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高衙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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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不管村里其他人怎么选，自己敢肯定的是，自家肯定是选择交粮的。
诶，不对啊，自家压根就没两个成年男丁啊。
自己和铁蛋又没成年，还算是毛小子啊。
所以，林瑾挠了挠头轻声问道:“爹，咱们家没有两个成年男丁啊，是不是可以少交点粮啊”
“对啊，爹，咱们家只有你一个男壮丁啊”铁蛋闻言十分惊喜的道。
林大壮见自己的俩儿子，像是发现什么大秘密般的神态，轻摇了下头才道:“没男壮丁顶粮税的直接交粮啊，这有什么惊奇的”
林瑾被暴击，对啊，这是不愿交粮的惩罚，又不是真的以人口多交粮税，自已怎么突然犯傻了啊。
唉，没办法了，要是家里交税后实在熬不下去时，自己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最起码，先将空间里的银子拿出来，虽然一两银子也顶不了多大用处，但可以趁早多买点粮回来，那样桃花她也能安全一些。
毕竟，封建时代到万不得已之时，被抛弃的大多数都是女孩子，较真来讲这些年来爹娘对桃花也不差，但对比起自己和铁蛋来，还是差了那么一点意思的。
所以为了家里不面临那种困局，空间里囤的野果和生药材，自己得尽快找机会去换成粮食或铜板，努力囤粮好预防意外发生。
“没事，像桃花讲的那般，现在开始就多收集蘑菇和野菜，俺们家能熬过去的”王氏强扯出一丝笑来，伸手摸了摸三个孩子的脑袋后，才宽慰的道。
林大壮见王氏情绪平稳起来了，也松了口气的道:“你们娘几个就放心吧，村长和族老们已经打算好了，等交完粮税后，就组织村里的老爷们上山打猎，多少也能给家里添点进项”。
这也算是条无奈的出路，交粮税后家家粮食都不会太多，若不给大伙寻条出路，村里肯定有的闹腾。
当然，进山肯定是有危险的，没有去镇上寻活计干来的安全，但镇上的活计不是那么容易寻的，特别是周边几个县，都被多征收了税收的情况下，竞争肯定就更大了。
王氏闻言不喜反忧，连忙劝阻道:“进内山打猎这事太危险了，咱家只有你一个顶梁柱，与其冒生命危险去内山拼，还不如明年开春俺和桃花多囤些野菜和蘑菇吧”。
比起让自家男人进山拼命，王氏宁愿一家人勒紧裤带熬一熬，反正这几年老天爷赏脸的很，只要熬过五个月等到夏收了，自家的日子就能好过起来。
实在没到需要自家男人，进山拼命拼运的地步，这事一个闹不好是真要命的。
所以这种危险的念头，还是要让他早点打消掉。
“这事不急，日后再看也行，不过明天衙役要来村里，登记查看每家所种田地和收成，你记得早点带桃花去山里避一避”林大壮不想此时和媳妇犟嘴，只能岔开话题分散她的注意力，省的她今晚一门心思就想着不准自己进山。
“嗯，那我明天早点带桃花上山”王氏虽然厌恶衙役的到来，但心思还是不由转到明日上山该干些什么。
嗯，
可以趁机找找有没有什么野菜，虽然这时得野菜口感和品种都不如开春时的，但晒干后能保存好久，可惜最近没下过雨，不然可以捡一筐蘑菇回来。
……
“官爷，慢走，有时间过来……”林村长边小心赔客气，边将村里众筹的二两银子递到衙役手里，希望衙役因此高兴高兴，好能松口让村里通过检查，不用连续几回被盘查。
高衙役收了手里的银子，语气瞬间带了几分暖意的道:“好说，林村长啊，你这人真不错。
我今天巡查了一天，发现你将村民们带领得很好，很配合咱们徐大人的工作，不似大弯村的那些刁民，只知道胡搅蛮缠。
等我回去交账时，肯定在大人面前替你多美言几句的”。
虽然林家村又偏僻又穷酸，但这招待的确实不错，看在他们这么识相的份上，明天自己就不再多跑一趟了。
虽然，路程远是他不想来的最大原因，但若林家村不识相，自己也不建议受下累，带兄弟们来教他们个乖。
“小的谢谢官爷，官爷对林家村和小的关照，小的铭记于心……”林村长面上赔笑着，心里对这扒皮的衙役恨的牙牙痒，但村里惹不起这种穿虎皮的小人，只能咬牙认怂了。
“好了，天色不早了，我得赶在天黑前回衙门，就不跟林村长你扯了”高衙役见任务完成，该拿的好处也拿了，便摆了摆手告辞道。
“那小的送送官爷”林村长就是看好时辰才送银子的，这会听高衙役要走，他也不客气多挽留，反而跟着他的话往下说。
“不用了，林村长专心盯着他们装粮就行，过两天我老高在衙门口等着林村长你。
希望交接的时候，别闹出什么妖娥子，闹的大家都不高兴，就不好收场了”高衙役不客气的道，他很清楚自己立身的根本，比起让村长送自己出村的假风头，还是让林村长不错眼盯着粮税的事为好。
不然，到时闹出点什么事，自己也逃不了责罚，更别说继续这逍遥的日子。
“官爷放心，小的定会办好的”林村长满点头应是。
“嗯”高衙役轻嗯了声，便转身向村外走去。
许久，
“爷爷，那衙役已经走远了”村长的孙子小跑过来道。
随着这个消息响起，压抑了一天的林家村，好似解封了般热闹起来，婆婆们安排孩子上山喊躲上山里的媳妇女娃回来，男壮丁们都凑到村长身边，想听听村长之后的安排。
林瑾站一旁默默的看着这忙碌的场面，没有融入任何一方进去，面上虽还是一副憨憨的样子，但心里的憋屈和不甘却越来越强烈，那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无力感，真的糟糕透了。
这是他第一次直面衙役逼税，一个披着虎皮的小衙役，就能在这上百户的村庄里耀武扬威、连吃带拿的，真的是让自己开足眼界了。
辛苦大半年的劳动成果，被人撕咬走大半，村里人别说抱怨了，连说话声音都不敢大点，生怕惹火那衙役。
村长更是杀鸡备好酒招待那衙役，自己昨晚还奇怪，怎么衙役要来村，爹就让娘带桃花进山呢。
原来是为避免衙役醉酒后，做出什么丑事，才早早就让村里的女人躲进山里，等衙役走后年轻的妇人们才能回村。
哦，不对，除了这些，还有今早村民集资的银子，也被村长用来贿赂衙役了……。
这桩桩件件看似都是小事，是普通百姓避免人祸的小妙招，可却又处处反映着封建时代的等级分明。
那种隐形的规则压迫，真的让人憋屈的喘不过气来。
可自己在憋屈不甘又能如何，没有改天换地能力的自己，又能做出什么改变呢！
难不成不管后果，给村民洗脑鼓动他们反抗，不说自己有没有这本事，就这小小的林家村能撼动什么，哪怕将附近的两个村也鼓动起来。
也不能给地方知县造成实际威胁，更别说上面还有知府、知州……，面对这些掌权的得利者，底层百姓终究还是得认命！
所以，哪怕没有昨晚祠堂的会议，没有村长和族老们的分析，只要这高衙役是代表衙门来的。
早已经被潜移默化慢慢驯服的村民们，还是会老老实实交比往日多出一层的粮税，两者最大的区别，不过是交粮或者是交人罢了。
可自己呢？接受了近三十年的x国教育，习惯了只要没犯罪，就能享受人人平等的x国公民权益。
穿越到这里的这些年，虽然因家贫受了些苦，但总的来说自己还是生活在林父林母庇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