止迈动了吗？”
横梁上的栏杆已经被冻出裂痕，不停地发出碎裂的声音，煌为了能顶住霜星的源石技艺，已经舍弃了背后的防护，全力顶住从前面吹向她们的寒流。
“你不会这么做！而且你也不能这样做！阿米娅！你不是说过要找到感染者与普通人和平共存的方法吗？来吧，向我展现你的决心吧，阿米娅！如果你连我都不能战胜又谈何去面对塔露拉，又如何去对抗这片恶毒的大地！！”
阿米娅努力坚挺着脊梁，眼里泛着泪花看着霜星，声音喃喃道：
“霜星小姐……”
她从霜星那汹涌的情感和那些碎片的记忆里，知道了很多很多，她感受着霜星对这片大地的憎恨和愤怒，对塔露拉的不解与疑问，还有许许多多无法用言语去表达的情感，这些情感，就像那锅炉下的火焰，将她的心灼得滚烫，燃得彻底。
霜星看着远处眼里泛着泪花的阿米娅，大喊道：
“为什么要流泪？”
“我……”
阿米娅紧紧地看着朦胧的霜星，强撑着眼帘，她强忍着眼泪，不敢去眨眼，她害怕自己会在那一刻泪崩，可即使这样，那些环绕自己的情感，还是让她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顺着脸颊，留下两行泪痕，滴落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泪花，然后被冰寒冻结了形态，没有一丝颜色，晶莹透亮。
她感受着脸颊上清凉，愣愣地看着霜星：
“霜星小姐……”
“不可以，擦干净，在敌人面前，不可以流泪，不能把自己的软弱展现给敌人，快！”
阿米娅卷起袖口，用内衬的毛衣抹去眼角凝聚的泪珠后，继续紧紧盯着霜星，可眼角依旧有点点泪花。
“很好，就是这样，对待敌人，就是要用最锐利的目光杀死她，来吧，阿米娅，说出你的答案吧。”
“……”
阿米娅看着远处的霜星，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她紧握着双拳，无视戒指上的冰寒，为什么她又一次碰到这种情况……
这时，博士又一次将双手放在她的肩上，她转过头去，看着博士，看着他那夹杂着忧郁和悲伤的脸：
“博士……”
“说吧，阿米娅，我会陪你一起的。”
“……嗯。”
阿米娅重新看向远处的霜星，说出了自己的选择：
“我的回答是：如果战斗是必要的，那就战斗到最后，你死我活。”
“很棒的回答。”
霜星听闻阿米娅的回答后，嘴角微扬：
“没错，对待敌人就是要如此狠辣，你死我活，来吧，战胜我，战胜塔露拉。”
“还有一件事，霜星小姐。”
“嗯？”
“我们是为了共同的信念才会团结在一起，走到一起，然后为了共同的信念去奋斗，而不是为了哪一个人，从来都不是。”
霜星听闻，笑得更开心了：
“我真希望我第一次遇到的人是你啊，没错，从来都不是。”
阿米娅的话，让她想起了以前和塔露拉说过的话，于是，她向阿米娅问出了之前她曾经问过塔露拉的问题：
“你是什么人？”
“可以是任何人。”
“你在为谁而战？”
“为所有人。”
霜星听着阿米娅跟塔露拉如出一辙的答案，看着她坚定中又带着点点泪花的双眼，心里堆积的怒火也渐渐消散，她想对阿米娅再说点什么，可又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最终，她只说了一句话：
“谢谢你。”
这次战斗中，她再一次看到了感染者的希望，她也该退场了：
“就连时间也会在此冻结……”
咒语开始吟诵。
原本零零散散的，像丝线一样的银黑色寒流此时在霜星的控制下，开始编织起来，汇聚起来，如同黑色的浪潮一样，往中间汇聚。
煌看着眼前逐渐汇聚成冰刺的寒流，她已经停息的链锯再次轰鸣：
“灰喉！”
“已经准备好了。”
灰喉已经准备好自己的搏命一击了，黑色的源石技艺缠绕在箭尖上。
阿米娅双手开始凝聚源石技艺，虽然戒指被冻住，解放不了魔王的力量，但源石技艺还是能用的：
“博士请躲在我身后，不要离开我身边，我会尽力护住你。”
“来吧，战胜我，让我看到你们战胜塔露拉的希望。”
寒刺已经凝聚完成，而霜星身旁漂浮的护身符开始抖动，散发的光芒开始忽明忽暗。
博士看着远处的霜星，看着那仿佛要碎裂的护身符，他感到了一丝不对劲，向霜星伸出手，想去阻止她继续使用源石技艺：
“霜星！”
可这时，寒刺已经向她们射出，而阿米娅三人的应对寒刺的攻击也随之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