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真正的问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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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青衣儒士的逐步靠近,林慕白有些紧张,好像又回到了当初面试之时的场景。
他不知道自己会说出什么,尤其是看了其他人回答之时的场景,都是一副被催眠了的样子。
“怎么办?到我了!会暴露自己是穿越者的事情吗?如果暴露了又会怎么办?自己几个哥哥能不能把自己给救出去?”
一连串的问题闪过,但并不能改变考核即将到自己的事实,手心不禁沁出汗水。
“所学谓何?所修为何?”
依旧是这一句话。
随着话音落下,一道青光出现,朝着林慕白的脑袋奔去。
林慕白微闭双眼,只感觉头上一阵清凉之感,整个灵魂一阵颤栗,就像大夏天喝了一大口冰镇可乐一般。
除了爽,便没有其他感觉了。
“???”
“怎么回事?自己好像没有被催眠啊?”
林慕白有些反应不过来,
“难道说这东西对自己无效?金手指发福利了??”
懵逼过后便是狂喜,林慕白艰难的压抑住嘴角的笑意,模仿前面那些人的样子开口道:
“弟子所学儒、道、剑,所学驳杂,皆未有所成。”
声音空洞,没有情感。
“至于所修为何…”
林慕白大脑飞速运转,所修为何?
为何呢?他也不知道!
“难道这时候来一个经典的横渠四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不行不行,太虚假太空洞,自己没有这么高的德行修养,这种话从自己口中说出反而更加恶心!
“那该说什么呢?”
林慕白冥思苦想,不过此时,他反而不是着急应付回答了,而是真心的反问自己,
自己来这世上到底是为了什么?
自己每日不辍的辛勤修炼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逃避梵净宗,甚至以后回去装逼打脸吗?
或许曾经是的,但是最近一段日子下来,这曾经看来是自己头等大事的目标又显的那么遥远,不再那么重要了。
那是为了解开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秘密,有朝一日能回去和亲人团聚?
或许吧,不过这个太遥远了,而且自己在这里认识那么多如父如师的哥哥们,还有墨白小清,到时候他们该怎么办呢?
林慕白苦苦思索不得,不过想了这么多念头,也就一瞬间的事,在其他人看来,林慕白只是在酝酿措辞,还在等着他给出的答案。
“弟子所修为何……”
林慕白低声沉吟,目光掠过青衣儒士,又穿过广场之上众多的学生,一直远去,落到围观人群之中刘伶等人的身上。
好似感受到林慕白的目光一般,刘伶突然咧嘴一笑,满是鼓励的看向林慕白。
林慕白只觉心中一暖,好似有了无穷的底气,心中暗道:
“罢了,罢了,有道是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既然自己不知怎么的就来到了这里,便求一个心安吧!”
当即抬头朗声道:
“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弟子所修不过为了一个安身立命罢了。”
此言一出,众人为之一静,都没想到看起来最有锋芒的林慕白心中竟然是这般想法。
安身立命?难道他有什么苦衷不成?
山涛和刘伶等人听了也是有些意外,不过随后想到了林慕白所经历过的事情,心中有了一些了然。
暗道这梵净宗的宗主还真是给老八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他们也只能想到这一层了,饶是如何他们也绝对想不到这林慕白竟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安身立命也绝不是他们以为的那般简单。
这时青衣儒士闻言开口道:
“善,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德之至也。可为上。”
随后手中戒尺一点,将青气抽出,转身走向另外一个人。
不过林慕白此时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随着那句安身立命一出口,只觉得自己整个意识一轻,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突然出现。
好似之前的自己一直在背着一个重物生活,浑身缠满了枷锁,而现在的自己突然挣脱开来,抛下累赘,如梦初醒一般。
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那就是一朝顿悟,今日方知我是我!
林慕白忽然想放声大哭,又想仰天长啸,一种大解脱,大自在的感觉让他险些失控。
随着这种情绪的升华,林慕白感觉自己的脑海中也是一阵颤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孕育,在新生!
这让他十分好奇,他能感觉到可能是那久久没有动静的竹简有了变化,但此时显然不是去一探究竟得时候,只好压下好奇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而此时高台之上早已经闹做一团了,有人猖狂大笑,有人唉声叹气,
“这不就是独善其身吗?这也能给个上??”
道院的山长有些不服,还在那喋喋不休。
山涛也不理会他,径直走向前去,将手一伸:
“拿来吧,输了就是输了,废什么话!”
“急什么?又没说不给,等结束之后再说!”
曳落道长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一旁的老院长见状笑呵呵的打着圆场: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这也是很好的嘛,能做到这一点的人给个上不为过不为过。”
“哼。”
曳落道人见老院长帮腔,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冷哼一声:
“知道了知道了,又没说不给,那个行痴秃驴你也要吗?”
“哎,老衲赌赢了,为什么不要?”
被点名的佛院山长脸色一变,瞪着眼睛道。
“我说你一个秃驴喝什么酒的?”
“你管我?我留着送人不行?”
这一道一佛又对上了,老院长见状无奈,又开口说道:
“好了,别吵吵了,到曹观海这小子了,这小子有些不寻常,你们仔细看看。”
众人闻言都闭上嘴,抬眼望去。
只见那棋盘凝聚成的青衣儒士此时果然已经来到了一个个子不高,还长的黑黝黝的弟子之前,二话不说,照例一戒尺下去。
一道青光闪过,还是那两句不带丝毫感情的问话:
“所学谓何?所修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