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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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纯白空间，容野舟又回到了小橘身体里，经过好一阵检查，阮泽才松了口气，这小家伙不仅没有受伤，而且好像还胖了不少。他揉了揉其柔软的肚子，小橘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因为是惩罚游戏，所以这次就没有奖励性道具可以选择，他定神，准备回到现实。
再度醒来，眼前的景色让人晃了神，可能是容野舟从中作梗，阮泽现在所在的地方并不是陈瑞博的办公室，而成了其楼下人来人往的街头，身边也没了暮山的身影。
把小橘装进便携猫包中，阮泽回头看了一眼，或许是错觉，反射着刺眼阳光的玻璃窗内，似乎有一双把杀意藏在平静之下的眼睛，凝视着他。
“装模作样。”
嘟囔一句，他融入人群，潇洒离去。
顺道去查了查容野舟留下的那张银行卡，输入自己的生日，阮泽紧张到甚至忘了呼吸，密码是对的，但提款机的显示屏像是出了点问题，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零。
阮泽沉默，从头再数了一遍。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
七千多万！？
容野舟临时前是把银行抢了吗？不然他哪儿来这么多钱？一种暴发户的罪恶感油然而生，他暗暗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动这钱，不然等以后警察找上门来，可就没理说了。
收好卡，阮泽去买了杯加冰奶茶，一口下肚，成功地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房产证上的地址他就没去看了，怕再受刺激，自己真的会不要脸地开始做美梦了。
把重新归于黑白的传单和这些东西放在一起，打算在网上淘个二手保险柜，锁里面，等以后容野舟出来了，就还给对方。
处理好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疲惫感如潮水连绵不绝朝他袭来，以平均两秒一个哈欠的频率，阮泽差点在公交车上睡了过去。
一个贴心的阿姨叫醒他：“小伙子，起来，让个座儿。”
阮泽：“……”谢谢你，阿姨。
终于在彻底昏死之前，阮泽回到了自己的小窝，踩着悬浮的脚步，他直挺挺躺上床，眼睛一闭，沉入梦乡。
小橘从他肚子下爬了出来，甩了甩毛茸茸的脑袋，一边舔着阮泽的脸，一边喵喵叫，仿佛在说——
“人类，给我起来喂饭。”
铲屎官已经阵亡，小猫咪就只能自给自足，它爬上阮泽平时用来放猫粮的箱子上，费了吃奶的劲儿，才用鼻子把锁扣扒拉开，没了锁扣，推开盖子也只是时间问题。
在混乱且破碎的梦中，阮泽其实睡得并不踏实，时常在惊醒边缘徘徊，不过碍于已经罢工的脑子，才没有彻底清醒。只要没醒，他翻了个身，就又睡了过去。
一觉从白天睡到夜幕沉沉，他迷迷瞪瞪被饿醒，想起没有喂小橘，才拖着身子强行开机。
打了个哈欠，阮泽把装猫粮的箱子拉出来，却发现盖子被打开了，还以为是自己上次忘了关，没想到在里面看到了肚子圆滚滚的小橘，正吃饱喝足，呼呼大睡。
阮泽失笑，把小橘从猫粮的包围中解救出来，用纸巾简单给它擦了擦，在放进专门给它准备的猫窝中。
他在逛某宝的时候，一眼就相中了这款猫窝，还厚着脸皮问店家，有没有一米八高一百五十斤重的宠物款。
店家的回复特别礼貌：亲亲，这边是不建议这么大的宠物使用我们这款猫窝的哦，因为太大了装不下。
遂，阮泽只能死了这条心。
刚准备出去觅食，他的手机响了。
“渺渺？”
暮雯渺的性子和她说话的语速一样，都是不急不缓，仿佛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即便她现在所说的话，就像是在宣告第三次世界大战的爆发。
“暮山他疯了？！”
阮泽从地上跳起来，恨不得骂两句脏话来表示自己的震惊。
电话那头，暮雯渺幽幽叹气：“他是疯了。”
原来，阮泽和其他玩家还在黑石村打转的时候，暮山早就出来了，而且提前预谋了一场令人触目惊心的动乱，这场动乱，不仅是针对游戏世界，而且在现实世界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他利用惩罚游戏的机制，强行让至少一名玩家和数十名甚至很多普通人同处一室，只要传单被破坏，无论是谁，都会被卷入游戏世界中，如果这些人好运存活下来，都能正式成为消遣游戏的一名玩家。
大量新人“玩家”涌入消遣游戏，死亡率激增的同时，也让暮瀚海他们乱了套。游戏当然可以抹去已亡玩家的存在痕迹，但越来越庞大的基数，让这种消除出了问题。一些家庭，最后只剩下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甚至在有限的范围内，竟找不到一个活人。
此等“异常”必然会引起注意，受影响的人们，脑中同时存在“正常”和“异常”两种状态，且经过不断的挣扎与撕扯，“抹去记忆”的表象，迟早会露出破绽。
暮瀚海作为玩家，自然是知道这背后的原因，心惊的同时，他也在做着努力，找到暮山，试图让对方停止这种疯狂的行为，然而暮山就像得了失心疯，半点他人的劝诫都听不进去。暮瀚海没办法，只能先借助自己的身份，把传单编造成一种最新的诈骗手段，下令让各部分彻查此事，以激起人们的防备之心，主动远离并举报手持这类传单的人。
除此以外，他们还强制接管了反神制建立起来的各种新人群，直接在里面曝光暮山的所作所为，并鼓励新人玩家一起协助他们，虽然很多字眼和句点会被屏蔽，但大家都是聪明人，猜也能猜到，所以这方面的工作做得还不错。
然而很可惜，暮瀚海并没有抓到反神制的核心人员，连阮泽的老板乔安在不久前，都撂挑子走人了。
虽然不太想说，但他们还是将一部分期望寄托在消遣游戏内的那位“神”上，只要祂能及时察觉到不对劲，切断新人玩家的入口，就能从根源上解决这件事。
从开始到发酵，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天，玩家膨胀的数量稍有减少，但增数也不容小觑。这也说明躲在暗处的反神制，还不死心，依旧开展着他们的行动。
“不对啊，”阮泽找到疑点，“容野舟说过，没接触过消遣游戏的普通人，是不会被拉进去的，现在是怎么回事？”
暮雯渺的解释让阮泽如坠冰窖。
“因为近期出现了太多漏洞，暮山和消遣游戏打了这么多年交道，想要利用这些漏洞，简直是易如反掌。的确，以前是有这样的规律，但现在，只需要在传单上写下普通人的名字，他们就算是被强制组队，成为游戏里临时一员。”
阮泽知道，这些漏洞，或多或少都与他和容野舟有关，那是不是也间接说明了，是自己害了这些人。
暮雯渺不了解在他身上发生过的事，现在的阮泽，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同盟，“我给你打电话，就是希望能一起进入游戏。我们需要争取一个能和‘神’交谈的机会，这个机会，现在已经有了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支撑，如果有你的加入，这个概率还要更高一点，怎么样？”
“……好。”
对于阮泽毫不犹豫的答应，暮雯渺很高兴：“两个小时后，会有车来接你，记得把重要的行李收拾好。”
放下手机，阮泽抬眼，望向窗外繁星闪烁的夜空，茫然无措，占据了他的双眼，他觉得自己需要一个人来谈谈心，但现在，身边只有一只不会说话的小猫咪。
如果真的是自己和容野舟造成这样的局面，那他现在应该找暮山这个狗东西拼命，而不是商量着继续进消遣游戏。强行掰开小橘的眼睛，“容野舟！快出来！出大事了！”
等了半响没有反应。
阮泽头大，他该怎么去找暮山，暮瀚海他们会不会知道？而且暮山是真的犯病，他真以为自己能替代神？搞成现在这个状况，到底图什么？
火速收拾好直接东西，阮泽下楼。往常的这个点，李婶应该在她的摊前招揽生意，但现在，不仅她人不见了，连街上都冷清了许多，一个不太好的念头出现在他脑海中。
阮泽遏制不住手的颤抖，扒在路旁卖辅食的亭子窗外，“大哥！你知不知道李婶去哪儿了？她今天怎么没摆摊？”
男人被他吓了一跳，没给什么好脸色：“什么李婶，没见过！”
说着，他还想把窗户关上，阮泽不让，死死抵着：“大哥，刚才是我不对，吓到你不好意思。但真的，李婶今天为什么没有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男人缓下神色。
“你这人……我都说没见过什么李婶了，我们这片区一直管得严，怎么可能让人摆摊儿，我这卖东西的亭子都是申请下来的。”
阮泽有些发愣，呆呆地道了声谢，松开手游荡去了另一头，坐在楼梯上。
原来不是李婶的两个孩子出了事，而是李婶自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