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天人交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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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个单元之隔，却是冰火两重天。萍萍家中处处都很温馨，而李女士家中却是冷锅冷灶，没有一点人气。
萍萍母亲的厨艺挺好，伊梦却食不知味。她看着萍萍母女俩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想到小豪家的事情，心里像堵了块大石头，闷闷的。
这个世界所有的喧嚣，好像都离她而去，萍萍描述的画面仿佛有了实质感。
小豪痛苦哭泣的画面，不断在脑海浮现，伊梦觉得好难过。
萍萍母亲觉得很奇怪，一开始不是还好好的。
她把询问的目光看向女儿，萍萍给她简单比划一下。
母女二人很有默契，萍萍母亲跟着叹气。
伊梦察觉到自己破坏了气氛，很是抱歉。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今天既定目标还没有完成，她起身告辞。
萍萍有些依依不舍，不过她已经和伊梦互换了联系方式，只好目送伊梦离开。
伊梦有股冲动，想直接拜访李女士，好在关键时刻，她想起来高冷说过，李女士精神状态出问题了。
她强行遏制了这不切实际的念头，不能盲目行事，冲动是魔鬼，刺激到病人，弄巧成拙就不好收场了。
伊梦拿出手机，这时候突然好想征询一下高冷的意见。
虽然她一直骂高冷神经病，她内心深处清晰的知道，高冷是处变不惊的，什么事情处理起来都游刃有余。
打开手机联系人列表，伊梦盯着高冷的名字，事到临头，她又有些迟疑了。
不久前刚旗帜鲜明表明立场，只过了一个晚上，就反复无常，会不会不太好？
内心进行了一番天人交战，伊梦最终还是拨通了电话。
丢人就丢人了，对比李女士的遭遇，她更想为她做些什么。
“嘟，嘟”，手机里传来电话连通的声音，每一声都很煎熬。
高冷迟迟不接电话，短短的几十秒像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在电话快要自动挂断的前一秒，电话接通了。
“喂”，高冷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带着几分安慰的蛊惑，给人安心的感觉。
这一刻伊梦却突然觉得有些委屈。
她还没有说话，眼泪就先流出来了。
在陌生人面前忍了那么久，这一刻眼泪终于决堤了。
“高冷”，伊梦声音哽咽，她想说一下今天受到的冲击，可是架不住情绪不对，抽抽噎噎就是描述不清楚。
“我，我好难过。你知道，小豪他，小豪”，伊梦说话颠三倒四，没有条理。
高冷却奇迹般听懂了，“你是要告诉我李女士和小豪的故事吗？别哭了，你在哪，我过来找你。”
挂读电话，伊梦共赏了当前定位。
她独自消化着悲伤，却发现有个老人在不远处看着她。
那老人看着她的目光充满慈爱，也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
看到伊梦看过去，老人友好朝她笑笑，“小姑娘，别伤心。是不是考试没考好。都不打紧的，谁还没有个失误的时候不是，这上下牙齿还有打架的时候呢。”
“嗯，奶奶。不是的。我已经大二了，来这里做问卷调查。”
伊梦有些被自来熟的老人吓到了。
“那还真看不出来，看着还是高中生呢。”
伊梦: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夸奖。
奶奶年纪大了，可却不糊涂，她思路还挺清晰的。
“那是问卷调查不顺利吗？不应该啊，我们小区人都挺和善的。你需要问些什么，我帮着招呼一下。”
这奶奶太热情了，伊梦甚至都没来的及拒绝。
“老伙计们，都闲着呢？8号楼一单元楼下集合了。”
伊梦目瞪口呆看着老奶奶指点江山。
这也太与时俱进了，还有自己的小团体呢。
伊梦猜测，刚奶奶应该是在群里发了语音消息。
因为她清晰听到，奶奶手机中不断传来，有新消息的提示音。
估计是有人在陆陆续续的回复信息。
奶奶看着手机眉开眼笑。
“小姑娘，你就瞧好吧。”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伊梦清晰地感觉到小区出来闲逛的人多了。
他们好像都是冲着自己所在的位置集合。
“老张，这大中午的你也不午休，把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折腾起来干什么？”
有那大嗓门的，人还没到，声音先至。
老张，是说面前的张奶奶吧？
伊梦看着迎面走来的老爷爷，和张奶奶差不多的年纪，依然很矍铄。
“叫你下来自然是有好事，问那么多干嘛？老李头，你看，这小姑娘俊俏吧？附近的大学生，来做问卷调查的。”
“我把大家伙都召集起来，好帮着人家完成任务，早点返校，太晚了，不安全不是吗？”
那老李头审视地看着伊梦，伊梦看明白了，这是警惕心高的，怕张奶奶上当受骗。
她赶忙拿出学校开的证明，“李爷爷，这是学校开的介绍信，请您过目。”
被瞧中了心思，老人也不恼。
反而觉得小姑娘挺机灵的，是个好相处的，心里反倒多了二分喜欢。
这大概就是眼缘吧，伊梦看起来就是那种讨人欢喜的女孩子。
老李头是真的担心，张奶奶被这好容貌骗了。
不都说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吗？
确定了伊梦的身份，气氛就融洽了。
伊梦看着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围了30多个老人。
这，如果一人搬个小板凳，周围在放上一些廉价的毛巾、脸盆之类的免费礼品。她在往中间一站，这画面，可不就是现场演绎网上的经典诈骗桥段吗？
今天你花20买我一条毛巾，我收钱后，把毛巾发给你，然后又说是试探一下大家的诚意，把钱返还给大家。
直到某一天，免费赠送的物品价值越来越高，这花出去的钱就不退了。
等这些老人反应过来，早已人去楼空。
找谁说理去，伊梦被自己脑补的画面逗乐了，心里的忧愁都散了一些。
原本以为这些老人都退休了，不会太关心家里孩子的学习情况。
事实却和伊梦想象的大相径庭。
那些老人提起新的高考制度，一个个都很有发言欲望。
这给了伊梦一个大大的惊喜。
这个小区考生很多的，这些爷爷奶奶们最熟悉家长里短，小区里谁家的情况都知道那么一点。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张奶奶帮了大忙了。
伊梦美滋滋地发着问卷，她带的笔不够用，这一点也不耽误，老人们自发排好顺序，有条不紊填表。
高冷到时，看到的就是这副热火朝天的画面。
他没有打扰伊梦，也一起享受这难得的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