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遗失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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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妩看到，满身是血的霍卿阂将幻音镯全部戴在了霍妩手上，又嘴唇张合的说了些什么，可霍妩却丝毫记不得他在说什么。
随后，霍卿阂像是用尽了全部力气，将霍妩猛地朝前推去，而自己则掉进了一个满是铁荆棘的深坑中，被穿成了刺猬，鲜血顺着铁刺滴落，和坑底的泥泞融为一体。
突如其来的回忆让霍妩的头一阵剧痛，身子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身后浅羽星熠连忙伸手把霍妩揽入怀里。
“头又疼了啊？”
霍妩深吸了几口气，压制下剧烈的头疼，对着其余几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回去。浅羽星熠看着霍妩惨白的脸色，打横抱起，进了房间。
动作轻柔的把霍妩放在床上，又帮她盖好睡袋，便想离开，却被霍妩一把拽住手腕。
“星熠，你陪陪我，好吗？”
浅羽星熠轻笑着拍了拍霍妩的手，坐到了床边。
“好~我陪着你。”
两人就那么静静地待在房间里，许久，霍妩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浅羽星熠倾诉一样开口。
“四岁那年，我和刚出生的妹妹被送到了霍家老宅。老宅里的叔伯婶娘们都对我们很好，是他们填补了我和妹妹童年时缺少的父母关爱。后来，我通过了考验，成为了鬼刀的持刀者，那一年，我每天都在不停的训练，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儿好皮。”
“当时我真的很讨厌训练，甚至开始讨厌起教导我的七爷爷，那个时候我还偷偷地在日记里写七爷爷的坏话。”
霍妩说着轻笑出声，眼神也变得格外柔和。
“结果日记没藏好，被七爷爷看到了。他当时还因为这件事，跟我生了好几天的气，连吃火锅都不叫我了。”
“可是十七年前，我作为鬼刀的持刀人，跟着四族老一辈进了酆都。我不记得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只记得，到最后……他们都死了，老一辈们用自己的命把我们八个人送出了酆都。”
霍妩吸了下鼻子，侧着头不想让眼泪流进耳朵里。
“刚才，我把幻音镯分给你们的时候，我看到了被我忘记的回忆……我看到了七爷爷……他为了救我掉进了铁荆棘坑里，他死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和他每次摸着我的头，跟我说……阿五是七爷爷最疼的孩子时一样。”
霍妩的声音哽咽，最终化作无声地抽泣。浅羽星熠温热的手掌轻轻包裹住霍妩受伤的左手，声音轻柔的低喃。
“用死亡换取的新生，何尝不是一种生命的延续呢。阿妩，他们只是换了一种方式陪伴着你，那些被你遗忘的记忆也许正是长辈们希望你忘掉的啊。”
霍妩轻声应了一下，转过身，把头枕在了浅羽星熠的腿上，浅羽星熠另一只手轻轻摩挲着霍妩的头发。
霍妩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再醒来就看到浅羽星熠躺在身边熟睡。霍妩勾起嘴角，目光缱绻的伸出手，虚悬着描摹着他的五官。
似乎是感受到了霍妩手指拂过的温热，浅羽星熠缓缓睁眼，怔愣一瞬后，脸上撤出一抹极尽温柔的笑，眼神中带着化不开的情愫，像是要将霍妩整个人都盛进去。
“阿妩！咱们是不是得走了？”
赵澈的声音突兀传来，还没等霍妩两人反应过来，赵澈就已经推门而入。下一瞬间，屋内鸡飞狗跳。
赵澈的尖叫，霍妩和浅羽星熠匆忙从床上爬起来，一个不小心还扯了衣服，踩了脚，跌跌撞撞的好不容易站在地面上。玉蝉等人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眼圈通红的赵澈，和不知所措狼狈不堪的二人。
“啧~这场面我上次还是在手机上看正宫捉女干呢。”
陆洺泽秉承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准则，欠欠开口。玉蝉作为资深捧哏架三句半最后半句的忠实拥护者，也跟着接话。
“一般这个时候，正宫应该过去薅头发，然后，渣男会护着小三，然后给正宫一巴掌，再然后，正宫就会把怒火全撒在渣男头上。”
秦昇在一旁点头，这种事情他们隔壁的派出所特熟，几乎每个月都固定有那么几次。
“要我说，正宫第一件事应该是给渣男一巴掌，两个人都不是好东西，凭什么渣男经常被忽略。”
玉蝉的话引起陆洺泽和秦昇的认同，两人跟捣蒜似的不住点头。
霍妩黑着脸看这三人在一旁吃瓜看戏，还发有声弹幕，恨不得抽出鬼刀一人一下，直接都了结了。
“阿妩！你不可以和这个小白脸在一起！我喜欢你那么久，你怎么可以和认识不到一个月的小白脸在一起啊！”
“对啊，对啊，阿五你这样就不对了啊，你这不是渣女吗。”
玉蝉在一旁帮腔作势，霍妩直接一记眼刀飞过去，随后又很是和蔼温柔的对着赵澈开口。
“小澈啊，你听我说。喜欢这种事呢是相互的，你不能强求别人一定要接受你的喜欢啊。我和星熠虽然认识时间短，但彼此爱慕啊，在一起也是顺理成章。”
陆洺泽在一旁听的咋舌，霍妩对待赵澈就跟个老母亲似的，赵澈怕不是从小缺失母爱，拿着霍妩这里的母爱错当成爱情了吧。
不得不说，陆洺泽这次真相了，赵澈是个孤儿，因为长得过分漂亮，被很多恶心的老男人盯上，经历了常人不曾有的黑暗童年。后来，他的性子逐渐扭曲，性别认知也有了些障碍，索性就一直开始女装。
上学的时候，那些学生们因为他一个男孩子女装，都觉得他是变态，不愿意和他玩。等长大了，他这种孤僻又古怪的性子更是没什么朋友。直到他遇到了霍妩，霍妩像是一束光一样照进了他的生命里，赵澈开始学着喜欢，学着交朋友。
只是，赵澈学会的喜欢也和别人不同，他混淆了爱情、友情和亲情，也混淆了自己对霍妩的感情。
“阿澈，也许以后，你会遇到那个，你真正出于爱情而喜欢的人。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你对我并不是爱情了。”
霍妩轻声开口安慰，赵澈却低垂着头没再说话，许久，赵澈仰起头，露出那张明媚而娇艳的面庞。
“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是不是该出发了啊？”
霍妩轻笑一声，点点头，目光看向窗外。
“是啊，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得找到离开的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