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严琨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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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到了2001年的年底。
在江氏服装公司的年底总结会上，江氏服装公司销售经理陈卓星在宣读公司年终总结，“2001年梦兹女裤年年产200万条裤子，销售额3个亿，比上前增加42%！连锁店数量已达2000家，比上年同比增长35%”
听到这组数据，全场2000多名员工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在众人的期待中，江小荷开始了她的讲话。
“同志们：
江氏服装公司这两年产生了突飞猛进的发展，这得益于全体员工的共同努力，更得益于我们的项目总监贺以晨先生卓有远见的产业发展规划和管理，以及各部门负责人的辛勤付出，我代表江氏服装公司向大家的努力与齐心协力表示衷心地感谢！”
江小荷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向台下鞠躬致谢。
她接着说：“中国加入wto的好消息刚刚传来，这将会极大地促进我国出口贸易的增加，尤其对我国纺织品服装的出口将是一次最大的机遇！中国的国内市场，尤其是服装市场将更加开放，也同时意味着中国市场与世界市场进一步关联。因此，江氏服装公司将设计研发一批适合出口的服装产品，为我们企业在国际市场上的发展做好一准备！
同时，我们还将进一步在服装的研发和制作工艺上下大工夫，做到精益求精，开展”
‘百万量体大行动’女性形体数据调研，在全国12省份，甚至到亚洲等国家进行调醒，收集100万女性的人体数据，从而真实准确掌握各地女性的身体数据。根据这些数据设计符合人体工程学的裤子。
梦兹女裤设计的物理指标是永远不偷工减料，顺应自然。精神指标是穿着舒适。这项巨大的工程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公司从今日起正式成立研发部，将这项工作交给研发部完成。
在过去近10年的企业发展中，我们的梦兹女裤在设计方面经历了第一阶段模仿，第二阶段突破，那么现在已经正式进入了第三阶段，那就是创新！
我们已经做好了全部准备，将我们的产品，我们的梦兹女裤推向国际市场，让外国人体验到我们中国的工匠精神！”
江小荷刚从会场上走出来，办公室主任就拿着一份文件迎上来，说：“江经理，我们刚刚收到一份来自意大利的加急件，请您过目。”
江小荷接过那份邮件，回到办公室，立即打开，这是一份邀请函，上面用英文写着：“邀请江小荷女士参加在意大利米兰的国际时装周和服装展销会。”
她兴奋地阅读着上面的文件，时间是一个月后！
她立即将这份邀请函拿给一旁的陈卓星看，陈卓星看完，也高兴地说：“中国刚加入世贸组织，国外就向我们抛出了橄榄枝，这对我们的服装出口计划是一次很好的机遇呀！”
江小荷说：“中国的服装企业这么多，为什么会选中我们江氏？”
陈卓星说：“那当然是因为我们的梦兹女裤这几年在全国女裤市场独领风骚，占据了大量的市场份额。”
江小荷摇摇头说：“不会那么简单，像这样的国际时装周，每个国家的名额并不多，我们能得到这个名额一定是有原因的。但现在先不管那么多，我们还有半个月时间，要在这段时间做好一切准备工作，全力以赴把握住这次难得的机遇！”
她对陈卓星说，“小星，你现在立即通知研发部的所有设计师，紧急召开一个会议，设计一批符合国际潮流，有设计感的服装，时间很紧急，让他们不惜一切努力，争取在这次时装周上，将我们梦兹女裤打出国门！”
陈卓星刚走出办公室，田敬楠的电话打来了，这段时间忙着工作，江小荷已经有几天未与他联系了。
她立即接通了电话，说：“喂！敬楠！”
田敬楠说：“你接到一份来自意大利国际时装周的邀请函了吗？”
江小荷惊讶地问：“刚刚拿到手，你怎么知道？”
田敬楠说：“我也接到了。”
江小荷似乎明白了这份邀请函的来历，说：“敬楠，我刚还和小星说这件事呢，中国的服装企业、知名品牌那么多，为什么我们会得到这次难得的机遇，是不是你推荐的？”
电话里传来田敬楠爽朗的笑声：“这次时装周上，中国受邀请的服装企业只有3家，广东嘉宁服装公司的的卡俫品牌是其中一家，而你们的梦兹女裤在全国也是知名的女裤品牌，意大利主办方也是看到了这一点。我的确推荐了你们的品牌，但主办方那边也是要进行审核的，只有符合标准才能参加。”
江小荷笑道：“看来，我又欠你一个人情。”
田敬楠说：“小荷，不能这么说，是我兑现了我的承诺，你记得你刚离开嘉宁公司时我说的话吗？我要带要去意大利、去巴黎，只在这些国际最前沿的城市，我们才能看到国际潮流与风向，开拓我们的眼界，这么多年了，我的承诺终于可以落地了！但是这次，我们不能只作为一个参观者，而是要抓住这次机遇充分展示我们中国的服装，小荷，做服装行业这么多年，我一直有一个遗憾，作为服装大国,中国为何还缺乏世界级品牌？我们在一直前行的路上，是不是丢掉了什么？”
田敬楠的话让江小荷陷入了沉思，是啊？中国作为服装大国，而至今没有属于自己的世界品牌，作为一名服装人，这是一个新的课题，也是一个新的方向！
想了很久，江小荷郑重地说：“敬楠，你这个疑问点醒了我，这也正是我们的目标，请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我相信我们一定用自己的努力让中国的服装品牌惊艳全球，我也一定不负你的期望！”
为赴这场盛会，江小荷做了大量准备，首先自己作为中国服装界的代表之一，将以什么样的形象呈现在国际服装界那些顶流的大咖面前。
设计师们为江小荷选了好几套方案，但她看了那些服装无非就是职场、休闲或者是宴会的穿着，这些服装很快会被淹没在一群国际顶流服装大咖中，如何能穿出中国特色，让人过目不忘，江小荷想到了中国的旗袍，中国的自古以来的纺织技术。
她想起不久前曾在一本服装杂志上看到一则题为《大国霓裳》的中国纺织考古研究论文。立即从书柜中找到这本杂志。这篇文章中用大量的篇幅讲述了中国纺织考古历史。
“在距今约2500年的江西靖安大墓中，出土了东周时期的300件纺织品。这些纺织品的织造技艺精湛，其中几何纹织锦经线的密度竟然高达每厘米240根，令人叹为观止。距今约2300年的湖北江陵马山一号楚墓中，出土了大量战国中晚期的丝织品。这批丝织品不仅种类繁多、色彩斑斓，而且纹饰神诡、技艺高超。西方学者看后大为赞叹，称其设计者是中国2000多年前的“毕加索”。
长沙马王堆汉墓、北京老山汉墓、大葆台汉墓中都出土了西汉时期的丝织精品。新疆民丰尼雅遗址中发现了东汉时期的高档丝织品，其中最着名者当属“五星出东方利中国”织锦护臂。这块织锦的纹样繁复多变，上有云气、五星以及凤凰、鸾鸟、麒麟、白虎等奇禽瑞兽，间以“五星出东方利中国”小篆文字。“五星”锦不仅代表了汉代织锦技术的最高水平，而且见证了精绝国与中原王朝的密切交流，一经发现便被认定为一级文物，并成为首批禁止出国（境）展览的文物之一。
唐宋时期，纺织业也迎来了繁荣发展的局面。陕西扶风法门寺唐塔地宫出土了大量来自唐代宫廷的纺织品，涵盖了锦、绫、罗、纱、绢、刺绣、绣加绘、印花和编织九大类。其中，织金锦与蹙金绣衣物代表了唐代丝绸织造的最高水平。江西赣州慈云寺塔暗龛内发现了北宋前期的纸绢书画。这些文物出土时，碎成残片，板结、粉化严重。在王亚蓉先生等人的努力下，从中成功拼出60多幅宋初画作。斗宿女仙像便是其中之一。该画绢本设色，所画女仙皆长披背发，着白色长袖交领袍、曳地长裙、红色笏头履，为研究北宋前期的服饰与画风提供了重要的实物资料。
元明以后，中国的纺织技术不断创新发展，更趋高超。河北隆化鸽子洞洞藏遗址出土了51件（套）元末丝织绣品，所用材料涵盖缎、绢、纱、罗、锦、纳石失（织金锦）等多个品种。洞中发现的“褐色地鸾凤串枝牡丹莲纹织成锦被”为研究中国古代缎纹织物的发展演进提供了重要资料。明定陵中出土了128件孝靖皇后的随葬丝织品，其中最着名的是一件百子衣。百子衣在红素罗地上满绣几何纹作绣地，其上再绣金龙、花卉、百子等纹样。该衣所用刺绣针法多达十几种，是集各种刺绣工艺之大成的精品，代表了明代刺绣服饰的最高工艺水平。
……”
再次仔细阅读这篇文章，江小荷陷入了深思，她找来文中的图片，想起参观一次丝绸之路展览中曾看到了中国震撼人心的刺绣工艺，想到了华丽璀璨的中国霓裳。
她的大脑在飞速的旋转中，她想起自己曾在到英国圣马丁管理学院学创意时老师曾提过，将民族元素与国际时尚相结合，打造出一种有着中国元素的国际潮流风尚将会成为未来的流行趋势。
想到这里，她立即在拿起笔，在设计纸上画出一个服装设计图，上身是一件有着欧美风情的泡泡袖衬衣，衬衣的领口、袖口是中国的刺绣，有领口以下至胸部的位置是大面积的刺绣，下身是一条长阔腿裤。色彩上用同类色，上身是银色真丝布料，刺绣香香芋色，下身是真丝面料的高腰紫色长裤，高腰旨在突出女性的腰线美。她画完这个设计，又做了修改，立即打电话叫来设计师。
她把这件衣服的创意与用途告诉设计师后，立即引来一阵惊叹，设计师说：“江经理，没想到你的设计和创意水平这么好，如果你穿上这套衣服走上国际时装周一定会是最与众不同的那个。”
江小荷说：“想在众多国际时装大咖中突出重围，我们必须充分将中国元素与国际潮流相融合，我最初想到是最能突现东方女性美的旗袍，但又考虑到旗袍在中国很受欢迎，但到了国际市场并不一定会被接受，因此，想到了将中国的丝绸、刺绣融入搭配到欧美风的时装中。”
设计师听着江小荷的话，不断地点头，说：“我马上按你的设计图做出样版，一定会惊艳全场！只不过这件衣服的刺绣和丝稠材质需要提前联系，可能造价会有点高。”
江小荷说，“这都不是问题，效果第一。这是在时装秀上穿着的衣服，我再设计一款中式礼服，在晚上的宴会上穿，这件也一定要艳压全场！这次在意大利展示的我们梦兹品牌的服装如果能融入中国元素，突出创意，可能会更受欢迎。”
设计师说：“好的，江经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设计部将全力以赴设计出一批包含中国元素的梦兹品牌女裤，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设计师走后，江小荷一直在翻阅有关中国传统服饰的图书，一看到好看的服装元素，就留心记下来，半天下来，她满脑子都是中国传统服饰的面料，缎、绢、纱、罗、锦、以及织金锦，还有那些各种各样美丽的具有中国传统文化美好寓意的刺绣图案。
正当江小荷沉浸其中时，有人敲响了他的办公室门。
江小荷头也没抬地说：“进来！”
是潘登，看到江小荷正在看书，他坐到江小荷面前，说：“小荷，有件很重要的事要与你商量。”
小荷很不情愿地从书中抬起头，看了一眼潘登，说：“是中州铝业公司的事吗？我前段时间还听潘骏说这家厂经营得很好，年销售额比刚建厂时增加了三倍，这不是很好的事吗？”
潘登说：“的确，我也没想到中州铝厂会发展得这么好，小荷，如果不是当年你出手相助，我现在还只是一个每个月靠工资吃饭的小干部呢？”
江小荷放下手中的书，笑着说：“潘登，你还在我这儿说这种客套话呢？钱你已经还给我了，现在你完全已经是铝业公司最正牌的董事长了，听说你已经是副厅长的人选了，在别人面前低调，你还在我面前装啊？”
潘登说：“只是作为人选，现在还没有确切的消息呢？我知道，这两年经营铝厂认识了不少房地产界的大老板，这些大老板一个个身后都有几个官员，所以，这几年也认识了不少领导，的确在人际关系方面比以前畅通了许多。”
江小荷问：“怎么样？副厅长的事有把握吗？是不是还需要疏通关系？”
潘登说：“该做的工作都已经做了，事在人为，其他的都看天意，也就是这几天的事。”
江小荷说：“你这次来找我不会是因为这事吧？”
潘登说：“不是，徐厂长前两天就来找我了，我忙没时间答复他，我以前工作那家国企已经不能维持正常的生产经营了，他一年前就提出要我参照中州铝厂改制的办法接管那些厂，当时因为铝业公司还在起步起，我回绝了他。这次他又找到我，我想现在公司已经盈利了，是不是参照中州铝厂改制的办法把那些厂接过来？”
江小荷吃惊地听着潘登的话，说：“潘登，对中州铝厂改制是因为铝厂人少，队伍小，而且这个牌子受市场认可，所以我经过深思熟虑才决定接管这个企业，但其他的厂一没有知名品牌支撑，二没有专业型人才，三负债太多，队伍庞大，机构冗杂，包袱太重，谁接管谁都得被套进去！你可不能刚取得点成绩就迷失了自己我呀？我知道你对这家厂有感情，我们做生意的可以有情怀，但光靠情怀不看实际是要吃大亏的！”
潘登一脸尴尬地说：“小荷，我可不是靠什么情怀，那家厂如果不接管就面临着破产，而且面积是现在铝业公司的10倍，我是想用这片地一是扩大我们铝业公司的厂房，二是你们服装公司现在用的还是租用的厂房，如果趁机把厂房挪到这里，变成你们的固定资产岂不是一件很好的事？”
潘登的话让江小荷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她问潘登，“你手上现在有这家国企的地理平面图吗？”
潘登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江小荷，说：“我找人专门复印的，你看看！”
一张平面图铺展在江小荷面前，这家国企建成于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是乘着中国改革开放的春风建起的第一批企业，当时的地理位置Z市偏南的位置，但经过近几年的发展，这个位置已然成为市中心。
一个新的想法就在那一刻从江小荷脑海中响现。她问潘登，“这么大的面积，以你现在的能力能买下这片地皮吗？”
潘登说：“你知道的，我们的铝业公司刚刚起步，虽然发展得不错，但也刚刚开始盈利，我哪有这个能力，所以今天不是来找你来了吗？现在我们铝业公司生产的铝合金门窗和你上的玻璃生产线已经供不应求，各地都在开发房地产，所以我们要抓住这个机遇，加快速度扩大生产！”
江小荷说：“你问过徐厂长吗，如果我们只买下这片地皮，是否行得通，价格怎么样？”
潘登说：“这个需要经过国地部门审批，但徐厂长说了，可以帮助疏通关系。我那边也有这方面的朋友。现在徐厂长如热锅上的蚂蚁，价格上一定是最优惠的。”
江小荷说：“我明白你的意思，潘登，你让我再想想，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我会给你答复。”
潘登走后，江小荷拿起桌子上那本中国传统纺织品的书，再也无心看下去，他拨打了陈卓星的电话，说：“小星，我们现在去铝业公司一趟。”
几十分钟后，陈卓星开车载着江小荷已经来到了中州铝业公司。
快要到厂门口时，他们看到门口停了好几辆运货的车辆，陈卓星的车被堵在了门外，陈卓星说：“看来铝业公司的生产不错吗，真是门庭若市，连我们都进不去了。”
江小荷说：“我们不进去，你开车绕着这一片企业走一圈。”
陈卓星沿着铝业公司外的马路，直接向南走去，与刚刚经过的铝业公司相比，这些厂房的门头上长着几棵枯草，看上去一派萧条破败的景象。再往前走，又是一个厂区，仍然是门可罗雀。在这片厂区的南边，一片新的住宅楼已经拔地而起。
江小荷让陈卓星将车停在一片空地上，她走下来，与陈桌星一起绕着这片厂区走了一周，等再次回到车子旁，一个小时已经过去了，陈卓星不解地问江小荷，“小荷姐，你不是正在准备参加意大利国际时装周的事吗？怎么有时间和我一起来这片废场区来转悠啊？你是不是有什么新的投资打算？”
江小荷笑着看看陈卓星，说：“我看，这个世上除了你还真没有第二个能这么快看穿我心思的人。”
陈卓星吃惊地说：“你真打算投资呀？还是和以前铝厂改制时一样吗？你可想好了，这些厂可与铝厂不同，这可是个大窟窿，不好填！”
江小荷说：“谁说我要填窟窿了？我要在这片废旧的厂区上建一片住宅小区！”
“什么？！”陈卓星不可思议地看着江小荷，说：“你要想好了，房地产业可不是咱们的服装行业，我们不需要看谁的脸色，不需要疏通太多的关系，一切都靠产品说话，房地产业的水可是太深了，你一定要想清楚！”
江小荷说：“我是还没有想清楚，所以我需要借力。”
从旧厂区回来，天已经黑了，江小荷没有回家，而是一个人开车穿过黄河大桥，来到了黄河岸边。
她一个人沿着新修的黄河栈道，向前走去，这些年，江小荷每次遇到重大的决策，都会一个人来到这里，她想起多年前丁志国厂长就和她一起走过这条路，那时丁志国厂长指着黄河水中的漩涡告诉她：“小荷，你看这黄河的水面，那里有一个个数不尽的漩涡，河水将很多东西卷进了这个旋涡里。这就像我们的一生，会被各种潮流、世俗、舆论，甚至是欺骗带着走，会被不由自主地卷进一个又一个漩涡，但你要做的事是努力挣脱这个被漩涡卷走的宿命，因为，你不是一个人在跟这个漩涡战斗，你的身后是厂里400多名员工和400多个家庭。”
现在，江氏服装公司已经发展成为拥有2000多名工人的大厂，她的身后是2000多名员工和2000多个家庭，因此，每一个决策她都必须慎重再慎重。但与此同时，机会也是转瞬即逝的。
她看着这条奔腾不息的黄河水，看着这条从青海巴颜喀拉山的雅拉达泽峰流淌而下，经过九屈十八弯的黄河水，想起人的一生也会经历各种各样的抉择，每一次抉择都是生命的转弯处。
此时，她是不是又迎处在生命的转弯处呢？
她站黄河岸边，拨打了田敬楠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江小荷按下手机的免提键，将手机对准波涛汹涌的黄河水。
过了一会儿，她将手机重新放到耳边，说：“敬楠，你听到了吗？我在黄河岸边！”
田敬楠说：“我听到了，听到了黄河水奔腾向前的声音！”
江小荷说：“我知道你很忙，但是眼下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你能不能来Z市？”
田敬楠赶到Z市时，是在第二天的清晨，田敬楠穿着毛绒大衣，从机场出站口走出来，但脸上却现出一种疲惫。江小荷立即迎了上去。
田敬楠紧紧地抱住他，笑着说：“小荷，什么事，这么着急？你不会是要让黄河改道吧？”
江小荷笑着在田敬楠身上轻轻捶打了几下，说：“讨厌，人家心里正没谱呢，你还跟我开玩笑！我就是想请你这个大老板来听听你的意见。”
江小荷的话让田敬楠也变得严肃起来，说：“究竟什么事？你直接告诉我。”
江小荷说：“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在那片旧厂区，江小荷把车停下来，她和田敬楠从车上走下来，说：“这片旧厂区已经濒临破产。”她指着那家正在生产的厂区说：“那家是我前两年和别人一起投资的铝业公司，现在生产的铝合金门窗和玻璃销量都很好。有人建议我招商其他濒临破产的厂房收下来，一是扩建铝业公司的厂房，二是把服装公司的厂区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