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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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事？”杰克夸张地拔高了声音，“不是吧，你们怎么有这么多事啊，难道就没有自己的生活吗？我这指针号上这么多的娱乐设施你们是看不到吗？去玩啊，反正三天两夜这么长的时间，不玩个够怎么行！”
“既然你都知道我们会待三天两夜的时间，那为什么不能在跟我们多说点话呢？”
暮雯渺不动声色地试探着他：“之后再想见到我们就难了。”
“为什么要再见到你们？”
杰克看了看暮雯渺，又看了看还在喝红茶的阮泽，他好心提醒道，“厕所在那边，喝多了就自己去，不要尿我沙发上了，那可是真皮的，很贵。”
怪不得摸起来这么舒服，阮泽又趁机摸了一把，然后才一本正经向杰克道谢，“好的，我现在就去厕所。”
等阮泽离开之后，暮雯渺敲了敲桌子，这才将杰克跟随着阮泽的目光吸引了回来，“有意思吗？”
“什么有意思吗？”杰克像是没听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你在说什么？”
一时间，暮雯渺都分不清他是真的在装傻还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气氛有些焦灼，但暮雯渺也不能直接上手掐住对方的脖子，逼问他到底是不是容野舟，她叹气，真有点拿捏不住自己的猜测是否准确。
阮泽从厕所出来，甩了甩手上的水。杰克眼皮都不抬地提醒他纸巾在左手边，在阮泽发现纸巾擦完手之后，又告诉他垃圾该扔在什么地方。
跟着他的指令做完一切之后，阮泽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有什么东西不对劲，但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杰克的表情之后，这种异样感就又消失了，因为杰克他跟就没看他，而是姿态慵懒地品鉴着自己杯中的酒。
“额……谢谢。”
阮泽回到座位上，暮雯渺才又开口，“那杰克船长，可以透露一下，伯爵出现的契机是什么吗？”
哇，她是真敢问啊。阮泽朝暮雯渺投去了敬佩的目光，暮雯渺自己倒是淡定得很，好像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激怒对方，或者触及到某种界限，导致杰克瞬间完成从npc到暴走boss的转变。
“这个问题有点难度，”杰克托着自己的下巴做沉思状，“因为自称见过伯爵的人都已经死了，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见到伯爵。”
忽然想到什么，杰克笑起来：“而且，这个故事本来就是我编出来骗你们的，见到伯爵可是件十分幸运的事，怎么会出现死人这种情况呢，不要危言耸听。”
这个笑……
阮泽战术性往后一靠，可能是自己先入为主觉得船长是容野舟吧，不然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觉得对方的笑和容野舟那么像？应该是这样，安慰好自己之后，阮泽坐直身子，试图不带任何滤镜去看杰克。
然而这个时候杰克不笑了，失去和容野舟唯一相似的地方，那种熟悉感兀地消失。
“好的，那裁判是干什么的？”
杰克挑眉：“怎么，你是想顶替我的工作？”
“挺感兴趣的，”暮雯渺言辞恳切，“但船长才是裁判不是吗？”
说完，她还示意阮泽接上自己的话，事出突然，阮泽哪里知道自己该接什么，支支吾吾半天，“啊对，不过了解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啊，对吧。”
杰克安静下来，注视着二人。他头顶的墨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摘下来了，摸着自己有些扎手的板寸，“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不能告诉你们。”
阮泽刚燃起的希望噗的一下就被吹灭了。
“为什么？你是船长，这里你最大，难不成还有谁规定你不能说。”
杰克哈哈一笑，“你这家伙猜得真准，虽然我是表面上的船长，但实际上，这指针号还是伯爵他老人家的呢，连他的夫人都排不上号，我算个什么东西。”
也就是伯爵虽然死了，但还没有死透，而且在指针号的所有权上，他和他的夫人之间是存在争执的。这些信息在阮泽脑子里呈现出来，这杰克虽然没有明说，但暗地里还是给他们传递了不少信息。
是个好人？
“好了两位，马上就到你们用餐的时间了，抓紧时间去吧，不然到时候可口的饭菜都被抢光咯。”
这次的逐客令是硬性的了，还不由得暮雯渺和阮泽再说话，杰克就将二人推出了船长室，然后直接关上了门，不管暮雯渺再怎么敲门，里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你什么感觉？”
在确定杰克不会开门之后，暮雯渺放弃了，她问阮泽，“是不是他？”
“像，又不太像的样子，”阮泽不确定，“就是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他是，但其他的时候都不是。”
暮雯渺点点头，“那就是有待观察 ，不过他也说了，伯爵和他的夫人才是这艘指针号实际的主人，如果他真是容野舟的话，应该会受到某种限制。”
阮泽不由得叹息，如果杰克真的是容野舟，那小橘在哪儿？他刚才趁着上厕所的功夫，大致搜索了一下船长室，里面没有看到小橘，也没有猫用的东西。
“别太担心，”暮雯渺安慰他，“就算不是他，他现在应该也是安全的，毕竟这在游戏里，除了上面那位，还有谁能伤得了他？”
但阮泽担心的恰恰就是她口中上面那位。
“走吧，确实快到时间了。”
此刻离七点还有十五分钟的时间，暮雯渺在卡片上问了问王雪洋和佟全的进度，得知他们已经完成得差不多的时候，她松了一口气，他们现在需要做的，就只剩去餐厅门口碰头就行了。
在下去的过程中，阮泽注意到那些在赌场里的人几乎都没有少，而且再往下，泳池旁，在他们刚上指针号时就看到的那群npc也还做着差不多同样的事。
“看这架势，”暮雯渺忽然出声，“到时候吃饭和玩游戏的人就只有我们这些玩家了。”
也不知道指针号上到底有多少员工，如果数量相差太大的话，情况就会比他们想象的更糟一些。
“你们那边怎么样？”
餐厅门口，王雪洋迎了上来，“消息我都通知下去了，有些人害怕等会儿吃不上饭，就先进餐厅了。”
阮泽越过王雪洋的头顶一看，果不其然里面已经坐了好几名玩家，其中还有一个熟面孔，就是在一层的时候和他们起过冲突的那个男人。
跟他一起的，还有一男一女，看他们瑟缩的模样，应该是初次进入消遣游戏的新人没错了。
那男人一看到他们进来，就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然后扭过头去，和旁边的人说起了什么。
暮雯渺也不在意，这个时候的海上光线充足，但没有开灯的餐厅内部就相对有些昏暗，他们找了出靠窗的位置坐下，长长的餐桌上面空空如也。白洛笙理所当然地坐到了主位上，她笑得开心，“等会是不是时间一到，美食就出现在我面前啦！”
六点五十五，还有五分钟。
阮泽心事重重地看向窗外，已经西斜的残阳堪堪悬在海平面上，染红了一大片海水，波光粼粼，看多了竟觉得有些刺眼，他不得不把视线收回来，看向暮雯渺，“你刚才说让王雪洋他们去干什么了？”
“你居然不知道啊？”
王雪洋就坐在他旁边，闻言还有些惊讶，“其实就是去找那些分散在邮轮上的玩家，跟他们共享情报而已，毕竟大多数都是新人玩家，能帮一个是一个嘛。”
但现在跟他们处在同一个空间内的那三个人，对暮雯渺他们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感激之情，甚至还有隐隐的厌恶，阮泽看不明白，为什么在王雪洋和佟全几乎是示好的分享情报下，他们还是会有意见。
可能这就是人性的复杂性吧。
“叮~”
清脆的敲铃声响起，在同一时间，昏暗的餐厅内部忽然亮起了璀璨的灯光，因为太过突然，让在场所有没有准备的人都闭上了眼，等了好一会儿，才陆陆续续地睁开一条缝。
“哇！”
最先给出反应的事白洛笙，在她惊喜的语调中，阮泽基本已经猜到，如果他现在睁眼会看到怎样的一副场景，那就是摆满整张长桌的美食，和在乘客之间来回举着酒杯、饮料托盘的服务生，以及推着新鲜出炉的菜肴从后厨走出来的大厨们。
果不其然，画面已经呈现在他脑中，即便睁眼，也没有任何的落差。
“这些乘客也是突然冒出来的吗？”
王雪洋给吓了一跳，除了玩家坐的位置之外，基本所有的餐桌都坐满了人，此刻正欢声笑语地和自己的同伴举杯，共享桌前色香味俱全的各色美味。
“应该是，”暮雯渺招手，一个服务生停在他身旁，微微鞠躬，她从托盘中拿过一杯鸡尾酒，浅浅抿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服务生倒退着离开暮雯渺的座位，然后又被主位上的白洛笙拦住，她看着托盘中琳琅满目的酒水饮料，纠结半天不知道该喝哪个，最后还是奚阡栢从中选出两杯，打发走了服务生。
白洛笙尝了一口奚阡栢为她选的饮料，笑得眼睛弯弯，“好喝！”
他给白洛笙的是不含酒精的饮料，但自己选的却是里面度数最高的一款酒，奚阡栢面不改色地一饮而尽，将空酒杯放到桌上，他似乎没有吃饭的打算，只是抱着手臂看白洛笙吃得不亦乐乎。
这二人的相处模式在外人看来总觉得有些别扭，特别是和叶璟有过一面之缘的阮泽，他想象不到如果有一天，叶璟找上门来，白洛笙和奚阡栢会是怎样的反应，还是说到时候会上演一场两男争一女的狗血戏码？
奚阡栢忽然转过头来看了阮泽一眼，吓得他赶紧低下头，装作极为认真地吃着他面前的牛排，甚至还因为刀叉用的有些不熟练，鼻翼两侧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好在奚阡栢的注视没有持续多久，压力消失，阮泽背脊都放松了几分。
为了方便观察周围人的反应，这一餐所有人都吃得很慢，直到半个小时过去，那些突然出现的npc已经吃得差不多，陆陆续续出了餐厅，很快，餐厅内部就只剩下四十多位玩家。
除了那三位对暮雯渺他们有意见的人之外，其他的玩家都在慢慢地靠过来，暮雯渺抬头看了一眼，然后招手唤来附近的服务生。
“您好，请问又什么可以帮助您的？”
“把所有服务生都退下去吧，”暮雯渺轻轻放下刀叉，“现在我们需要一点私人空间。”
服务生微微欠身：“好的。”
于是整个餐厅就剩下玩家，那些新人玩家也学会了抱团，但他们觉得这样还是不能保证自己能活着回到现实世界，所以自然而然地将希望寄托在了暮雯渺他们身上。
“你好，”一个看起来有些腼腆的男生被推了出来，他走到暮雯渺面前，“我们是来跟你说声谢谢的。”
他的声音不大，但餐厅很安静，所以即便是远处的那三人，还是能听到，三人中和暮雯渺他们结怨的男人发出一声嗤笑。
“暮雯渺，看到没有。”
他站起身，一步一步走了过来，“这就是你救的人，就算救了他们一次又怎么样，你以为他们会成长，别搞笑了，他们只会越来越依赖你，恨不得把你当做救世主供起来。”
暮雯渺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没事，”她用纸巾擦了擦嘴，看向男生，“我告知你们的，应该都记牢了吧？”
男生连连点头，他当然知道那个男人和暮雯渺不对付，而且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所以也不会去搭理他，“我们都记住了……”
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暮雯渺知道他还想说些什么，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还有什么事吗？”
她主动询问，男生眼前一亮，上前一步，“是这样的，我们几个，问过那个服务生了，可以换房间，所以我们可以换到和你同一个楼层吗？这样也安全一点。”
见没有人理自己，自讨没趣的男人冷哼一声，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男人一坐回去，旁边的女生立刻亲昵地挽住了他的胳膊，头靠在他的肩上，娇滴滴地问道：“陈哥，要不我们也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