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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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妮听她说“没事”，更加确信黎婉辞是拿了奖金飘了。
从前那么一个穷困潦倒的女学生，现在花5000吃一顿饭眼睛都不眨一下了，得亏自己选对了餐厅，虽然没能帮小姨妈拿下黎婉辞，但好歹自己是白吃了一顿。
而黎婉辞心里想的那可就多了……
实际上现在比赛的奖金还没有打款，至少得再7个工作日内，程妮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一点，愣是选了一家离学校这么远，且价格昂贵的西餐厅。
虽说自己是应该感谢一下她，让她吃点贵的也没什么。
可程妮完全就是把她当成冤大头来看。
再然后，就是她那个设计总监的小姨妈……
不知道自己是第几个被暗示的新人，也不知道这个设计总监收了多少好处，到时候真开始工作了，又有多少人能真正的得到所谓的关照。
好在自己没有为了躲懒，就放弃这次名正言顺加入工作室的机会。
在面对老板的时候，那些人可能会稍稍隐藏自己恶劣的品性，现在就刚好可以用一个底层设计师的视角来看看工作室到底有多少害虫！
程妮打了车，问需不需要捎带上黎婉辞。
黎婉辞摇摇头拒绝了，打心底里要与之划清界限。
今天这顿饭，就当是对她帮助自己投了稿的感谢吧。
虽然最开始她确实不愿意，但最后也算是误打误撞帮了她。
这家西餐厅距离陆氏集团不远，都是处于市中心的位置，走路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
黎婉辞就当是饭后散步了。
她一路走到了陆氏，前台认出了她，热情地与她打了招呼，没有再多说什么，领着她就走到了总裁专用电梯前，帮她刷了卡，按了楼层，直接把人送到了总裁办公室。
一进到陆予昂办公室所在的楼层，方宇一根笔插在耳朵上，梳理着一叠厚厚的文件。
方宇听到电梯“叮”的一声，抬起头来，一看是黎婉辞。
“啊，黎小姐，你怎么过来了？”方宇忙站起身，迎上前去，“陆总在开会呢，这会儿不在办公室。”
“没事，我就是路过了过来看看。”黎婉辞说道，她指了指办公室的大门“我可以进去吗？”
“当，当然可以！”方宇迎着她往办公室走。
一般陆予昂在里面的话，是没有门禁的，但是当办公室里没有人了，大门就会自动落锁。
方宇刷了门禁卡，推开沉重的门，指引着黎婉辞进去。
“黎小姐，吃饭了吗？需不需要吃点什么？”方宇问道。
“不用，我刚吃完东西过来的。”黎婉辞坐到了沙发上。
“那要不要喝点什么？”方宇恭敬得像是一名服务生。
黎婉辞看了看茶几上的水壶：“不用麻烦，我喝白开水就行，要喝了自己会倒，你就忙你的去吧。”
“好的，我去问问陆总什么时候结束会议。”方宇一边说着一边要退出办公室。
黎婉辞被他这一句惊得站起身来：“不用，不用，你不要告诉他我来了，你让他好好工作！”
“好的，我知道了。”方宇这才关上门出去了。
他虽然嘴上说着“好的”，还是冲向了楼下的会议室，在陆予昂耳边告诉了他黎小姐已到达办公室的事情。
陆予昂一听，就要起身，被方宇拦下了。
他低声解释道：“黎小姐叫我不要告诉您，怕打扰您工作，还特意嘱咐了让您好好工作来着！”
陆予昂这才坐回了位置，示意刚才被打断的那位主管继续阐述观点。
但身经百战的管理层们，也明显感受到了陆总焦急的情绪，开会的进程也明显快了不少。
他们都知道，这都归功于那个小姑娘的到来。
结束会议之后，沈明宇本来还想和陆予昂说些什么，硬是忍住了。
主要陆予昂也没有给他机会，宣布会议结束之后，就飞快地离开了会议室。
陆予昂一进办公室，就见小姑娘乖乖巧巧地倚靠在沙发上，在看手机。
小姑娘听见他进门的动静，也没什么反应。
等他走近一看，才发现小姑娘其实是在发呆，手机也在那个页面上一直停留着没有动。
他俯身在小姑娘的侧脸落下一吻：“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啊？”黎婉辞这才回过神来，“唔……就是在想……刚刚发生的一些事情？”
陆予昂也坐到了沙发上，单手环着少女，鼻尖靠在她的耳后，刚好能闻到少女淡淡的清香。
“怎么了，刚刚发生什么事了？”陆予昂在她颈窝处蹭了蹭，“你不是跟你那个同学吃饭去了吗？”
“是啊……”黎婉辞低着头，把手机息屏，丢到了一旁，侧身靠在了陆予昂胸前。
陆予昂这才察觉小姑娘的不对劲，感觉现在的她情绪特别低落。
“发生什么事情了？跟我说说。”他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想以此抚慰她的情绪。
“我请她吃饭，她选了一家特别贵的餐厅。”黎婉辞附在他胸口处，小声嘀咕。
“嗯？不会是因为这个吧？是哪家餐厅？”陆予昂问道。
“就是天悦大厦楼下那家西餐厅……”黎婉辞如实汇报道。
“都怪我。”陆予昂忽然说道，在黎婉辞不解地看向他时，他解释道，“怪我员工培训得不到位，看来他们还不认识你这位老板娘，哪有老板娘吃饭还要付钱的道理？”
黎婉辞被他严肃郑重的语气给逗笑了：“就是你定的价啊？一盆草就要好几百块钱？”
陆予昂辩解：“老板娘，我们用的都是顶顶好的食材，定价都是有理有据的。”
黎婉辞推了推他：“我当然不是因为这个不开心……是我和程妮吃饭的时候，她在确认我要去极光工作室工作之后，跟我谈了一些事情……”
黎婉辞一五一十地把程妮和她的对话给陆予昂复述了一遍。
陆予昂并不能共情小姑娘现在的失落。
如果换作是他，他并不会考虑程妮的面子，居然还忍着不满的情绪与她一起吃完饭。
陆予昂觉得自己应该会当场黑脸，然后毅然决然地离开。
当然啦，狠话什么的就不必多说了。
毕竟陆予昂的一张黑脸，已经可以抵过小怂包黎婉辞十句百句的狠话了。
而现在程妮等同于是把她小姨妈给卖了，接着他就要卧薪尝胆，以透明小新人的身份窝在工作室，看看还有谁与之同流合污，统统一网打尽，永绝后患！
只是小姑娘还是太年轻，碰到这样的事情，难免有些接受不了。
他虽然不能共情，但也会尽可能的感同身受，以一个职场过来人的身份，好好开导开导她。
“程妮这种人，好在并没有与她深交，也算是一种幸运。”陆予昂语气温柔，“从她一开始莫名其妙地捡了你的稿子，给你报名……然后听你说她以前所谓对你好的事，我就觉得她挺奇怪的……”
黎婉辞抬头，刚好能看到随着男人说话一动一动的喉结，她只盯了一会儿，便转移了视线，小声道：“我也觉得奇怪，可就是说不上来……但是她对我好，确实是对我好，也没有做出过什么伤害我的事情……”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对你好，只是在满足自己内心的需求。”陆予昂想了想，艰难地举了个例子，“就像你们对叶琳好，只是觉得她身世可怜，单纯地想帮助她，而程妮并是不……”
说到这儿，黎婉辞就想起当初还住在寝室的时候，程妮就默认了她的贫穷，丝毫不听她的辩解，反而还认为她是为了维护自己可怜的自尊心。
黎婉辞忙着在黑客网站上接单，没顾得上吃饭的时候，程妮多买了一份饭，丢给了她。
当时是很感动没错了。
可现在回想起来，程妮那举动，就好像是在投喂路边的野猫野狗。
并不像是出于朋友之间的援助。
事后，程妮获得了室友们的夸赞，人美心善成了程妮的标签。
而她却被迫欠下了一份人情，并且室友也默认了她是没人管的穷小孩，从而更加瞧不上她。
自己思考了好多年的疑惑，被陆予昂三两句话给解开了。
黎婉辞的思绪也越飘越远，回忆起了很多以前并没有被她放在心上的小事，或者说是她不愿回忆起来的不美好。
又是住校的一天，程妮从超市回来，屯了一箱卫生巾，又随手丢了一包给黎婉辞。
黎婉辞放回了程妮的桌子上，诚恳地表达了自己的谢意，也明确地表示了自己有钱，也有卫生巾，不需要用程妮的。
主要这种私人的东西，她一直以来习惯用一种品牌，并不想更换，程妮这样给她，等同于是浪费。
跟程妮说明了之后，她便出了门，等回来，走到了寝室门口。
她就听见室友一言我一语地吐槽她。
“妮妮，你真是好心被当做驴肝肺！”
“妮妮，我早就跟你说了，有些人是养不熟的，你看你好心把日用品给人家，人家不仅不领情，可能还觉得你破坏了她的尊严呢。”
“我……我也是想着能帮她省一点是一点……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做……哎……”是程妮的声音，她先是一阵叹息，随后语气又变得尖酸，“她实在是太不知好歹了，寝室这么多人，我就帮助她，她还不乐意了，呵呵！”
黎婉辞站在门口，自然是没有那个魄力和勇气冲进寝室与她们争执的。
怂包的她选择下楼，绕着寝室楼，又走了一圈。
她真的想不明白，自己从未说过自己没钱之类的话，只不过在吃穿用度上有些节俭，她们就默认了她的贫穷……
好在后来存够了钱，逃离了这样让她窒息的环境，逃离了这帮看似对她好，却并不算是真心的“朋友”。
也就是逐渐的远离，才让她慢慢忘记了这些事情。
要不是程妮今天约她吃饭，谈起了那些事情，黎婉辞估计还会傻不愣登地把程妮放在“朋友”这一类。
“不说程妮的事了，反正我以后不会再和她往来了，现在让我头疼的是她那个小姨妈……”
“直接开掉了事。”陆予昂的想法简洁明了，“就差这么一个总监吗？从我这里调人过去给你坐镇。”
“这说的什么话！”黎婉辞从他怀里爬起来，“我和你在一起倒也算不得什么秘密了，可你往极光工作室里塞人，你是生怕别人不能察觉出Y的真实身份啊？”
陆予昂耸耸肩：“顶多让大家觉得我和刘承关系好咯。”
黎婉辞锤他：“这都不是重点！”
“什么是重点？”
“重点是，程妮的小姨妈以工作室总监的名义收了好几笔钱，到时候她拍拍屁股走人了，我们工作室还没开张一个月，名声就臭了，可怎么办？”
黎婉辞在陆予昂没来之前，查询了程妮那位小姨妈的银行流水，并没发现什么异样。后来又查看了其母亲的银行卡，今日有3笔十万往上的转账收入，而打款人的姓名与近日新入职极光工作室的实习生姓名都对得上。
陆予昂一把拉住小姑娘，再次把她带进怀里：“与其现在在这儿担心，还不如等周一去了工作室看看。你不觉得我们现在应该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吗？”
“什么？……”黎婉辞脑袋混沌，还是有些苦恼，丝毫没有听出陆予昂话里的意思。
虽然陆予昂说的没错，一切都不如等周一她亲自过去看看，可她就是控制不住地去想，为什么一个小小的子工作室，只是刚开，就有这么多的蛀虫？而她又该如何才能把工作室给整顿好了？以及如何才能找到一个像刘畅这般靠谱的代理老板，来帮她管理工作室，然后她就可以继续美美地做一个甩手掌柜。
没错，最重要的还是最后一点……！
黎婉辞还在思考着，男人就双手一握她的腰肢，将她翻身抱到了腿上，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不等她做出反应，转头吻在了少女最敏感的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