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你喜欢肠粉还是叉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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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江小荷和白灵就随着人流来到了深圳市民生医院，她们站在这家医院门口，看着一大早就不断有人涌入这家医院。
90年代初，民营医院作为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如雨后春笋般纷纷登台亮相，改变了公立医院一统天下、垄断经营的局面，形成多种力量办医的新格局。
而眼前这家深圳市民生医院就是一家民营医院。
还没等江小荷开口，白灵就说：“这家医院虽是一家民营医院，但无论是规模和医生的资质，在整个深圳市也算是数一数二的。而且人流量这么大，完全不输公办医院。但为什么这样一家实力雄厚的医院还会拖欠这点医护服装款呢？”
江小荷拿出合同，上面写的联系人名叫刘梅生，是后勤科科长。
医院面积很大，而且还有新建的楼房正在施工。她们绕过三幢楼，走了十几分钟才找到位于办公楼三楼的后勤科。
后勤科长刘梅生正在给一位护士办理物资领取手续，护士刚一离开，刘梅生一边给江小荷和白灵倒水，一边客气地说：“你们是嘉宁服装公司的吧？”
江小荷点点头。
“哦，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来。是为了那批工装款吧？”
江小荷没想到，这位刘科长还挺直率，看来，这笔账还是有眉目的。
江小荷回答说：“是的，刘科长，按照合同规定，收到货品就要支付余款，但现在这笔款已经拖了有一年多了。”
刘科长满面笑容，说：“这事我清楚，是我工作的失误，应该早点催财务把尾款打过去，但是这件事我已经多次跟院领导汇报了，由于医院要不断地扩建，院领导把主要精力用在了医院的扩建上，所以这件事也就一直停滞下来了。你看，我们这么大的医院，而且在不断地发展壮大，怎么可能会欠你们这么点货款。放心吧，我再催催院领导，也再催催财务，让他们抓紧时间转款。”
白灵听到刘科长的话，说：“谢谢刘科长，那什么时间转呢？”
“这段时间院领导在外地出差，等他回来了，我第一时间给院领导汇报一下，争取尽快给你们答复。”
刘科长说着，已经站起身来，一副送客的姿态。
白灵和江小荷也跟着站起来，临要出门时，江小荷转身问刘梅生：“刘科长，您是不是工作上有难处？”
刘梅生有点不懂江小荷的意思。
江小荷继续说：“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您怕多次给院领导汇报这件事而担心院领导会感到厌烦的话，我们可以直接去找院领导，而且保证不会牵连到你。”
刘梅生听到这话，脸色立即拉了下来，急忙摆手道：“不要不要！这样可不好，你说不说这都是我的工作，最后肯定会怪到我头上。这样我也不好看，你们放心吧，属于你们的利益我一定会争取的。医院也不差你们这点钱。”
从办公室下来，江小荷越想越不对劲，她想起刚才说要找院领导时刘科长紧张的样子，转身问白灵，“刚才刘科长是说院领导不在家是吧？他说的院领导是不是院长？”
白灵说：“应该是吧。”
江小荷说：“我看刘科长很怕咱们见院领导呀，我觉得这里有问题。按常理说，一座这么大的医院是不会欠我们这点钱的。这里肯定会有一套比较完善的管理系统和财务制度。不管怎样，一所民营医院最应该顾及自己的名誉。”
白灵点点头说：“我知道，这家医院的院长原来是上海一家公立医院的院长，从那出来后自己办的这家医院，他的医术在全国都很有名呢。但我忘了他叫什么名字，姓赵还是姓王呢？”
白灵正想着，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医院大门口，这时，她们看见一群人正医院门口挂一条红色的横幅，上面写着：热烈欢迎省人民医院专家莅临我院考察指导！
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在指挥工人安装，她走过去问那位医生，“大夫，您好！请问林海洋院长明天坐诊吗？”
“林院长不坐诊，明天省里要来专家组，林院长要陪同。你要是找林院长看病先到服务站提前预约，后天是他的坐诊时间。”那位医生说完，转身去忙别的了。
白灵走上前来，惊讶地问江小荷，“你怎么知道院长的名字，还知道他还给病人看病？”
江小荷指了指旁边的宣传栏，说，“那不是嘛，全在上面写着呢！”
白灵转身看去，医院主楼的广场上果然有几副宣传栏，上面张贴了许多位医生的照片，其中第一张写着：林海洋，广东市民生医院院长，主治内科……
林海洋院长每周只坐诊一天，因此，凌晨三点多就有人在门诊楼前排起了长队，有人还专门从家里带了椅子，白灵已经打听到，如果超过早上七点钟就很可能排上不上号了，就要等到下周了。
早上六点四十五分，转了几趟公交车的江小荷和白灵终于赶到了医院，门诊楼前早已排起了长龙，江小荷气喘吁吁地跑到队伍的最后，高兴地说：“还好，我们跟上了！”
白灵也很高兴，说：“小荷，你在这儿排队，我去买早餐，跑了一路早饿了，我想吃什么？肠粉还是叉烧？”
江小荷说：“深圳的早餐和我们老家里可真不一样，我们早上吃的是胡辣汤、油条、包子，想起这些好吃的，还真是想家了呢。”
白灵说：“广东的粤式早餐也不错呀，我就很喜欢吃肠粉。”
江小荷说：“叉烧也不错，我就吃叉烧吧！”
她们正议论早餐时，一位医生已经走到了她们面前，说：“今天的号已经发完了，等下周吧！”
她们这才发现，她们前面那个人已经拿到了号，而号正好到她们这里就没有了！
医生说完就离开了，剩下江小荷和白灵面面相觑。
白灵的苦瓜脸已经挂上了，“我们早上四点钟就起床了，折腾到现在，为什么呀？……”
旁边一位老太太说：“你们来晚了，我们都是早上两点钟从家走的，在这里排了一晚上的队。还有的头上晚上干脆就没走，晚上就睡在医院的楼道里。”
江小荷惊讶地听着老太太的叙述，道：“看个病就这么拼吗？”
号没排上，事没办成，但早餐还是要吃的，江小荷和白灵这下可以消消停停地坐在早餐店里吃叉烧了。
白灵边吃边问：“我们真的要等到下周吗？有没有别的办法？”
江小荷说：“没有办法，没有赶上就是没有赶上，这也给我们提个醒，凡是因为自己的错误造成的结果，我们都得无条件地承担。现在我们只能等到下周，下周我们也学他们，头天晚上就来排队，咱俩轮着班排队，一人排队一人休息，不相信干不过这帮老头老太太们！”
白灵叹口气说：“这帮人如果把这种精神头用在锻炼身体和身体保健上，也不致于花钱受这罪。”她吃了一口肠粉说：“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就在这干等着吗？”
江小荷说：“咱们船小好调头，今天就去建筑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