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成为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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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蒙古国，太祖年间。

成吉思汗目光扫过自己这两个被神迹点名，发生了矛盾，甚至还牵连到了大军作战的儿子。

发生矛盾的原因大体他也能猜出来，左不过是继承人问题，以及谁的权力更大、地位更高的争斗——但是他们不该影响到大军作战的！

对于几个儿子之间的竞争成吉思汗并不觉得有问题，草原上的儿郎就应该如此！若是一味忍让，温温吞吞，他反倒要瞧不上这个儿子。

但是争斗也要在合适的范围里面，要讲究情况和场合，像是这般蒙古大军倾国出动的西征，每一场战斗都非常重要。虽然他对自己非常自信，就算术赤和察合台的这一路失利，自己也能够找到合适的路线和目标，但这不是他们动摇大军的理由。

术赤和察合台看见神迹中自己做的事情，就直接请罪了，也没有为自己辩驳什么，也没有说这是未曾发生的事情。

【成吉思汗明确了继承问题，是在正式西征之前，或者说，就是在准备动身之时。】

【临行前，也遂皇后直接问了成吉思汗这个问题：“皇帝历涉山川，远去征战，若有一日倘有不讳，四子内命谁为主？可令众人先知。”】

【面对这样直白的问话，成吉思汗不以为忤，反觉这个事情确实应该定下来了。】

【于是，他便和自己的几个儿子谈起了这个问题。】

【他问术赤道：“你是我诸子中最为年长的，有什么想说的没有？”术赤没有说话。而察合台直接道：“父亲问术赤，难道是想要让他继承？”他丝毫不客气，“他是从蔑儿乞地方来的，我们凭什么让他管？”】

【是的，大蒙古国虽然已经成为了一个疆域辽阔的帝国，但成吉思汗等人的沟通交流还是这般样子，并没有像传统中原王朝的不少皇室父子夫妻之间一样。】

【而察合台所言的术赤的问题，是一个历史遗留问题。当初成吉思汗和正妻弘吉剌·孛儿帖成婚后，一次敌人突袭，孛儿帖曾被蔑儿乞人掳走，后来成吉思汗又将她夺回后不久，术赤诞生了。】

【不过，术赤依旧是成吉思汗的长子。】

【只是在这时，或许是因为一直以来的积怨，也或许是对于继承人位置的渴望，察合台便用这件事想要否决掉术赤的继位可能。】

【术赤当然不能没有反应，他立刻起身揪住了察合台的领子：“父亲不曾分拣，你就敢这么说？”随后，便要求和察合台比试射箭和搏击，两人打了起来。】

【成吉思汗对此没有发话，旁边的人想要劝术赤和察合台无果，此时一个老臣、也是奉命辅佐察合台的阔阔搠思斥责了察合台，认为他此时不当这样行事，“皇帝（汗）现在指望你”！而且当初天下未定，各部交战，才让你贤明的母亲被敌人掳走，你这般说，不是在伤你母亲的心？】

【而成吉思汗终于发话，结束了这一次争吵：“如何能这么说术赤？他是我的长子，日后不可这般说！”】

汉朝，景帝后元年间。

刘启看了看神迹中那句“传统中原王朝的不少皇室父子夫妻之间一样”，又看了看刘彻，嗯……

这不是我大汉的皇室风格，起码不是朕这一时期的。

看看彻儿的样子吧，他可不是什么拐弯抹角、什么话也不说的样子；至于朕的皇后妃子……她们也不是什么不敢说话的人。

不过，大汉目前倒是没有什么皇子面临继承问题的时候直接在皇帝面前打起来的事情。这一点还是确实不如这蒙古。

至于说术赤是在生母被救回后不久生下的，但依旧是长子……刘启倒也能理解成吉思汗的做法。

刨除感情因素外，一方面，既然连察合台也不是直接肯定他就是非成吉思汗的血统，而是揪着蔑儿乞的疑点讲，那说明这件事无法肯定——既不能肯定他一定就是自己的血脉，也不能肯定他不是自己的血脉；

另一方面，按照这些草原民族的习惯，通常继承家业守家的都是幼子。也就是说，左右没有长子的事情，也因此长子的血统问题反倒没有那么重要了。这样的前提下，有一个儿子就是壮大一分力量，不见那么多人还要收养子、义子么。

唐朝，贞观年间。

李世民神色微妙了一瞬。

他的上位到底是经历了玄武门之变，不过这和当时耶耶总是对这个问题左右摇摆、又不愿开诚布公地讲一讲有关系。

倘若当年耶耶能够和他们兄弟摊开了讲这件事情……也很难说他们兄弟几人会不会直接打起来。

——虽然即使没有这样讨论这个问题，但后来他们兄弟几人也还是打起来了。

李世民心中感慨，他觉得从成吉思汗这里，他又学到了一些和儿子们相处的技巧，收获了一些经验。等到青雀他们长大后，对于他们的人生规划，自己这个做耶耶的也应该和他们认真聊一聊才行。

宋朝。

顿时就有大臣们开始对此表示鄙夷：一介清白不明的女人，有什么资格继续坐在正妻的位置上？还在后来继续诞下子嗣？蛮夷果然是蛮夷。

当然，让他们看不惯的也不只是孛儿帖皇后的经历，还有察合台直接在成吉思汗面前对术赤的挑衅、术赤和察合台在成吉思汗面前直接打了起来的行为。

虽然他们现如今也并不想认可蒙古的政治地位，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觉得察合台等人有失作为儿子对父亲的尊重顺从，也有失面对君父的礼节和敬畏。

——还有成吉思汗，这样重要的问题，怎么能就这么直接和这几个儿子讨论？

【争吵被成吉思汗结束后，察合台直接换了一个方向：“术赤的力气和技能也没什么可怀疑的。而我和术赤是诸子中年纪最长的，愿意为父亲出气力。”】

【又说：“窝阔台为人敦厚，可奉教训。”】

【成吉思汗听了察合台的话后，又问术赤有什么想法，术赤也赞成了察合台的意见：“察合台已经说了，我二人出气力，由窝阔台作为继承者。”】

【成吉思汗见术赤和察合台二人这么说，心中也有了判断，便道：“你二人不必并行，天下土地辽阔，足以让你二人各守封国。只你二人必须记着遵守自己的话。”】

【他又问窝阔台，窝阔台道：“父亲让我说，难道我能说自己不能吗？我只能尽力谨慎地去行事。只是担心后世子孙不才，不能担起重任，承继家业。”】

【成吉思汗又问拖雷的想法，拖雷回答的很简单，他对让窝阔台继位没有意见，而他自己，“在我睡着时将我唤醒，派我去征战就行。”】

【于是成吉思汗在兄弟几人和大臣面前，初步定下了窝阔台的继承人身份：“我的话日后不许违背。”“若窝阔台的子孙有差，难道我的子孙就没有一个好的？”】

金朝，天会年间。

完颜晟几人看着这继承人的确立过程，不由沉默。

蒙古人，就这么，确立了继承人？这么……直接面谈？而且，直接抛弃了以往的幼子守业的传统。

成吉思汗的权力和威望由此可见一斑！

他们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这个想法，以及对于这样的权力和威望的向往。

若是完颜晟自己有如此的力量，那若是此次完颜杲还是遭遇不测，那他就可以轻松立了自己的儿子为谙班勃极烈；若是完颜宗干有这般力量，那他又何必和完颜宗翰等人一同推举完颜亶？左右他就是太祖长子，自己直接继位也不是不行。

“所以他们的没有明确的继承制度是什么意思？”完颜杲疑惑，看起来这时候也不是没有什么准备——理论上，除去中原的这些嫡长继承制，在皇室中，最主要的继承制度非常简单，那就是皇帝指定人选。

而成吉思汗这时候也制定了窝阔台，不能算是混乱。难道是窝阔台之后的继承人出了问题？或者说，有皇帝或者大汗指定了人选，却因为种种原因在他死后没有顺利继承？

【不得不说，窝阔台做的没什么问题，但是成吉思汗这么一句话在后来还是一语成谶了。】

大蒙古国，太宗年间。

窝阔台本来一边看着神迹，一边回顾往昔，还有几分怀念已经去世的长兄术赤，有几分感怀他们兄弟四人之间的情谊。

此时这一句话顿时像一道雷直接劈到了他的头上，劈到了他的内心。

——神迹说的这句话，意思是他的子孙真的出了问题，汗位落到了他的某一个兄弟的后代手中？

自己既然做的没什么问题，那么说明自己的权力掌握的还算可以，那自己指定的继承人应当没问题，所以是他的孙辈或者更后面？

【等到西征回来以后，成吉思汗再次决定征讨西夏，也就是太祖二十一年，第五次征讨西夏。】

【年底，成吉思汗的大军攻到了西夏都城，开始攻城。二十二年春，成吉思汗留下大军继续攻城，自己则又率领其他兵马前去攻克西夏的其他尚未被攻克的城池，没多久，西夏的国土基本已经全部被蒙古所奔驰。】

【六月，被围困已久的西夏末帝李睍致书请降，但请求宽限一月。成吉思汗答应了。】

【但到了七月，没等李睍投降，成吉思汗就病逝。知道自己情况不妙的成吉思汗命令蒙古诸人秘不发丧，直到西夏彻底投降之后再说。同时，他又嘱咐了一番对金国的处理方式，“若假道于宋，宋、金世仇，必能许我，则下兵唐、邓，直捣大梁。”】

【除了这些之外，他再次明确了一番窝阔台的继承人身份，他召开了会议，直接将大位和大汗的尊号授予了窝阔台。

又说了对于几个儿子的安排：“怀有……之夙愿者，可依附于术赤；想要精通札撒、规矩、法律和必里克的人，就到察合台处去；喜好慷慨大度和发家致富的人，可去亲近窝阔台；追求勇敢、武功、荣誉、降国定天下的人，就去效力于拖雷。”】[注]

【此时，术赤在西域的领土病逝，察合台不在此地，在此的是窝阔台和拖雷。】

【随后，成吉思汗驾崩，年六十六。征战一生，深沉有大略，用兵如神，灭国四十。在他死后没几天，西夏正式投降。】

【随后，蒙古正式撤军，各路征战暂时停止，全心全意完成了成吉思汗的葬礼。】

【接下来，却并不是窝阔台就此登基，继承汗位。】

【因为，蒙古有着忽里勒台制度，虽然这个制度在成吉思汗之后就并没有先前那般的决定性力量，但这个制度到底还存在，每一任大汗都还要经过忽里勒台召开，诸王的推举才能确立。】

汉朝，元狩四年。

刘彻撇撇嘴：“朕知道为什么窝阔台一系后来没了汗位了。”按照成吉思汗的安排，术赤和察合台不用说，窝阔台继承汗位，可是军队、武将等一系列和军事方面有关的都大量被安排去了拖雷麾下——

这日后窝阔台一系能坐稳位置才见鬼了！

就按照这样的情况以及蒙古对于征战的热情，恐怕不用几代，拖雷一系的力量就能越发壮大，然后登上汗位。

至于那什么忽里勒台制度，就像神迹说的，或许先前在草原上还是各个部族的时候，还有些关键作用，到了成吉思汗出现后，他这样的威望和权力、功绩，召开忽里勒台不过是走个流程；而窝阔台，既然是成吉思汗指定，自己也有着功劳，又被其他几个兄弟承认，那也同样是走个流程。

到了后来，拖雷一系倘若掌握了大量的军权，那忽里勒台同样只是个流程形式罢了。

对于蒙古的事情分析了一通，刘彻的关注点又回到了大汉自己身上：“仲卿，还有你，去病，一定要保护好身体，可别像神迹中那样……”他的语气痛惜，“天下这么辽阔，大汉不能没有你们！”

【因此，窝阔台暂时没有继承汗位。那么在此期间大蒙古国的基本治理要怎么办？最终，便由拖雷以“幼子守业”的传统，暂时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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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本段话来自《史集》，省略号为原文，记载中是说“诸抄本皆空缺”。而在《世界征服史》中则用的是一个意思是狩猎、逐猎的词语。

本文假定神迹播放出了内容。

成吉思汗和几个儿子讨论继承人的过程，来自《元朝秘史》和《史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