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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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咒术学院。
像是顽童离开后的积木现场，一片狼藉。
“老师！！”
方想肝胆欲裂，径直跪在韩数面前，被三个银方体分割的韩数，脸上还有淡淡的笑意。
韩行年纪尚轻，不懂今晚发生了什么。
第七禁咒的威力就像它的名字，在所有的已知禁咒中，威力排第七。
但也和所有的禁咒一样，需要释咒者本身强大的咒力，繁琐的咒印，以及更加繁琐的咒阵，再加上漫长的施法前摇。
但！
如果是这样，星河不会覆灭！
无论是栾云，还是韩数，亦或者是星河咒术学院学术塔中的禁咒师，都会在漫长的施法前摇中发现危险的降临。
但是，没有。
一切都发生的悄无声息和毫无预兆。
那真相，就只剩下了一个！
第七禁咒是瞬发的！
瞬发的是那个穿着灰袍的……神！
这才是人和神之间，巨大的差距。
韩行还不能理解的巨大差距！
方想的左眼一片血肉淋漓：“裴洛！！！”
知道星河咒术学院和星河城之间伴生咒阵的人，其实不多，韩行只能想到今晚星河咒术学院的覆灭……仅仅是咒术大陆动荡的开始。
但韩行想不到，覆灭星河并不仅仅是邪咒师在断杀咒术师的有生力量，更是一场私人恩怨。
要想如此直接的覆灭星河咒术学院，单单是瞬发第七禁咒也是不够的，还需要借助星河城的伴生咒阵，在瞬间突破咒阵承受上限，将所有的咒力伤害被动转移在星河咒术学院……
知道星河咒术学院这个秘密，并会将这个秘密说出去的人，只有一个！
裴洛！
韩数曾经的咒术大弟子！
也是……方想的师哥！！
他回来，就是要亲眼见一见他这位早就‘死了’的大师哥，还有……不让韩行见到裴洛！
“小师弟，”黑袍从灰袍身后走出来，像是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会被方想猜到：“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帅哈！”
“弑师之辈，无耻之徒，欺师灭祖，天诛地灭！”方想咬着牙诅咒。
也只能诅咒了，他的三指咒戒被蛇心下了，现在正在那个灰袍人的手中。
他的咒力早就在那一连串的空间跳跃和最后的空间之洞中，用的干干净净，三指咒戒是他唯一的咒力来源，没有了咒力源，咒术师其实和普通人没有任何差别。
而且……
即便是三指咒戒在手，他也打不过杀不了面前这个人，他今年24岁，不出意外的话，会在25岁领到自己的八品咒师纹章。
星河咒术学院的优秀毕业生。
最年轻的咒术导师。
天才咒术师。
这些一切的名头在这个人面前，都是笑话。
韩数不说，但方想一直都知道，在韩数心里这个世界真正能算得上天才的人，只有一个人，就是面前的裴洛！
而裴洛，是韩数最器重的弟子，也是韩数心中永远的痛！
“呐呐呐呐呐……”黑袍浑不在意，蹲下身子：“你还是那么冲动，话不能乱说，覆灭了星河的是这位，至于老师……他是自杀的啊！”
刀锋般的下颌线挂起温柔的弧度，裴洛单手撑开方想的左眼：“黄金瞳哈，难怪老师那么喜欢你，咒种生于瞳，天生的瞳术师，24岁的八品咒术师，比我当年也差不了多少了……”
裴洛把沾着血污的手在方想的咒术袍上擦擦：“真是可惜了，你原本可以走的更快，是他遏制了你的成长，你现在却反过来向着他……这个让人困惑的世界啊！”
“我并不意外今晚来的是你，”方想看着这张他见过一次，就再也没有见过，所有人都决口不提的脸，突然笑了，缓缓的站起身来，看向一旁的灰袍：“我意外的是，你这种心高气傲的人，居然也愿意给别人当……狗。”
“住嘴！”方想的话一出来，倒是旁边始终任由裴洛表演的灰袍最先忍不住。
只是简单的挥了挥手。
所有像是山体滑坡之后，七零八落的银方体瞬间破裂，鲜血翻涌！
韩数的腰部，中唇，血液汩汩而出，瞬间洇湿了一切，失去了银方体的支撑，盘坐在地上的韩数歪成三截散落。
周围都是漏水般的声音，一时间，血气漫天！
方想被灰袍单手拎在空中，气管鼻塞，求生的本能让方想不自觉的吸气，也将空气中浓烈的血气吸进了肺里。
“没有人可以这么说他……”灰袍银质面具下的眼睛是冰冷的，看着方想，就像在看一具尸体。
裴洛耸肩一笑，退到灰袍身后。
方想笑了！
笑的剧烈而讽刺！
黄金瞳让他可以看到很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灰袍单薄的耳廓，以及耳垂上的针孔。
“哈哈哈，咳咳……”方想扒着灰袍的手，看看灰袍身后的裴洛：“狗。”
再看看手臂对面的灰袍，轻蔑一笑：“狗日的神。”
“你找死！”手臂隐在袍袖之下，遮掩了皮相，遮掩不了骨相，那不是男人的手。
方想放弃挣扎，感受着喉管里的空气一点一点被压榨，笑的阳光而灿烂，裴洛来星河咒术学院干什么，他比谁都清楚，但他也知道裴洛不会得到他想要的。
无咒种猜想，不在星河，而是在韩行身上。
这一刻，方想笑的很开心，他似乎已经看见了裴洛找不到无咒种猜想时的精彩表情……
噗！
手，穿过了胸膛。
大量的空气从口腔，鼻腔灌进了方想的肺里。
手臂松开，方想落地，自己卡着自己的脖子在地上贪婪的吸食着空气：“咳咳咳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中，方想想知道是谁救了自己。
一只手穿过了灰袍的胸口，灰袍身后，刀锋般锐利的脸，笑的正欢：“小师弟，我救了你一命哦……”
“你……”灰袍看着自己胸口的手，不可置信的回头，却再也看不到裴洛的正脸。
灰袍的尸体歪挂在裴洛的手臂上，裴洛摘下灰袍的面具，一张白的瘆人，但却异常漂亮的脸……
方想傻了。
朽木，蛇心，唬能，苦芜，也傻了。
裴洛笑着将面具戴在自己脸上，像是金属摩擦玻璃的声音响起：“记住今天，12月14日，这是神诞生的日子，同时，也是……神死的日子……好遗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