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绘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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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肖芳戴着帽子,但王元依旧能看到她的严肃。见状便也收敛起了他的不正经。两个人一个铺稻草绳一个开始往上面放一铺一铺的稻梗,然后再用稻草绳捆起来,这样方便后续扛到车上。
至于一个稻草绳要装几铺稻,几十年的种地经验,这些问题都只在手上掂量一下便可知道。天气越来越热,夫妻俩在田间的劳作也都满脸通红,汗流浃背,时不时用手肘干净的地方去擦掉脸上的汗。
大热天的俩人都不愿多讲话,只闷声干。一来一往,只有中间王元口渴从车上拿出开水瓶,用一个碗倒了大半碗开水放差不多温了之后,夫妻俩一人一半喝掉了。
看着他们身后原本分散躺在田里的稻梗,都被捆成一扎一扎,整整齐齐地从后往前排列。用肖芳较为严谨的话讲,干这活其实不累,主要是烈日当头太热。那种感觉就是进了桑拿房还要通过运动,运动的同时依旧会继续产生热量,这样一来人就容易虚脱,虚脱就会显累。
虽然肖芳是讲不出这么科学的话来,但事实确实如此。这也是很多年后,小于旸在农忙时节待在空调房里回想起这些的时候,总是会感慨无比。
对于一生忠于田地的肖芳而言,将稻铺子放一起成捆绑不累,累的事要把田里收纳好的成捆稻再两个一担挑到车上去。
好在家里只有一个两头用铁皮做的尖锐扁担,一插进去成捆的稻梗既不会掉也不会散,跟挑水一般,这样两头都有东西,杠杆平衡,也不至于太重,节省力气,也有利于将稻梗往车上送。
此时的王元低头弯腰,用扁担尖锐的两头各自插一捆已经都捆好的稻梗,前脚俩人合力把稻都集中成捆,眼下,王元则负责将成捆的稻送到车上,而此时的肖芳也并没有闲下来。
而是拿着镰刀四处径直走向杂草较多的一头,趁着田里干,把生长蔓延到田里的杂草用镰刀割掉扔出去。对此,王元早就习惯了。以前还会劝说几句,别做无用功,但每每面对肖芳的质问,“听你的?信不信明年就长满整个田,那养料都被它们吸收了,别指望稻子长得好。”
她确实说的有理有据,这让王元不知如何反驳,此后见她再这番操作,王元便也沉默不语。
夫妻俩的进度还算快的,太阳还没到头顶,一块田就已经收割完毕。夫妻俩也计划收完就打道回府,肖芳原本是同意的。不料见王元还要半小时才能搞完,她倒是提前完成了手里的活,就嘀咕着想要去下一块田。
她这说变就变的行为,惹得已经累到不行的王元,“你说啥话?等会弄回家总不能让我一个人搬下去吧?你不能不搭把手啊?”
王元发脾气了,虽然是寸头,但汗也早就流了下来,他边扛着稻谷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以防流进来眼里。
见状肖芳却出奇地冷静,反而没有因为王元的愤怒而发脾气。
看王元在擦汗,她从自己脖子上取下毛巾递了过去,“擦擦!我说让你戴个毛巾吧,你不听话!下午脖子上搭一个。”肖芳语气里带着少有的冷静和温柔。
半晌她解释了下为什么要去别的田看看,“我去把稻铺子都翻一遍,昨天去看那块田要湿一些。多翻几道,干得快,下午才能去收,不然手不了。两块田的稻都放一起压,不省事些嘛!”
见肖芳这般说了,王元的气也消了,便听从了她的建议,让她去了另外一块田,自己则忙着剩下的稻捆送上车。
肖芳一直觉得王元是个干活会偷懒的人,见肖芳走了,王元的干劲儿倒也十足。他想的是上午反正也该吃中午饭了,自己把车开回家,肯定是会先去买瓶啤酒,吹着风扇好好凉快会儿。
此时在家带妹妹的阿瘦则一直在里屋吹着风扇不敢出来。早上虽然迷迷糊糊听着妈妈肖芳的安排,也知道父母上午去田里收稻去了,但却不知道自家田在哪,不然就带妹妹过去了。
其实以孩童的角度去看,他对下田收稻是非常感兴趣的,往年不是在家就是去了外婆家过暑假,因此并没有真正体会过累,要说下田搂稻,去年还是第一次,除了热点,其他倒还是新奇。
听着门口大树上知了的喧嚣声,他带着妹妹倒也是无聊得很。拿出自己的圆珠笔给妹妹,让她自由创作。
创作没一会儿,妹妹说饿了。阿瘦赶紧去给妹妹冲了一壶奶粉,自己则捧着一茶缸的豆米花在一旁吃起来。
妹妹自己拿着奶壶坐在小板凳上认真地喝着奶,手里的圆珠笔也不愿放下。妹妹喝着喝着来了精神,而阿瘦则双眼皮开始打架,困了。
为了不用担心因为自己睡着妹妹自行乱跑,阿瘦特意把妹妹抱自己面前,双手环抱,让妹妹坐自己腿上,自己则靠着板凳后仰眯了眼。
此时已经不大清醒的他,只管在意妹妹在怀里,倒也没注意她手里的笔。小于旸边享受得喝着奶边拿着画笔开始到处画。
先给自己手上来一个一,后来发展为随手画在阿瘦穿着短裤露着的大腿上。小朋友也聪明,刚画上以为自己闯祸了,嘴里衔着奶壶转身看哥哥阿瘦的反应。
感应到妹妹转身,阿瘦惊得睁开了眼,见小于旸妹妹朝他一笑,他也接了上去,随即不抵瞌睡,眼皮沉重再次关机。
见哥哥不但没生气还对自己笑,小于旸倒也更活泼了些,开始在他的大腿上“创作”。从画抽象派的圆圈,到无规则的线,后来嫌弃奶壶碍事,剩下的一口也没吃了,丢了奶壶继续创作。
等爸爸王元的车到家,阿瘦这才被吓醒。突然一个激灵,反而把正在做坏事的小于旸吓了一跳,也停下了作案的手,一脸惊讶地看着哥哥阿瘦。
阿瘦惊吓是以为自己睡着了,妹妹不见了。
醒来发现妹妹正呆呆得看着自己的时候,阿瘦长舒了口气。此时被盯着的小于旸,咧开小嘴甜甜地笑了。
这时他才注意到妹妹拿着圆珠笔在自己的腿上乱画,不仅如此,灰色短裤上也有圆珠笔的印记。
见哥哥脸色已变,小于旸没吭声,满是恐惧地看着哥哥,沉默不语。
“啊!”阿瘦几乎是尖叫的。
他看了眼小于旸,小于旸裂开嘴不好意思地笑笑,她还不知道等待她的是哥哥的打还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