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孤独的牧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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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辰溪想起了自己在星峰大赛上跳的最后一支舞。
《孤独的牧羊人》。
这支舞融入了她心血，灌注了她的情感。
其实，叶辰溪并不是叶青浩的亲生女儿。
那一年钱菲菲被赵颖陷害至残后，她的生活变得异常艰辛起来。
她无奈在厂里打工，替别人缝缝补补，赚钱养活自己。
还好父母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
父母不盼望女儿大富大贵，只盼她平安健康。
为了医治女儿的腿，他们找遍了所有的中医偏方。
赵家赔付的那些钱，全都用在了医治钱菲菲的腿上。
然而她的腿依然没有起色。
有一天，她加班比较晚。
平时父母也会接送她，但不知为何，那天俩人都抽不开身。
厂里离家并不太远，钱菲菲想着自己慢慢拄着拐杖也能回去，于是就自己回家了。
几个流氓看着钱菲菲的倾世容貌，侮辱了手无缚鸡之力的钱菲菲。
等她的父母发现她的时候，她赤裸着全身，昏死在玉米地里。
哭天抢地，愤怒入喉。
钱菲菲的男朋友得知此事后，竟然还怪她水性杨花，抛下她消失了。
一直信佛的父母不明白，为何上天总是欺负可怜人！
难道，女儿前世真的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缺德事嘛？
钱菲菲父亲在大雨里站了一夜，警方说找到那几个混混的时候，父亲是拿着刀冲向警局的。
一直信佛修身养性的他不愿再相信这不公的命运，他要亲手砍了这帮畜牲。
然而当他走近警察局的时候，几个未满18岁的愣头青跪在他的面前。
孩子身后跪着他们的爷爷奶奶，他们的爷爷奶奶磕头认罪，只求钱菲菲的父亲写谅解书。
钱菲菲的父亲心软了，这些留守儿童的成长也令人心痛。
善良的他，手中的刀滑落了。
他抱着头，在地上痛哭。
回到家时，看见不吃不喝的女儿，他心如刀绞。
母亲跪在佛祖面前真诚地忏悔，希望他能救赎女儿。
钱菲菲失去了双腿，与梦想永远天各一方，现在，她又失去了对爱情的幻想，觉得自己很脏。
也不知道钱菲菲究竟伤心了多久，哭了多久。
她想过去死，但她没有这勇气。
逆来顺受的她选择接受这荒唐的命运。
她心想：“这辈子是赎罪的，下辈子再享受人生吧。”
所以当医院检查出来她有了身孕的时候，她很平静。
佛家里是不允许堕胎的。
她没有犹豫，悄悄找了个接生婆，冒着生命危险把孩子生了下来。
但是她却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儿，她看见女儿，就会时不时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父母为了女儿的心理健康，把孩子送到了孤儿院，谎称是自己在门口捡到的弃婴。
他们总是抽空来看看孩子，钱菲菲的女儿生得漂亮，看得他们好生喜欢。
孤儿院给孩子取名叫阳阳，希望她向阳生长。
一转眼，阳阳已经3岁了。
她每次听到音乐都会翩翩起舞，可爱得像一个小天使。
她就是这样像天使般闯入叶青浩心的。
那些日子，孤儿院要改造。叶青浩和他的施工队入驻了孤儿院。
叶青浩喜欢听轻音乐，每晚都在工地外放着他喜欢的轻音乐，一个人独自抽着闷烟。
叶青浩生于大户人家，但是他的父亲多情且很不负责任。
他从小看着父亲带各种各样的女人回家，软弱的母亲整日幽怨哭泣。
15岁那年，叶青浩看见父亲为了一个女人对母亲大打出手，一气之下他捅伤了父亲。
父亲气得把他赶出了家门，临走时，他让母亲跟着他走。
没想到软弱的母亲竟然说：“我这辈子爱上的第一个男人是你爸，他给过我最浪漫的时光。他虽然伤我最深，但我却依然爱他。”
叶青浩痛恨母亲的软弱，但他又无可奈何。
毕竟感情的世界讲究你情我愿。
叶青浩孤单踏上了征程。
因为岁数太小，所以他没有办法去正常上班打工。
他开始和同村的孩子当起了收别人保护费的混混。
当坏人的感觉是真的舒服，可以不用考虑他人，只考虑自己快乐，自己的需要。
没有社会责任，也不用背负道德评价。
直到17岁那年，被他强奸的那个女孩死在了他的怀里。
由于未成年，加之女孩本就有先天心脏病，他被判刑有期徒刑5年。
在监狱地狱般的生活里，叶青浩活成了一座孤岛。
出狱后，因为有了案底，正规的工作很难找。
他一直靠打零工，赚钱养活自己。
没钱，没车，没房，一无所有的他准备打一辈子光棍。
可27岁那年，3岁的阳阳在他播放轻音乐地时候，翩翩起舞。
那可爱的身姿融化了叶青浩的心。
阳阳看着眼前这个神色暗淡的男人，她天真的说：
“叔叔，我喜欢你放的音乐，以后我每天都来给你跳舞。”
这句话成为了阳阳和叶青浩的约定。
叶青浩每次听轻音乐的时候，3岁的阳阳都会认真起舞。
虽然她的舞姿很凌乱，但是跳得那么认真。
叶青浩冰封的心被阳阳的舞蹈融化了，他问阳阳：
“阳阳，你想学跳舞吗？”
阳阳重重地点了点头，但很快她的眼神又暗淡下来。
“可是，我没有钱。也没有老师肯教我。”
叶青浩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了一股热浪，他突然说：
“以后，我送你去跳舞。”
阳阳开心的旋转起来，幼儿园的工程结束了，叶青浩拿到了他的工资。
他第一件事就是找到阳阳，给她买了很多玩具和衣服。
阳阳不敢要，说不能拿别人太多东西。
叶青浩就说这些都是她跳舞赚的，因为叶青浩觉得这些舞蹈值钱。
阳阳觉得自己跳舞能赚钱，开心得不得了。
她更痴迷于舞蹈，经常听着音乐睡觉。
4岁那年，阳阳收到了一大笔钱。
这些钱是叶青浩寄给她的。
说是答应阳阳要送她去学跳舞。
阳阳特别开心，他打电话给叶青浩：
“叔叔，我好想你。你能带我走吗？能做我的爸爸吗？”
叶青浩心动了。
他太喜欢阳阳了。
阳阳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每天脸上都挂着像太阳般的微笑。
像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天使。
无论再忙再累，只要看见阳阳的笑容，都会瞬间消除。
从此后，阳阳和叶青浩，经常电话和见面。
他们培养了深厚的感情。
而叶青浩也非常努力，他在为收养阳阳奋斗。
他把烟酒都戒掉了，一心赚钱，省钱，存钱。
阳阳5岁那年，他想来办领养手续。
但是孤儿院告诉他，他不具备办领养条件。
阳阳看着叶青浩离开的背影，哭喊着：
“爸爸，爸爸……我就要叔叔当我的爸爸……爸爸，你别走！”
这一幕，被钱菲菲的父母看见了。
他们问叶青浩是否真心想收养阳阳，他们可以帮忙。
叶青浩就这样被带到了钱菲菲的身边。
刚开始钱菲菲很不习惯。
但日子久了，叶青浩为人踏实，又勤快，责任心又很强。
对钱菲菲的照顾更是无微不至，钱菲菲慢慢接受了叶青浩。
对于叶青浩来说，上天能赐给他这样一位女神，是他的福分。
他尽心尽力照顾着钱菲菲，钱菲菲深受感动，想给他生个孩子。
叶青浩却告诉她不用了，他就要阳阳就好。
这时候的阳阳已经快6岁了。
钱菲菲差点忘记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女儿。
叶青浩提出要把她的女儿阳阳接回身边，像亲生父亲那样抚养她长大成人。
钱菲菲感动得哭了。
她看着自己无辜的女儿叫自己妈妈的时候，所有的悲伤好像都烟消云散了。
他们给阳阳取名叫叶辰溪。
她和叶青浩一起努力，尽心抚养着她。
叶辰溪一直把叶青浩视为自己的亲生父亲，叶青浩喜欢听音乐，叶辰溪喜欢跳舞。
叶辰浩听音乐，叶辰溪跳舞。
也许缘分就是这样，和年龄没有关系。
两个相差30岁的人，竟然能够彼此通融。
第一次跳《孤独的牧羊人》时，叶辰溪才3岁。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叶青浩。
叶青浩吐着烟圈，红红的眼眶因含泪而湿润。
叶辰溪天真地眨着眼睛，她望着叶青浩：
“叔叔，我给你跳支舞吧。你别难过了。”
叶辰溪的舞蹈有种说不出的魅力，叶青浩脸上扬起了久违的笑容。
第二次跳《孤独的牧羊人》时，叶辰溪8岁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父母都不是亲生的。
直到她8岁的时候，有人在学校骂她是野种。
后来她才知道母亲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她又喜又悲。
喜的是亲生母亲还健康在世。
悲的是亲生父亲竟然是强奸犯。
她听着音乐，不自觉的翩翩起舞。
她在舞蹈里抒发着命运的悲惨与不公。
第三次跳《孤独的牧羊人》时，叶辰溪已经十二岁了。
她站在星峰大赛的舞台上。
看着台下期盼的眼神。
她热泪盈眶。
她把自己的故事编入了歌曲
把母亲的遭遇，父亲的疼爱，自己的辛苦……
各种复杂的情绪表达在她的舞蹈里。
感动着无数陌生人。
第四次跳《孤独的牧羊人》时，叶晨溪已经十八岁了。
她看着植物人的父亲。
期盼着他能醒来。
当音乐响起来的时候，她的脑海里都是父亲和蔼的面容。
她把对父亲的思念融入了歌曲。
舞步孤单而温暖。
跳出了她的坚强与执着。
今天，又再一次听见了这首《孤独的牧羊人》，她留下了清泪两行。
苏明看着流泪的叶辰溪，关切的问到：
“辰溪，你怎么了？是伤口疼了吗？”
叶辰溪摇摇头，她哽咽地说道：
“我想跳支舞，可以吗？”
大家纷纷点点头。
她在郑豪煜的病床边迈开了舞步。
郑豪煜双眼无神地看向叶辰溪。
良久，郑豪煜的手轻轻地抽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