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你过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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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的人是沈默。
季时宴跟在他身边往大殿去的时候,一派淡然。
他若是不动如风,谁也没他沉得住气。
沈默在他身边十数年,清楚他的个性,因此也才会让他继续跟着云琅。
他知道沈默平素也不爱八卦,可今日不一样。
“沈大人好手段。”沈默在一旁凉凉地道。
季时宴侧过脸去,看着这个自己曾经的心腹:“沈大人谬赞了,这话怎么说?”
“离开燕京时,你与我家王妃尚且没有说过一句话吧,不过一月,竟然连王妃的门都入得了。”
这话听起来有几分负气。
季时宴点头,接受了这个讽刺般的夸赞:“是王妃给机会。”
“......”沈默握刀的拳头都硬了。
他明明觉得王妃对王爷并非无情的,怎么短短一个月而已,就跟这个沈确在一起了?
让他们这些人都意外至极。
什么机会,王妃可不轻易给人机会。
这个沈确身上也没有什么过人的地方,除了长得好看点,可是他跟清越女皇不也不清不楚的么?
王妃糊涂。
“沈大人应该知道,我家王妃既然还顶着王妃的头衔,说明她与王爷的情意并不如我们外人所知的....”沈默像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形容。
季时宴和卿酒酒,在外人眼中,大概抵不过一句:孽缘。
他没出声,等着沈默继续说。
“平淡,”沈默感觉自己找了个合适的词:“王妃也并非对我家王爷无情。”
他希望沈确能正确认识到,他家王妃不可能撇开他家王爷。
“并且他们还有两个孩子,”沈默继续说:“王妃往后也不能再生。”
沈默这个人,惯来都是面无表情的,说这些话的时候也是。
季时宴抽空瞥了他一眼,差点压不住嘴角的笑:“嗯,我也不打算让她再生。”
“......”
这人到底听不听得懂他的意思?
生什么生?
他不是劝他不生,是劝他离王妃远点!
季时宴说:“还有吗?”
合着根本油盐不进,还以为他是托孤呢。
沈默没好气:“还是等陛下跟你说吧。”
“嗯,”季时宴拍了他的肩,直接换了个话题,报出了几个人名:“这几个人可以找机会剔出朝堂,下放或者革职都可以。”
这几个人沈默都有印象,似乎向来不大有存在感。
但是他又突然想到,那个行刺云琅的官员,平素也没有什么存在感,所以才会让人没防到他会出手。
他拧起眉,心里觉得非常奇怪,但是‘沈确’又面色如常。
甚至普通人被皇帝召见,总会问一句发生了什么,他却完全没有,非常自然地进去了。
沈默越来越奇怪。
殿中,云琅还在批阅奏章。
见‘沈确’进来,他的笔顿了顿,而后将笔搁置了,抬眸去看来人。
‘沈确’长得确实好看,是不同于他爹的另一种英俊,甚至颇为彬彬有礼。
但他没有行礼。
云琅想起自己几次见沈确,对方都没有对他行过大礼。
起初他跟在宋鹤语身边,云琅并没有多想,但是从昨夜到现在,似乎这个人在他面前更为放松了。
明明能看出来自己有话要问,他却全然不紧张。
“赐座吧。”云琅吩咐道。
待‘沈确’落座,大殿上又一时有些安静。
因为云琅虽然有心要问‘沈确’跟自己娘亲的事,但是他根本无从问起。
大人的事,他插手太多是不是不好?
还是‘沈确’先开的口:“陛下今日的书读了么?”
“尚未,朕待会才去听课。”云琅回答完又觉得自己被牵着走了,不服:“你不知道朕找你过来什么事吗?”
“不知道,陛下但说无妨。”
“.......”
云琅若是跟沈默交流一下,就能发现他们对着这位沈大人同样的无语。
装傻一套一套的。
“你和我娘亲....昨夜同宿在临华宫?”
看见‘沈确’大方地点头,云琅心底梗了梗:“于礼不合。”
“你娘亲又不是宫里人,她觉得合就合。”
这倒是,娘亲向来讨厌宫里的这套,云琅原本也不需要她多守规矩。
他平素处理朝政的时候都觉得得心应手,但是对上沈确,却觉得自己张口忘言了。
“你昨夜,为何要喂朕喝药,即便你与娘亲那个,可是朕是皇帝。”
‘沈确’面上露出一丝讶异:“我以为陛下受伤严重,你娘的手又有伤,就代劳一下,陛下从前的爹不是对你不大好么,你换成我,或许此后都能对陛下尽尽责任。”
“我爹没有不好!”云琅听见他说季时宴就急了:“小时候我生病,他也彻夜不眠照顾我。”
“是么?我怎么还听说他差点杀死你?”
说这话的时候,‘沈确’的眼底其实闪烁着一丝复杂。
但是云琅看不懂,或许他看懂了,但是他没想通对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
很小的时候,云琅确实记得一些些,季时宴想要杀死他,他不接受自己有任何子嗣。
甚至因此,娘亲受了很多的苦。
云琅叹了口气:“可他是我爹,他爱我的时候要比恨我的时候多,我不希望自己一直记得仇恨。”
这次换成季时宴怔了怔。
他只知道他儿子对他没有多少抗拒,但是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现在知道了,心口就充盈的都是复杂的情绪。
卿酒酒说的对,他和她,和云琅,是不一样的情感。
无论爱还是恨,都应该是他而后云琅去面对。
顿了顿,季时宴朝他招手:“你过来一下。”
云琅不明所以,但他很奇怪自己拒绝不了。
踱步过去,穿着小小皇袍的云琅已经长开了很多,除了眼睛,都很像他从前。
季时宴伸手将他拽进怀里:“云琅,让爹抱抱。”
云琅在他怀里张大了双目,那里头全是不可置信。
可随即,又渐渐被眼泪覆盖。
他有点发抖地说:“你是爹爹,你没有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