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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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南知收回目光，看着地上的草，“你妈妈的病严重吗？”
“有点，得养一段时间。”
“你怎么知道我妈病了？”
“我去工地找你，听你同事说的。”
“又是工地，又是这里，还说找我没什么。”
她找他有什么事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对不起向南知。”
她愣了一下，沈世勋松开手里的绳子，摸了摸身旁的獒，“那晚的事向你道歉。”
这句道歉欠了很久，他清醒过后就想说。
他看着一片狼藉还有她身上的血，他也不敢相信那是他做出来的事，但向家的人来得太快，将他打了个半死。
没给他任何说道歉的机会。
沈世勋忘记了被打过几回了，后来向正义见他，要他入赘，他这才知道那晚自己侵犯的姑娘怀孕了。
他不入赘，又挨了一顿毒打。
结婚证是领了，但他在向家就呆了两天，还是继续自己的生活。
想说负责的话，可好像整个向家包括向南知本人不需要他负责。
两人第一次谈这个问题，向南知闭上眼睛根本就不愿意回忆，“不说这个了，我……”
“嫂嫂！”
沈吉拉朝她招手，“大哥，鲁尼让你一起去打猎！”
她小跑过来，“鲁尼他们说你在城里待了这么久，是不是连猎枪都不会用了，他们要抢了你的‘神枪手’。”
神枪手？
“人在哪？”
“林子里等你呢。”
“好。”
男人起身，两只獒子也跟着他起身，向南知没有刚才那么怕了，但那体型还是令她有些怵得慌。
都说獒子不把人咬死不松口的，她也怕……
“沈世勋，你去哪里……”
向南知怕，男人回头笑着看她，“跟我去打猎吗？”
“打猎？”
男人回头拉着她的手，“别怕。”
“来……”
“不，不行！”
“别怕，我在这，摸摸它们。”
向南知被一只大掌拉着，摸了摸藏獒的头，耳朵。
獒子身上的毛很厚，看着凶，这一口咬下去她怕是手都没了。
“老黑，伸手！”
獒子朝着向南知伸出手，向南知摇头，“不行……”
摸到了毛绒绒的爪子，“握住它的手，让它记得你。”
“它，它会咬我吗？”
“不会。”
向南知的小手握着了毛绒绒的獒爪子，与它握手，就像是跟人握手一样，对上獒子锐利而坚定的眼神，向南知心里忐忑，但还是没忍住笑了。
她从没与这样凶狠的动物亲近过，獒子也突然软下来，任由她摸，在她脚边晃。
——
沈世勋拿了猎枪要去打猎，向南知跟在他的身后，这种地方她呆不惯，但也不敢跟着沈世勋去，往帐篷外走了几步，看男人上了马。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生活，与世隔绝一般。
男人坐在高大的马上，从她的视线中离开，“沈世勋……”
“去不去？”
“不去。”
“那等我回来。”
沈吉拉会对她好的，她答应了哥哥好好照顾嫂嫂。
“嫂嫂，跟我去挤羊奶吗？”
留在帐篷怕遇到狼，向南知问她，“你怕狼吗？”
“狼有什么怕的，大白天的这么多人！它不敢来的。”
沈吉拉笑着拉她一起去挤羊奶，部落的牛羊大部分都养在一起的，一排排望去，沈吉拉和其他女人一起挤羊奶。
向南知不会，使不上力，吉拉搬了凳子让她坐着。
一群部落的女人窃窃私语，“长得白有什么用，挤个羊奶都不会，到了草原上怎么生活？”
“勋哥也是想不开，长得多俊俏的汉子，娶个败家的城里人，顶什么用，能当饭吃吗？”
大家用贡语交流，向南知是一句都听不懂，吉拉有些听不下去了，但又不知道拿什么话反驳她。
“我嫂子很好的。”
“好什么，你一个人在这挤羊奶，她也不知道帮忙。”
“就是，见到勋哥就哇哇哭的，哎呀，真是眼泪不值钱哈，不值钱……”
阿兰挤完了奶，提着一个木桶从向南知身旁路过。
确实是有几分姿色的，就连她这个草原一枝花在她面前都有些没自信了。
阿兰今天特意将头发编成许多小辫子，穿了自己最体面的衣服，依旧压不到她半分。
将桶放在了一边，吉拉也把桶装满了，“我来吧，你继续弄。”
阿兰从沈吉拉手里接过了木桶，路过向南知身边，将木桶放在她面前，做手势让她帮忙。
向南知看懂了，“是让我拎过去吗？”
“嗯。”
她微微弯下腰，试图将那桶奶提起来放在另一边，怎么也拎不动。
太满了，木桶本身就有些重量，向南知走了几步奶就从桶里淌出来。
阿兰顿时凶起来，用她听不懂的话骂她，“你这点事都干不好，你把奶都溢出来了，你能做什么事啊？”
“过去！”
一把将向南知拉开，吉拉见状连忙过来，“嫂嫂……阿兰姐怎么了？”
“你哥娶的好媳妇，一个桶都拎不动，以后要她打猎，要她干活岂不是要被她拖死！”
“勋哥是神枪手，再厉害的男人娶个拖后腿的回来，日子也过不好！”
阿兰不甘心，故意说汉语，向南知勉强能听懂她的只言片语，大概的意思是她窝囊，没出息，一桶奶都拎不动，拖累沈世勋。
“没事嫂嫂，你坐好。”
沈吉拉本就没想让向南知干活，哥哥说了，城里姑娘不干活的，在家什么都不干，有人伺候的。
可不能让她觉得自己下嫁了。
“真没见过连桶奶都提不动的女人。”
“她是女人吗？还不如咱们的獒子有用。”
“谁让人家长得漂亮，会勾引男人呢。”
阿兰折腾向南知一番，出了一口气，说话也不知轻重了。
吉拉看了她一眼，“阿兰姐，你不能这么说我嫂嫂。”
“吉拉，怎么了，我说错了吗，我跟你这么多年姐妹情，还不如你跟她好？”
“不是，她是我嫂嫂，你不能这么说她，她是我哥的女人！”
“今天就算勋哥在这我也要说，这样的女人，肩不能提手不能扛，趁早赶出去吧，让她哪里来的回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