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往年的评标制度,或许可以混水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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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不知道的是，老板娘在乔亚东转身之后便一直定定的盯着他的背影，仿佛这个背影如此的熟悉。
回到位于二楼的公司，从北向南依次是质安科，财务科，经营科，副总经理，总经理这四个办公室。
凹字楼的两个边，一处是食堂，一处是会议和活动室。
白天公司一般只有财务科有人，乔亚东刚来金建的时候就是财务科的一名员工，当时是手工记账，乔亚东就提议买电脑，买财务软件。
也就是乔亚东在这一年内，将公司的手工记账，改成了财务软件。并且教会了财务科的所有在职人员怎样使用。
财务是便利了，但人也多了出来，怎么办？
总经理就找到了乔亚东，希望他顾全大局，主动从财务科出来，到老吴的经营科任职。
所以今年乔亚东是在经营科任职。但财务科的人跟他也挺亲近。
财务科的门正对着公司的大门，乔亚东一开门进来，就有人高声叫道：“小乔，派出所那里弄清楚了吧，我们就知道你是被冤枉的，来来来，先抽根烟。”财务科的史科长眼睛尖，第一时间察觉到公司大门的动静。
作为曾经的领导，乔亚东笑眯眯的打了个招呼，就走进了财务科的办公室，财务科里现在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出纳丁长勇，一个是科长史国忠。财务经理是总公司和蓝津分公司两边跑。
丁长勇见乔亚东进来，连忙站起身，笑呵呵的拍拍乔亚东的肩膀道：“晚上哥哥带你去楼下耍耍，给你接个风洗个尘。”
乔亚东向丁长勇翻了个白眼，无语。
这丁出纳的接个风、洗个尘得连起来听，就是去风尘风尘。
他跟李爱生是同道中人，和燕路这一路上的洗头房他们光顾过了，但凡有哪家店来了新人，这两货铁定要去光顾一趟。
乔亚东就一直没被这群老色坯给带歪，妥妥的算作风正派。
要不然，张桂珍阿姨也看不上他，不会介绍自己的女儿给他。
可惜，乔亚东当时有一个青梅，除她之外，拒绝了所有的暧昧。
张阿姨的女儿夏琴好像也被乔亚东影响了，一直没谈对象结婚。
直到偶然有一次，三十多岁落魄不如意的乔亚东再度在老家的镇上碰到了夏琴。
“见到你这样，我终于可以放下了。”夏琴看着胡子拉碴，脸色灰暗的乔亚东，用最平静的话说着最扎心的事。
乔亚东当时不明白，我没招你惹你吧？这特么的算个啥？
女人，啊！……呸。
乔亚东接过史科长的烟，向丁长勇借了个火，就坐在办公室的长椅上抽了起来，一边抽一边说：“也得亏巧了，不然还真出不来，这事情如果查不出来，你们明年得抽空去给我烧点纸。”
史国忠说道：“公司里特意派老吴去和派出所沟通过，前天得到的消息确实不怎么乐观，主要是我们相信没用啊，警察要证据。”
“老吴说了，你头发都愁白了……。”说完，史国忠瞧了瞧乔亚东的两鬓处。
乔亚东……
老吴这货，人品是不错，可就是有点小碎嘴。
关键这事他也解释不清啊？
这锅……，他背定了。
乔亚东又吹了一会牛，就不打扰他们工作，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去年老吴虽然挂名经营科的经理，但整个经营科就他一个光杆司令，主要负责对外的招投标工作。其实就是配合下面工程队的老板，给他们把把关，弄弄资料。
他是需要招一个人，但乔亚东被调过的最主要的原因不在这里，主要的原因还在乔亚东自己身上。
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刚开始，人家把他放到这个闲职上本意仅仅是晾着，很多人就是这样晾着晾着就凉了。
总经理姓陆，不爱打牌，晚上就在活动室里看看新闻和体育频道，当时乔亚东刚来，也没人找他打牌，下班后也在活动室里看电视，经常活动室里就陆总和乔亚东两个人，当时乔亚东年纪只有十九，也怕见领导，更不会溜须拍马。
但乔亚东的情商也真的是欠缺，记得新闻里在播报98年的进出口总额的时候，陆总说了一句：“今年的顺差有点小啊。”
乔亚东幽幽的补了一句：“今年是逆差。”
陆总为了挽回颜面又道：“啊呀，这不是亏了吗？”
如果乔亚东不是那么年轻，也许会借坡下驴顺着就捧几句，这样大家都开心。
可乔亚东才十九，哪里有这么多的弯弯心思，他又幽幽的说道：“顺差和逆差都有利有蔽，逆差是进口的货物多，出口的货物少，它能有效的控制国内货币的升值，顺差则相反，最好的进出口贸易关系是平衡。”
陆总深深的瞥了一眼乔亚东，起身就走了。
当时的乔亚东觉得自己很高光，给领导上了一课。
得意洋洋……。
殊不知，他彻彻底底的将陆总得罪的死死的。
乔亚东现在知道，这个怨算是结下了，谁劝都没用，只要陆总还在金建一天，乔亚东就是用来垫底的存在。
可当时的乔亚东还不自知，总觉得领导有眼无珠，自己明明很努力，却总得不到该有的回报。
当然，这类型的也不只是他一个人，还有一个。
是和他住同一宿舍的李爱生班长。
两个人同住一个宿舍也不是没有原因的，难兄难弟嘛……。
所以，乔亚东在财务科体现了自己的价值后，被迅速的调离，调到了经营科，干一些跑腿打杂的活计。
但当时的乔亚东发现，自己好像又撞上大运了。
那一年是市招标办和省招标办全面实行公开招标的一年，什么叫公开招标，那就是市场竞争透明化，公平化。
之前大部分工程都是议标，就是找几家单位充个数，装个过场，但中标单位早就内定了。
而现在的工程项目在得到审批后，需要在这两个招标办挂牌，进行公开招标。
只要是资质符合要求的企业都可以参加招标，但报名通过后，需要进行摇号，和开奖的形式一样。
而开标的方式为综合评标，综合评标的方式是在允许浮云的范围内，所有的报价进行加权平均，得到一个平均标价，谁的报价最为接近这个标价便视为中标。
这个突然的市场变化，让整个建筑市场的环境变得诡异无比。
这样说吧，甲方中意一家建筑商，但却不一定能与中意的建筑商合作，甲方必须进行公开招标。
甲方对其中意的建筑商，顶多能给一个推签投标名额。
因为是综合评标，所以中标价不是最接近甲方标底的那一家公司，是最接近于平均值的那一家公司。
所以，就算甲方真是你爸爸，也有不讲理的飞刀会将你斩于马下。
是你甲方爸爸护也护不住的那种。
这就让靠关系干工程的老板们不淡定了，那么即得利益者就是像金建这样的管理型公司，他们不缺资质，只要去招标办看看有没有合适摸鱼的项目，然后就顺势插上一腿。
混水摸鱼，有枣没枣打一杆子。
目前乔亚东就是干这个的，当初为了激励经营科，陆总许下了千分之三的保底奖励，但在乔亚东开足了马力拼命干之后，却一分钱也从未兑现过。
当年乔亚东从建筑招标市场中，混水摸到了鱼，光中标的工程总价有六千万。而且都是优质的甲方，不差钱的那种。
乔亚东后来想过，如果他能提前预料到中标到某个项目。
就可以找人提前和金建约定合作关系，那些由他摸鱼得到的工程，就能交到他可以拿到好处的人手里。
或者自己干也行。
现在的情况是由公司参与竞标，中标后，陆总想给哪个老板干就给哪个老板干。
这里面，如果没有钱的交易存在，打死乔亚东也不会相信。
现在乔亚东却觉得此事可行，他将目标定在了曾经中标的二个并不起眼、但利润丰厚的小工程上，一是电力工程，一是市政工程。
这两个项目有诸多的好处，作为曾经的见证者，他见识过拿到这两个项目的闵副总是如何快速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