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江小荷的新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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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王姐打来电话，江小荷从电话那端听到王姐爽朗的笑声：“小荷妹子，你不知道，你这批货多好卖，我进的300条裤子，几乎不到一个星期就快卖完了，现在货号已经不全了，我今天给你打这个电话，就是通知你赶紧给我补点货！外地好几个县的服装店老板，我都告诉他们了，说你的货卖得好，也把你的电话和厂址告诉他们了，这几天他们可能会上厂里找你。”
江小荷听到这话，兴奋地说：“太谢谢王姐了，看来认识你是对了。”
挂上电话，江小荷立即告诉屠瑞华，通知车间抓紧时间生产。
过了一会儿，电话又响了。是外市一个商户打来，“是江老板吗？王姐说你们的货好，我们几个服装店的老板商量好了，明天就去你厂里看看货。”
江小荷挂上电话，一团如麻的思绪在她脑中盘旋，老李叔和商贸大厦那位大哥的男裤新订单的交货时间快到了，田敬楠的衬衫订单也需要订做，而且量很大。王姐的货需要抓紧时间发，明天这批商户如果谈下来，也将是一笔大订单，而做这批女裤的弹性面料需要自己马上到浙江柯桥市场去进货。工人们超负荷生产，母亲已经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自己也好几天睡觉没超过4个小时，如果再这样下去，不仅会误了客户的工期，影响质量，谁的身体也受不了。
想到这些，江小荷觉得是时候找个帮手了。
江小荷把想到人才市场招聘的想法告诉屠瑞华，屠瑞会说：“不用那么麻烦，一个外人，到身边工作也不方便，这样，我堂姐，就是你大姨的表妹家的二姑娘，高中毕业，前段时间她妈想让她来到咱厂里当女工，但她毕竟有点文化，不太愿意来，我看那姑娘挺机灵的，平时帮你处理点事，你再好好教教她怎么跟人家谈生意，过不了多久就能独当一面。”
江小荷有点疑惑：“这能行吗？妈，乡里乡亲的还行，如果用自家的亲戚会不会不太合适？再说还是农村的。”
屠瑞华说：“农村的咋了，农村的本份，实在。亲戚又咋了？知根知底，跟咱们一条心，你妹这段时间快生了，要不是这，我还想让她来呢。”她叹了口气说：“想到这个死丫头我心口就疼，没心没肺，一根筋，我看呢到头来有她哭的时候！”
屠瑞华堂姐的表妹家的二姑娘胡小花当天下午就来了。胡小花胖墩墩的，嘴倒是很甜，看见屠瑞华就喊：“姨，我妈让我给您带了花生，这花生可都是地里刚出的，可新鲜呢，您尝尝。”
屠瑞华笑着说：“小花，客气啥，以后都是自己人。我和你妈从小就要好，能说到一块儿，到了这儿就跟到了家里一样，以后你就跟着你小荷姐，让她多教教你怎么做生意。”
胡小花转头对江小荷说：“小荷姐，我早就听我妈提到你了，说你人长得漂亮又能干，我今天见了还真是，小荷姐，你身上这身衣裳也好看。”
江小荷干笑着看着胡小花，她上身穿了一件碎花衬衣，下身穿了一件蓝裤子，脚下踩了一双布鞋，头发扎起来垂在脑后，配上她手里那一大袋花生，一个农村女孩的标准形象就活生生地立在她的眼前。
她没有接胡小花的话，把屠瑞华拉到门外，低声说：“妈，我还没同意让她来呢，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
屠瑞华脸一沉说：“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以为你同意了呢！”
江小荷说：“我们是干服装行业的，是要引领时尚的，你看她穿的，她能引领时尚，能代表我们厂的形象吗？”
屠瑞华不屑地说：“你天生就会打扮吗？你多教教她她不就会了？你呀，别这么浮浅，别以为在广东呆了两年就懂时尚，更别以貌取人！人都来了，你让我怎么开口让她再回去，我看这丫头行，嘴挺甜，我就是看中了这一点，你要是像她嘴这么甜，咱们的生意比现在的还好！”
江小荷说：“有句话说，经常诉苦的是废物，自来熟的人不值得信任，嘴巴甜的人不要深交，她表面上让你我舒服，背后就有多算计。你别光看她嘴巴甜，还得……”
屠瑞华打断了她的话，生气地说：“这个厂还是我当家吧？难道我连进一个人的权利都没有？”
屠瑞华说完一个人回了屋里，带着胡小花开始熟悉厂里的情况。留下江小荷一个人站在走廊上叹气。
吃完晚饭，江小荷刚从车间里出来，看见胡小花正端一盆衣服在院子里水笼头下洗衣服。
江小荷走过去，看是自己前几天在火车站穿的那套西服正泡在水盆里，她急忙把那件衣服从一盆深颜色的衣服里捞出来，说：“谁让你给我洗衣服的？这件衣服是不能水洗的，这面料很贵，得干洗！而且，不能和深颜色的衣服放在一个盆里洗， 这样容易串色，你懂不懂？”
胡小花一脸委屈地低下头，说：“姐，我现在也没啥事，以为这些是脏衣服，就想着帮你洗了。我姨说，你天天忙得连饭都吃不上，让我天天跟着你，给你当个下手。姐，是我不对，我以后知道了。”
江小荷看着胡小花很诚恳的样子，上前摸了摸她的头，语气缓和地说：“你跟我来，我给你找了一条厂里做的裤子，还有我以前在广东时最喜欢的上衣，你试试。”
胡小花跟着江小荷走到楼上，换上衣服，胡小花像变了一个人，但因为身材微胖，穿上江小荷的衣服扣子怎么都扣不上。
胡小花“噗嗤”笑出声来，说：“裤子是你穿的号，很合身。上衣需要重新给你做，我明天找个工人专门给你做一件。”她看着胡小花脚上那双千层底的布鞋，说：“明天，我抽空给你买双鞋。”说着，她走到胡小花身边，解开她头上的皮筋，说，你把头发扎高一点我看看。
胡小花对着镜子，把头发扎高。
江小荷站在不远处，对她点点头：“嗯，不错，这样看上去精神点。以后你跟着我，我手把手地教你，只要你用心，很快就会上路。明天，会有几位老板到我们厂里订货，今天晚上工人们会加班赶制出一批样衣，你先和工人们一起把厂里的卫生搞一搞，别让人家小瞅了咱。我们全力以赴为明天做好准备！争取多签几个单子！”
从一大早开始，江小荷的传呼机就一直在响，她不敢怠慢，马上回过去。
“喂！江老板，你们厂的路怎么走啊，怎么这么不好找？”
江小荷急忙回答：“厂子在郊区，这边离市区远，是不太好找，您过了西三环，再往南走，有个村叫宋庄……”
“什么？在村里？你们不是香港的品牌吗？”
过了一会儿，她的传呼机又响了，“江老板，我们已经到了村里了，问了几个人都不知道什么江氏服装加工厂。我们在村里转了好几圈了，你们这厂是在地球上吗？”
“你们在哪儿，我这就派人去接你们？”
江小荷刚派了一个女工出去在村口迎接，不一会儿，几个老板模样的人就走到了路边，刚走到楼下的胡小花见几个老板模样的人走过来，知道是江小荷说的几个服装店的老板来厂里订货，急忙迎上去，说：“老板，你们是不是来厂里订货的？我小荷姐在楼上等着你们哩。”
一个手里拿着大哥大的中年男老板用鄙夷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这个穿着一双千层底布鞋的胖妞，再看看她身后的这栋简单的民房上写着“江氏服装加工厂”，用不屑地口气对身边的人说：“就这？这就是香港梦兹女裤的原产地？”
“以为是在省城订货，结果弄了半天还是村里。害我们大老远跑过来！”
“王姐平时眼光挺不错的，这回是看花眼了吧？”
“我看她不是看花眼了，是这里头有猫腻吧！”
大家听到这句话，便不再言语了，脸一个个顿时冷了下来。
这时，江小荷从楼上急忙跑下来，看到走在最前头的一个人手里拿着大哥大，就问：“是陈老板吧？刚才是您打的电话吧？我是江小荷。对不起呀，这里的确不好找，是我想的不周到，应该早点到村口去等你们。”
陈老板上下打量着江小荷，江小荷上身穿着一件米色长风衣，下身穿着一条修身黑裤，脚上踩着一双半高跟的黑皮鞋，显得干练且文艺。
陈老板看江小荷得体的打扮，说：“江老板，如果不是你站在这儿，我们就不进去了。”
旁边一个人接话道：“是啊，我们正扭头走呢。你这厂也太偏了，还在村里，我们一路上问了好几个人，都说没听说过这个厂，要不是王姐介绍，我们还以为走错了地方！”
江小荷立即赔着笑脸道：“对不起，各位老板。一回生二会熟，下次再来，你们就知道了。”
陈老板说：“我们大家时间都很紧张，还是先看货吧。王姐把你的货说得天花乱坠的，我要看看是不是真是鸡窝里能飞出金凤凰来。”
江小荷听出陈老板话里有话，依然满脸笑容说：“各位老板，你们别看我这个厂条件简陋，但这只是外在的，你们来进的是我的货，卖的是我的货，只要货好，其他一切都能忽计。”
说着，江小荷已经把他们带到了二楼，她拿出早就准好的样衣，说：“各位老板，你们可以先看看面料，这些面料是我在浙江柯桥面料市场找了不下一百多前店铺找来的，这个面料，不仅不起皱，不变形，抗起球，还很透气，重要的是有弹性。”说着，江小荷扯了扯布料，“这款面料可是国内刚刚上市的，我相信在接下来的几年中会成为一种流行趋势。”
江小荷正说着，胡小花拿着几个杯子给几位老板倒上了水。
江小荷说：“我的裤子还有一个特征是修饰腿型，掩盖腿部缺陷。说着，她拉着自己的裤子说，你们看我身上这条裤子就是我们厂刚刚研发出来的，比起我之前的裤子都要显得腿长。”
陈老板看着江小荷的长腿点着头说：“嗯，江老板这双大长腿真迷人，我看不是你们的裤子好看，而是江老板本来身材就好。”
陈老板的话立即引来众人附和。
江小荷笑着对陈老板摇摇头说：“陈老板这样说我可不认同。”她转身对胡小花说，你去把我们厂的几个女工叫过来。
不一会儿，3位女工来到了江小荷面前，江小荷对几位老板说：“这3位是我们厂里的女工，她们现在穿的是她们自己的裤子。”她走到其中一个面前，说，“你看她腿型不直，有点o型腿。”她走到中间那位女工身边说：“这个女孩，本来很瘦，但因为胯部大，穿这件衣服显得很臃肿。”她接着说：“这位大姐大腿粗，胆是腿很直，而她身上这条裤子完全突显了她的缺点，并未显示出她的腿型优势。”
几位老板津津有味地听着江小荷的讲解。
说完，她对3位女工说，你们现在都换成我们厂生产的梦兹牌女裤，一会儿再到这里来给各位老板展示一下。
3位女工很快换好衣服并换上高跟鞋走了出来，几位老板吃惊地看着她们，陈老板走上前去，仔细端详着他们身上的裤子，兴奋地说：“真是不了起呀，这些裤子完全遮盖住了她们腿部的缺陷，而且看上去很高级！”
其他几位老板也纷纷啧舌道：“是啊，这个女孩子的胯部也被挡住了，显得很瘦，你是怎么做到的？”
江小荷一脸自信地说：“六年前，还没有上大学时，就采集了上千位女性的人体数据，我对这些数据进行统计分析，从中提取出了符合中国女性体型的准确信息，并根据这些精准的人体数据设计女裤，独创了立体裁剪，斜剪工艺，使我们的梦兹女裤不仅修身，而且穿着舒适，上身效果很好。”
胡小花接话道：“你们看，这条裤子还有松紧腰，腰带上还加了一粒扣子，我以前从未穿过这样的裤子，这样即使吃得太饱也不会怕系不住扣子。”
胡小花的话立即引来众人捧腹大笑。
众人笑了一会儿，对江小荷说：“我们是王姐介绍过来的，她平时很会进货，总能找到好的货源，她还说她在你这儿进的货卖得特别好，见眼为实，这么好的货，我要多进点！”
一会儿工夫，几个人就下了3000条裤子的订单。写好订单，江小荷送几位老板下楼。
陈老板边走边说：“江老板，你这么好的货可要加大宣传呀，你这个厂子太不像样了，你看前面是菜地，后面是一片荒地，如果不是你今天站在这里，我们几个早跑了。我们平时都去火车站的敦睦路服装批发市场进货，你要是在那里开个档口，生意一定比你现在火几倍。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嘛，‘想致富，开店铺’！”
送走几位老板，江小荷马不停蹄地做了几件事，她让母亲屠瑞华到附近找找还有没有空的厂房，接着打电话到上海缝纫机厂订购了80台缝纫机。同时，让胡小花到人才市场，招聘80名缝纫女工。
安排完这些事，她带胡小花到浙江柯桥市场进了一大批面料。刚放下面料，她再次来到敦睦路服装批发市场，寻找合适的档口。
事情一件件地落实，江小荷将二楼的女工宿舍及她和母亲住的宿舍全部搬到附件的民房，将整个二楼腾出来作车间，这样，江氏服装加工厂现在已经拥有100名工人和100台缝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