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江湖上的事少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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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一个面包，包装也很普通，姜荔接到手里，忽然眼泪流的更凶。
“今天在公司话说的有点重。”他走到她面前，用掌心抹掉她脸颊上的泪水，“不过你这个笨蛋就是听不进去。”
姜荔忙用袖子抹脸，吸吸鼻子讲道：“对不起。”
“下去吃饭吧。”他转身要走，走了一两步又停下想说什么，“项目的事你不用自责，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她不明白，独自消化了整夜，想着想着又掉下眼泪。
第二天她顶着红肿的眼睛到公司，秘书刚要与她对接工作，前台匆匆找来：“不好了荔姐，那些村民又来了。”
长翎控股大楼的门前，星光村的村民们拉起横幅，要向开发商讨说法。
姜荔找到昨天到会议室商谈的大叔，这才知道明明协定好做围蔽不动坟地，但挖掘机今天还是强行上山动工了。
“你们言而无信！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你带我去现场！”姜荔毫不犹豫，跟车到工地一看，果然山头传来重型机械吭哧吭哧挖掘的动静。
眼看铲斗就要挖向坟墓，她喊不应驾驶室里的师傅，顶住风险，往墓前站定，张开双手：“停！”
几台挖掘机都停了，工程负责人来现场协调无果，只好叫了一队人过来。
谢玉衍走在最前，风风火火。
尽管小腹已经隆起明显，但她在工作里的状态仍要胜过多数人。
“姜荔你给我下来！”她在山坡下气得跺脚。
“你昨天答应我什么了？”姜荔也生气。
谢玉衍双手叉腰，呼吸起伏不停：“你到底是哪边的？才刚上几天班就学会胳膊肘往外拐！”
两人对峙许久，姜荔感觉到空气越来越闷，抬头一看，天空乌云密布，阴风阵阵，很快就要下大雨了。
她等挖机彻底停歇，三下两下跳落山坡，谢玉衍拉着她躲开现场围观的人。
“你是不是傻！”谢玉衍戳她心口，“他们给你什么好处，让你和公司对着干？”
姜荔很不服气：“我找人看过工程图，那片山坡根本没有设计到工程里，我们做好围蔽就可以，为什么一定要拆呢？”
“姜荔！你动动你的脑子！”谢玉衍恨铁不成钢，“这里以后是高端商场，怎么可以留坟头在周边？你可以书读的不多，但是常识应该要有吧！”
姜荔不语，心里很是委屈，虽然她确实不懂商业，但是在她印象里，做人做事不就该以双赢为上吗？
谢玉衍指向远处林立的村民：“你今天这么护着他们有什么用？他们会记得你吗？会感谢你吗？”
这话听着耳熟，好像昨天范辰麟才批评过她。
她干脆捂起耳朵，往外跑：“我不听！”
谢玉衍追上她，手里的文件都不要了，一把抓住她往回拖：“你现在就给我回去！让那些刁民给我滚蛋！”
姜荔不敢推她，任由她拉扯着往回走，半路上天穹终于兜不住大雨，滂沱而下。
她俩改道往工程部的铁皮房跑，忽然脚下踩到一块“泥地”发出清脆的木板折裂声，哐一下，两人掉进半米深的泥坑里。
“啊我的孩子！”谢玉衍跌坐在泥水中，痛得面目狰狞。
姜荔自己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淌过淹没小腿肚的泥水，抱住谢玉衍拼命抬她站起。
“好痛！”谢玉衍难受的哭出来，双手紧紧抓住姜荔的袖子，“我的孩子没了怎么办？”
“会平安无事的！”姜荔用肩膀顶着她往坑外爬，很快有村民发现她们掉坑，冒雨冲过来把她们救起。
医院急救室外，姜荔在来去行人的诧异目光中，抱着自己蹲在墙角。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句话来回反复响彻脑海：玉衍的孩子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姜荔！玉衍怎么了！”萧柏舟百米冲刺般跑到她面前，上下打量她的目光里同样满是惊讶，“你这是怎么了？”
姜荔低头看看自己，满身黄泥，脏得一塌糊涂。
她把当时的情况讲了讲，萧柏舟不是很信：“姜荔你说实话，是不是你们闹矛盾了，你把她推下去的？”
“当然不是！”她心头一惊，看着眼前的男人质疑她的目光里，充满了敌视。
“哼，你最好说的是真的，等玉衍出来了，我会仔细问她，但凡你有一点对她和孩子不利的地方，你给我等着！”萧柏舟气哄哄地放狠话。
姜荔看着他很无奈，委屈极了。
但是好在玉衍和孩子最后没事，姜荔躲在病房门口，听着萧柏舟在里面和她的对话，模模糊糊的。
等萧柏舟出来，只是叮嘱道：“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就够了。”
姜荔看都不看他，扭头走出医院。
管家开门见到她，眼睛都瞪圆了：“姜小姐这是去哪里了？”
她视线垂在地上，埋头往楼上跑，闯进房间边哭得抽抽，边冲澡洗掉身上的泥。
吹干头发后，她也哭完了，虽然心里仍旧委屈，但扭头看到还放在桌上的小面包，忽然觉得这几天的遭遇也没什么。
她拆开咬一口，甜甜的，很普通的面包。
咚咚。
门被叩响，范辰麟刚下班回家的模样，与她讲：“下来，我有事通知你。”
只是下趟楼的功夫，姜荔在脑中上演了无数个可能的场面。
不管是这家伙火气冲冲又让她滚，还是他发老板脾气，对她一顿责备，她想，自己不管做对做错，都是问心无愧。
“先坐下。”范辰麟面无表情，在桌对面沉思。
他手里的金属打火机被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被他一下覆到桌面上。
“星光村的工程…”
姜荔抢过他的话：“范先生也看到了，我不太适合做你们这行，不好意思这几天给你造成了这么多损失和麻烦，我自己会走。”
她说着把口袋里的工牌拍到桌上，起身离开。
范辰麟叹口气：“星光村的工程就按照你和村民提的建议做好围蔽，接下去还是你负责，萧世集团那边我也通知了他们更换负责人。”
她惊讶：“为什么？”
范辰麟撩走她的工牌，走过去拍到她脑门上：“江湖上的事少打听，只要知道这么做，对长翎有好处，对谢玉衍也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