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找到内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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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荷转身要走，质检员追了上来，吞吞吐吐地说：“江厂长，有件事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江小荷说：“说！”
质检员说：“前段时间，小花从柯桥进过来一批布，那天我正好请假，到了第二天，这批布快要上机器制版时，我到厂里才发现，赶紧叫工人把这批布从生产线上下来。为这事，小花还和我吵了一架，但最后，我还是让她把布给厂里退回去了。”
江小荷问：“最后她退回去没有？”
质检员摇摇头说：“不知道，她是采购员，这就是她的事了。”
离开车间，江小荷找到屠瑞华，说：“妈，我定做的商标在哪里？”
屠瑞华说：“就在那张桌子下面的箱子里，怎么了？”
江小荷说：“自从打了广告后，现在仿我们梦兹女裤的少了，但是有人竟敢直接用我们的商标做一些劣质产品到市场上卖。我怀疑是咱们内部的人，因为这些商标不是伪造的，就是我们的。”
屠瑞华吃惊地说：“有这事！反了天啦！”
她转念又说：“你当时让我严控这些商标的使用，车间每加工一批我就把商标给他们发一批，一个都不多一个也不会少。”
江小荷说：“那就好，我刚才从车间主任那里拿到了我们自从用这个商标后生产的所有裤子的数量。我清楚地记得印这些商标的数量，我们现在就数数这些商标还剩多少，如果这些数字相符，就是另有问题，如果不相符，那么这些差别的数量就是这群人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伪造我们的货品的数量。”
这些商标都是用盒子装好的，她们一盒一盒地算，最终发现竟然整整少了多个商标！
屠瑞华表情严肃地说：“如果这多个商标用在了那些低劣的裤子上，就把我们的牌子砸了。这帮人太可恶了！”
江小荷说：“不仅如此，这批货还是明目张胆地从我们店里出去的。”
屠瑞华张口结舌，过了半天才说：“哪个人这么大胆，揪出来非好好治他一顿不可！”
江小荷并没有说话，转身来到胡小花的房间里，发现她的房门已经锁上了。
她转身问屠瑞华：“妈，小花的房间门上的钥匙你有吗？”
屠瑞华一脸疑惑，“你要她房门上的钥匙干吗？”
江小荷说：“你不觉得奇怪吗？小花刚来时穿得土里土气的，现在项链首饰变着花样地换。”
屠瑞华说：“不可能，小荷，你怀疑谁也不能怀疑到她头上来。小花踏实肯干，天天起早贪黑跟着你风里来雨里去的，人家一个女孩子，到了找对象的时候，也得让人家打扮打扮吧，再说你发她的工资也不低，人家完全有这个能力买这些东西。”
江小荷有点急了，说：“妈，你怎么还在替她说话？你的房间平时只有我和她来过，难道是我偷了这些商标自己找个地方加工去了？！你把钥匙拿过来就行，我看了要是没什么问题就不会再怀疑她。”
屠瑞华从抽屉里找到一把钥匙交给了江小荷。
江小荷打开门，打开胡小花的衣柜，看见里面除了几条梦兹女裤，还有几十件衣服，江小荷随手拿出一件，发现这些都是名牌衣服。她拉开她的抽屉，里面竟然放着一块名牌手表，只这一块表，就价值上万元！江小荷知道，胡小花在江氏服装厂工作以来，所有的工资加起来也远远不够这只表的价格！而这只表江小荷从未见胡小花戴过！
江小荷拿着这块表一屁股坐在了胡小花的床上。
屠瑞华走进屋里，吃惊地看着江小荷手里的表。
过了很久，江小荷给陈卓星打了一个电话：“小星，你现在派人找找小花，看看她这段时间天天早出晚归的是干吗去了？记住，不要让她察觉。”
胡小花被找到的时候，是在离宋庄附近的一个村庄的一间民房里，江小荷和屠瑞华吃惊地站在那里，这个厂房里差不多有20多名工人和20多台机器。每台机器都正在高速运转之中，就连江小荷他们进来也没有人发现。
屠瑞华发现，其中有一个工人是从江氏服装加工厂刚辞职的工人，而这个人掌握了制作裤子的重要环节，就是制版。
胡小花一边接电话一边往车间里走，直到进了车间才发现屠瑞华、江小荷和陈卓星正站在那里。
胡小花惊惶失措地停住脚步，像一尊被石化的雕像。
屠瑞华厉声道：“小花，我对你那么信任，没想到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她拿起一条刚从货架上拿下来的裤子说，“你看看这个商标，你竟然……竟然盗用梦兹的商标！”
江小荷走到胡小花身边，语气低沉，但不容置疑地说：“你是让报警，到公安局去说？还是在这儿跟我们说清楚。你选择！”
胡小花已经快哭出来了，车间里的女工看到这个情形，也纷纷停下手中的活，离开了座位。
“姨，姐，是我不对，我只是想多挣点钱贴补家用。”
江小荷从兜里拿出那块从胡小花抽屉里找出的手表说：“你是想贴补家用，还是想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胡小花看了一眼江小荷手里的表，眼睛里充满了愤怒，一把夺过来说：“江小荷！你凭什么随便翻我的东西？！”
江小荷说：“凭什么？凭我把你当成自己人！”
胡小花冷笑道：“把我当成自己人？骗鬼去吧！我辛辛苦苦跟着你起早贪黑地工作，结果你却让陈卓星当了店长，给我安排个采购的话，还不让我买新面料，这就是对我不信任呗？既然你不信任我，我凭什么死心塌地地跟你干？你江小荷能从仿别人的货起家，我胡小花为什么不能？”
江小荷怒其不争地说：“你仿就仿得高级点呀？这些货面料质量低劣，做工又差，没有一件合格的，如果这些货流到市场上，我辛苦创办的梦兹品牌就全完了！”
胡小花一脸苦相地说：“都怨那批货，我到柯桥面料市场进货时，本来是要到原来那家店进货的，可另一家店的老板说他们家的货好卖，我看质量和原来的布料差不多，就买了。”
江小荷说：“是不是价格差很远？”
胡小花低着头，一吭不声。
江小荷说：“所以，你回到车间想把这些你低价买来的布放到车间生产，专门找了个质检员不在的时间，结果已经上了生产线却被负责任的质检员退下来，这货你又退不回去，就只能自己找个地方加工，对不对？”
胡小花一脸惊愕地看着江小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江小荷继续说：“可惜，你并不知道，我们的女裤要经过整整一套工序，不是一个制版师就能掌握全部技术的，所以你做出来的裤子不仅不合体，还出现了一条腿宽一条窄这么低级的错误。”她往胡小花身边走了两步，说：“小花，你聪明，勤奋，还有胆量，我让你当采购只是暂时的，我们的品牌是要做大的，以后我需要很多像你这样的人共同在服装行业发展，只可惜，你有点急功近利了！你总共生产了多少条裤子，卖出去了几条？”
胡小花拿过账本，说：“生产了8900条，卖出去了8500条。”
一群人吃惊地看着胡小花。
江小荷一脸镇静，问：“都卖到了哪里了？”
胡小花说：“一部分随着市场店铺的货卖出去了，一部分我低价卖给了别的批发商。”
江小荷强压怒火，说：“都卖给了谁，还有记录吗？”
胡小花拿出一个账本，递给江小荷，说：“都在这上面。”
江小荷翻完账本，把账本交给陈卓星，“小星，你现在通知所有销售，一个个打电话，把发出去的货全部召回！一件不留！”
说完，江小荷怒气冲冲地走到路边，方娟的车依然停在那里。
屠瑞华紧跟着江小荷跑了出来，一起坐进车里。
江小荷对方娟说：“方姐，我们现在回厂里。”
方娟点点头，车子很快驶上了街道。
坐在后座上的屠瑞华拉住身旁的江小荷说：“小荷，召回这些货，你知道要损失多少吗？我们利润本来就不高，布料、人工、各种开支，不是要把这大半年辛辛苦苦赚的钱全赔进去了呀！”
江小荷眼里含着泪水，咬牙道：“妈！做生意哪有不赔的？如果你当时看清人，不乱兴人情，就不会把小花这样只知道说好听话的人引到厂里来。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招沾亲带故的亲戚，如果真需要，需要和其他人一样经过面试，在我这里，绝不会因为亲戚而搞特殊！这批货，我们必须得赔，只有把这批货召回来，我们才能把这个品牌立住！才不会让那些一直追随我们的商户失望！”
她拿起手机给陈卓星打了一个电话，说：“你现在告诉质检员，从现在开始，把每一条质检合格的裤子都做一个编码，我要知道，每个编码的裤子由谁制作，由谁质检，由谁销售，发到哪里。”
方娟通过后视镜看着江小荷母女。车子很快驶入厂里，方娟把车子停下，江小荷母女下了车。
看着她们上了楼，方娟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喂，田总吗？今天江小姐这边发生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