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回忆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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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炼师梦境，亦梦亦幻。
一切，仿佛如缘起。
蓬莱阁，梦开始的地方。
在这里，没有生死轮回，没有日夜交替，这是一片被强大灵力强行封印的空间。
见禾山凝秀，禾水澄清，地灵境胜。天与珍奇，产凌霄峰顶。嫩叶森枪，轻尘飞雪，冠中州双井。
初入门的大炼师一身素衣，虔诚的跪在殿下，眉眼之间透着浓重的书卷气。
高台之上，端坐着一位道人，细看下，乃是大炼师座师，云阳真人，只见他三柳长须，飘飘荡荡，眉宇之间，有一股威严，赫然一尊绝代金仙的模样。
“叮！”真人轻敲金铃，一阵悦耳的天外之音淼淼而至。
真人口吐真言：“道茫茫而无知乎，心傥傥而无羁乎，物迭迭而无非乎。电之逸乎，沙之飞乎。圣人以知心一物一道一。三者又合为一。不以一格不一，不以不一害一……”
一阵道蕴如同清泉冲刷着大炼师的四肢百骸，他只感到灵台清明。
“呼，喝，呼！”好不容易产生心境的大炼师忽然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打断，仔细一听，竟然轻微的鼾声！
“师弟，师弟！”大炼师回头一看，一个衣着脏兮兮，蓬头垢面、胖乎乎的小道童早已睡着，一个巨大的鼻涕泡忽大忽小的吹着气。
小道童的眉眼，如果细看，乃是和旭东道人无比相似！
“啊……嗯……”小道童被师兄推醒，睡眼朦胧，但发出的声音却在静的出奇的殿堂里回响。
“嗯？”真人不怒自威的目光扫来，吓得大炼师连忙捂住小师弟的嘴。
“嗖！”真人手一指，一个木锤头凌空出现，对着小师弟就要打下来。
“师父莫打！”大炼师起身护住小师弟。
但木锤头丝毫没有顾忌大炼师的意思，照直对着二人打了过来。
“咚咚咚！”木锤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对着二人的脑袋敲了三下。
“经课后，罚扫地！”真人面无表情，一甩衣袖，背对着众人，继续讲经。
皓月升空，山风习习，远处隐隐有诵经之声，与山间的风涛之声，遥相呼应。
“嘿咻，嘿咻！”小道童腰弯着，屁股撅的老高，用力的擦着大殿的地面。
“哗，哗，哗！”大炼师在老松树下，扫着落下的松针和松果。
“师兄，师兄！”小师弟忽然跑到殿外，神秘的用手招了招。
偌大的庭院，只见师兄弟二人扫洒的身影。
“咚咚咚！”远处传来更鼓声，不知不觉已是半夜。
“走！”小师弟向远处看了看，拉起师兄就向后殿走。
“师弟，你要往哪里去！？”师兄疑惑着看着师弟。
“走啊，师父课上不是说了吗，让我们三更后找他。”小师弟眼睛黑亮黑亮的，充满了童真。
“师父啥时候说了？”师兄听到师弟这么说，大睁着眼睛，难以置信。
“说了啊！”师弟想了想，比划了一下经课上，师父敲他们的动作。
“你误会了，师弟，师父只是单纯的，在教训我们！”师兄看到师弟的表情，忍俊不禁。
“快走啊！师兄，再晚了师父就睡了！”师弟小跑着，向大殿的后门溜去。
“你去吧，呵呵。我才不信呢！”师兄看了看脚下堆积如山的落叶，只想着快点干完活。
“那我先走了！师兄！”小师弟一溜烟消失在了黑影中。
“这个机灵鬼，怕是逃避惩罚吧？”师兄无奈的笑了笑，继续手中的清扫。
几近天明，师兄认真的打扫完大殿所有的角落，小师弟再也没回来。
“唉！这个家伙，肯定偷跑回去睡懒觉去了。”师兄揉了揉发酸的胳膊，盘坐在蒲团之上。
“昨日入定的功课还没做完，剑术也有新的感悟，趁着师父没来，加紧练习才是。”师兄练习了一会引气入体，顿时消除了大半困意，找出木剑开始刻苦的练习。
“师兄！”天明大半，小师弟揉着眼睛缓缓地走来，见到师兄忽的眼前一亮。
“终于见到你啦！昨晚你一直没来，我没等到，就直接去找师父啦！”小师弟对师兄毫无芥蒂，和盘托出昨夜的境遇。
原来昨夜确实是师父感觉小师弟悟性较高，特意暗示他传授内门功法。
“呵，你就别骗师兄了，抓紧用功才是。”对于师弟讲的经历不屑一顾，老实本分的他只相信天道酬勤。
“师兄，你怎么不信我呢！你看，紫气东来！”只见小师弟站在悬崖边，对着东方冉冉旭日开始吐纳。
渐渐地，小师弟周身竟然真的凝结出紫色的灵韵！
“这怎么可能？”师兄看着浓郁的“紫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这功法从何而来？”师兄皱着眉头问道，他主要是害怕小师弟偷学经书，这让师父发现了还不被责骂？
“真的是师父传给我的，师父说了，不准外传。不过，嘿嘿，我私下传给你吧？谁叫你是我师兄呢？”小师弟挤眉弄眼的说道。
“看来，昨夜师弟的话，是真的？”师兄看了看小师弟的功法，心里开始明白，昨夜师父的确私下教授了师弟一种新的功法。
因为功法，在道门，没有师父指引，自己去悟，简直难上加难，更何况师弟还这么小。
“你要教我？这……可笑！”听到师弟要教给自己功法，师兄瞬间变了脸色。
师兄自己历来是门内修行最刻苦，进度也是最快的，而师弟不仅入门最晚，也最为调皮，所以历来师兄一直都是对他照顾有加。
但今天，这个平平无奇的小师弟，竟然要教导自己功法？
一种巨大的失落感重重的打在大炼师的心上。
“今后，我更要加紧努力才是！”大炼师把脸颊咬的青筋凸起，拒绝了师弟的好意，自此暗暗加大了修行的力度。
……
斗转星移，门内比剑。
“呼呼，喝！”师兄挥舞着凝结出的剑气，对着师弟招呼起来。
“师弟，这是我新悟出来的千针剑法，主要是将灵韵细化到极致，以求剑气尽可能的细密，从而可以攻防自如。师弟小心了！”大炼师师兄一边酷炫的摆着姿势，一边善意的看着手拿葫芦的师弟。
“师弟，你上次与妖族大战，受伤新愈，不要逞强哈！”师兄看着小师弟苍白的脸色，不由的担心道。
“不碍事，不碍事。”小师弟脚下生风，从容的躲避着看似攻势甚猛的剑气，脸上神色不变。
“噗！”小师弟从葫芦里喝一口酒，忽然猛地用嘴喷射出来。
“铛铛铛！”酒气在播撒在空中的同时，忽然炫光一闪，凝结出颗颗明珠，明珠在小师弟的操控下，像一群蜂群一般发出嗡嗡的声音，在遇到剑气的时候，竟然可以与锋利的剑气硬刚！
“呼呼呼！”酒气珠慢慢的开始附着在师兄的剑气之上，这使得师兄感觉手上越来越沉。
二人之间的空气越来越凝重，师兄额头开始出现滴滴汗珠。
小师弟操纵着酒气已经开始对千针剑法造成了最大的屏障，就如同织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细细的剑气控制在一个极为狭小的空间内。
场下的各位长老看到小师弟的酒气，立即睁大了眼睛，露出满意的神采。
师兄越打心越沉，在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师父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哎呦！”不知为何，小师弟眼睛骨碌一转，故意放个破绽，师兄的剑气猛地将小师弟掀翻在地。
“师兄，厉害！”小师弟收起葫芦，对着师兄竖起一个大拇指。
“承让。”师兄哪里不知道，这是师弟故意让着自己，但这种“拙劣”的让，使得师兄感觉到一种羞辱。
他的脸火辣辣的疼！
为什么？
我这么努力！
我除了吃饭，睡觉，其余的时间都用在修行上了！
为什么一个不学无术的小师弟，处处偷懒的小师弟，功法的掌握竟然能凌驾于我之上！
那简直就是一种鸿沟！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渐渐地转化为一种恨意！
为什么！？
为什么！？
……
苏言感觉到大炼师原神身边逐渐开始暴走的气息。
“这……不能再偷看了。”苏言收起无尽之刃，慢慢的退走，用一柄小剑破坏掉困住炼师的幻针，悄然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