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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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在悄无声息中降临。
校园空空荡荡，不见星月的夜空漆黑阴森，呼啸着刮过的冷风好似藏着阵阵嘶嚎，吹了一阵又忽地停了下来，整个校园顿时陷入可怖的寂静中。路灯下缠绕的飞蛾卖力地表演着自杀的戏码，地面堆满它们残存的尸体。
昆虫感知到黑暗中伺机而动的猎手，聪明地选择隐藏起来，用浓浓夜色保护自己。
一声响雷划破天际，大汗淋漓的顾米从梦中惊醒，她若有所感地看向平原中学的方向，心中莫名涌出太多复杂难言的情感，让她久久回不过神。
“要下雨了。”
她喃喃自语，起身打算关上窗户，在窗帘即将完全遮挡住外面雷光电闪时，一张熟悉到不能熟悉的面庞忽然出现在窗户的倒影中，嘴边咧出的笑容略显夸张又有些俏皮。
顾米怔住，她拼命睁大眼睛，生怕看错了对方脸上的纤细毫厘，直到对方一字一顿做出口型。
——姐姐。
霎那间，积蓄已久的眼泪夺眶而出，顾米捂着嘴，泣不成声：“瑞瑞……”
连续不断的雷声渐渐远去，在一明一暗中，孟瑞的身形时隐时现，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不见，顾米焦急地拍打着窗户，质问他为什么现在才来找自己。
孟瑞眼中闪过不舍，他将额头贴在窗户上，笑得勉强。
——我要走了，对不起。
“为什么？！”顾米带着哭腔的声音有些沙哑，“你当初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宁愿选择去死，都不愿意告诉我……”
没有人回答她，窗户中独留她一人的身影，单薄孤寂。
*
“容野舟！”阮泽握住猫爪子，一脸郑重，像是在宣布什么极为重要的誓言，“这次能不能成功，就靠你了！你一定要顶住压力，迎难而上！为了佟全姚夏未来的幸福生活，也为了保住我岌岌可危的狗命！加油！”
字正腔圆的一番话，说得是热血沸腾，狠狠震撼了容野舟，让他甚至忘了把爪子收回来。
原本是为了给两人鼓舞士气，阮泽却越回味越觉得不对劲，最后干脆是趴在床上笑得不能自已，一边还不忘自嘲：“有点蠢。”
容野舟用爪子拍拍他的脸，“还好，不是特别蠢。”
“那还是在蠢的范围之内。”
阮泽笑够了，又开始担忧起即将来临的结局，“对我来说，这个‘消遣游戏’的世界很有趣，对其他人而言，这就是一处处以命搏杀的战场，不断有新的人加入，也有数不清的身影倒下，他的队友、同伴，却连感伤的时间都没有，只能被逼着不断往前走。”
容野舟趴在他的肩头，若有似无地嗯了一声。
阮泽摸摸猫头，“你说这个游戏存在的意义，真的就只是供祂取乐吗？如果是这样，祂现在会不会就在看不到的地方，观察我们的一举一动？”
“理论来说，是这样。”容野舟甩甩尾巴，“但实际上，祂根本就不在乎这里面发生了什么。”
阮泽侧过头看他，“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等了片刻，并没有等到这个问题的答案，阮泽又把头扭了回去，“好吧，不说这个。那‘消遣游戏’的终点在哪儿？总不可能让我从二十多岁一直给祂表演到老死吧？”
“我不知道。”容野舟合上眼，“曾经我离成功只差一点，但最后，却成了这副模样。”
阮泽叹气，“是不是根本没有人可以彻底摆脱？”
“我不知道。”
容野舟再次重复，阮泽只觉得自己的未来一片灰暗，不如现在就死了算了。
他试图用枕头憋死自己，容野舟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慢腾腾爬到了枕头上坐下，突然增加的重量，让阮泽呼吸瞬间困难起来，他一把掀开枕头。
“你想憋死我！”
颤抖的指尖轻轻戳着容野舟的鼻子，阮泽哀声控诉。
容野舟一爪子把他的手按在下面，反驳道：“没有。”
阮泽抬一次手，容野舟就给他按下去一次，反复尝试多次之后，阮泽恍然大悟般得出结论：“原来这就是猫爪在上原则。”
容野舟：“……”
“不闹了，”阮泽翻起身，“即便再不愿意，也得上战场了。”
“走吧，我的战友。”
接近午夜，路旁的路灯不知是因为接触不良，还是到了它该休息的时候，昏暗的灯光几乎被漫天的飞虫扑灭，朦胧照不亮前路。
路过昨天那颗树下时，阮泽还特意停了下来仔细瞅了瞅，确定那对小情侣不在，才放心大胆走了过去。
手机亮起，班长秉持着一颗操不完的心，兢兢业业和阮泽报告自己收集来的情报。
“今天云清勒令让所有人在十点前回到宿舍，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准出来查看，这是不是准备要杀你们灭口啊？！”
恭喜，你猜对了。
不过阮泽肯定不能如实说，他用了着修饰词给自己言辞润色。
“或许、可能、大概不是哦～”
手机那头的班长看到这个妖娆的“～”，可谓是大惊失色，以为阮泽一下接受不了现实，脑子出了什么问题，立马关切的发消息安慰。
“会长不会的！你看以往那些人，大多只是疯疯癫癫，你家里那么有钱，肯定会治好的！”
阮泽把手机举到容野舟跟前，“你说他到底是单纯的关心我，还是拐弯抹角说我是个只会靠家里人的废物？”
容野舟瞥了一眼，果断下命令：“删了。”
按下删除键，阮泽倒是没多犹豫，反正今晚过后，这里的时间再次重置，到时候这具身体会住进别人，用不同的名字不同的身份，再一次经历他们经历过的事。
看着对话框旁边的红色惊叹号，班长人都傻了，他挠着头想了半天，也没也弄明白自己干了什么事惹到阮泽，怎么就一声不吭地删了他？
教学楼前，佟全面无表情，和沈默分立两旁，阮泽出现的那刻，两人两双眼齐齐盯了过去。
佟全主动迎了上去，在离阮泽半米远的地方停下，把早就准备好的道具递给对方，“希望你信守诺言。”
四五个不同色彩的光球漂浮在阮泽面前，与他上一个任务结束之后，选择奖励性道具时的情景如出一辙。
阮泽随便选了一个，入手之后，环绕着道具的光膜消失，露出它原本的模样。
“……嚯，”阮泽拿在手中随意挥了挥，“这不就是你之前用来砸云清的那把匕首？还是个c级道具，你从哪儿批发来的？”
【道具名称：锋利的匕首】
【道具等级：c（低）级】
【道具介绍：这把匕首很锋利哦！杀鸡的时候干脆利落，让小鸡感受不到一点疼痛，在幸福中成为盘中餐！特香！】
【道具状态：未绑定】
【道具效果：除了锋利一点，好像没其他效果了哦～】
这介绍说得阮泽都想吃辣子鸡了，他咳了两声，让自己看起来严肃一点，“你这道具不太行啊。”
“你运气挺好，”佟全简直无语，“能从一堆a级里面准确挑出唯一的c级。”
阮泽不爽地啧了一声，“谁让你放进去的？你不放我怎么能选到它？”
接过匕首，佟全忍不住翻白眼，“我看你一辈子的运气都用在遇到容野舟上了，活该选个c。”
琢磨了一会儿，阮泽难得没有呛声，反而是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附和对方：“你说得有道理。”
容野舟听着两人的对话，猫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晃荡着，透着股愉悦。
“我说，两位大佬，”沈默在一旁怯怯地插话，“快十点了，我们还不进去吗？”
阮泽在一众道具中挑了个能用的出来，其它通通还给佟全，“你留着保你的狗命吧，容野舟只答应了救姚夏，你可不在他的帮忙范围内。”
佟全有些犹豫，“那你……”
“有这个就行了，”阮泽掂量着手中的苹果，“‘女巫皇后的毒苹果’，可内服可外用，效果一级棒。”
容野舟不放心的叮嘱他，“有危险，记得叫我的名字。”
“知道了。”阮泽应了一声，然后蹲下把容野舟放到地上，将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取下，让对方叼在嘴里，安抚性地拍拍对方的头，“去吧。”
容野舟叼着戒指，深深看了阮泽一眼，随后头也不回的跑进了教学楼，消失在灯光所不能及的黑暗中。
“那枚戒指，是s级的？”
收回视线，阮泽对上佟全期冀的视线，他点了点头，“不过发动需要我亲自动手操作，所以你得拖住云清，而且不能死。”
“我尽量。”
沈默一脸坚定，“我也可以帮忙。”
“不用了，”佟全摆摆手，“你只需要保护好自己，就万事大吉。”
虽然知道对方是在让自己不要拖后腿，但沈默还是有些不甘心，“我一定会帮上忙的！”
阮泽也想劝劝他，却被一道女声打断，“算了吧，就你，顶多充当炮灰。”
来人从夜色走近，两道紧紧依偎在一起的身影被路灯点亮，阮泽闻声望去，原来是童梦晴和林施迤。
佟全拦住两人，“来干什么？”
童梦晴看他，眼中似有讥讽，“明知故问有意思吗？”
“你该庆幸，”佟全冷笑一声，“现在你至少不用跟云清合作。”
“放心，如果真的有这个可能，最后死的一定是你们。”
童梦晴的自信来得奇怪，如果不是任务限制，或许她还是会选择站在云清那边，而且留有足够的手段，来保证自己的安全。
虽然不知道她的倚仗是什么，但佟全依旧觉得她可笑，放着真正的大腿不抱，反而拿着性命去冒险，还觉得别人是在害她。
争执无果后，佟全选择了噤声，垂着手现在一旁，脸上写着生人勿近。
阮泽确定好时间，“云清规定的十点整，走吧。”
没有提前安排过，但一行五人还是自觉地分出了顺序，阮泽走在最前面，然后是沈默、童梦晴两人，佟全断后。
“整栋教学楼一共七层，外加天台，就是今晚游戏的场地，”当落在最后的佟全踏入教学楼时，云清忽然出现在走廊的尽头，一盏暖黄色的马灯在他手中闪烁，“现在是十点，你们有两个小时的时间，来找到‘他’，成功，就有活下去的机会。”
阮泽往前一步，“找到谁？姚夏还是孟瑞？”
云清的眼中映照着忽明忽暗的马灯，闻言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反问道：“你的想法是什么？”
“找姚夏吧，”阮泽下意识摸了摸手指，却摸了个空，突然没了戒指，一时之间还有些不适应，“不然你也不会提前把他藏起来，连容野舟都找不到，费了不少功夫吧？”
“是的。”
云清倒是承认得很快，“所以，接下来你们还怎么打算呢？如果找不到他，就要一起留在这儿了。”
接下来，他不再给阮泽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一挥马灯，成片的火焰涌了出来，沿着墙壁，速度极快地朝几人袭去。
阮泽一边往后退，一边说出自己的猜想：“在顶楼吧。”
云清笑着叹了口气，“还是太容易被猜到了。”
佟全回头，却发现教学楼的大门已经被锁上，他大喊：“快上楼！”
火焰早就淹没了云清，但几人还是能清晰地听到他说的话，仿佛有人搬了个喇叭围着转，妥妥的3d环绕效果。
“不过每一层都有惊喜在等着，希望你们玩得愉快。”
弥漫了一整层楼的火焰避开了楼梯，感受着后背传来的灼灼热气，阮泽擦掉额头的汗，“说得真好听，还什么惊喜，我看就是想变着法儿地弄死我们。”
童梦晴扫了他一眼，“你就是那个只过了一场游戏的新人？”
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阮泽有些犹豫地点了点头。
“是。”
“那第二层你先上去。”
命令式的语气，配合着童梦晴冷漠的表情，一时间让空气都有些凝滞，阮泽只是愣了一瞬，随机反应过来这是让他去蹚雷啊。
“……这么直接真的好吗？”
没理会阮泽的吐槽，童梦晴干脆拿出了一把银色的枪，黑洞洞的枪口离他的头不过半只手臂的距离，阮泽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要反抗的意思。
佟全收到了让他安心手势，静静在角落里按兵不动，只是沈默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着急，一个挺身站到了阮泽前面，替他堵住了童梦晴的伤口。
童梦晴手扣着扳机，“你想替他去？”
“我……”
阮泽一把拉开他，“我自己去。”
“争着去死，新鲜。”
童梦晴嘲讽两人一句，随后把枪收了回去。
阮泽扶着栏杆，缓慢而谨慎地走过楼梯拐角，幽黑的二楼看不清其中情景，他试着打开楼道的灯，灯闪了两下，然后便彻底没了反应。
但阮泽还是借着那一两秒的时间，大致看到了二楼楼梯口的状况，他低声给后面的人传递信息：“有一个大概两米高的俄罗斯套娃，笑得阴惨惨的。”
“别废话，赶紧上去，我们已经浪费十分钟了。”
好心没好报，阮泽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把口袋里的苹果掏出来握在手中，任怨任劳继续往上走。
当他踏上二楼的那一刻，整个二楼的灯光忽然亮了起来！不管是教室还是走廊，统一的led灯，将墙壁与地面照得透亮。
眼睛就要被闪瞎了，生理泪水疯狂往外溢，阮泽赶紧遮住眼睛，然而不等他适应，耳边忽然响起一道小女孩的声音。
“你知道我的妈妈在哪里吗？”
他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夸张的油画脸，大胆的色彩碰撞在白色灯光下显得异常恐怖，如鲜血红艳的嘴唇裂开笑容，明明是画上去的脸谱，却还是蠕动着在说话，如此诡异的东西，却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女孩声音，阮泽这个大心脏都觉得自己快撅过去了。
条件反射地将苹果砸向对方，阮泽靠着栏杆接连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没让自己跌下楼梯，不过这下，他终于看清楚了这玩意儿的全貌，臃肿的身子快两米高，这不就是他刚才看到的那个俄罗斯套娃吗？
套娃见阮泽不回答，还用苹果砸他，似乎是有些生气，它猩红的嘴角拉了下去，做出犹如生气的表情，语气也变得凶狠起来，说话时张开的血盆大口简直要将阮泽整个脑袋吞进去。
“你见过我的妈妈吗！？”
匆忙赶上来的佟全几人恰好碰见了这一幕，佟全惊到失声，只能跳过去一把撞开阮泽。
沈默急忙赶过去查看阮泽的情况。
童梦晴眯着眼看了一会儿，没有试图开枪，她走到套娃的面前，温声询问道：“你是不是想要我们帮你找妈妈？”
“是的是的，”木制的套娃居然哭了起来，哗啦啦的眼泪流得满地都是，然而这样它还不满足，干脆躺在地上耍赖一样地来回打滚，“我的妈妈不要我了。”
套娃脸上的颜料因为沾了水，变得粘腻混杂，然而童梦晴丝毫不在乎，甚至上手温柔地抚摸套娃的头，“乖，不哭，我们一定会帮你找到你的妈妈。”
“真的吗……”套娃停止哭泣，泪眼汪汪的盯着童梦晴。
“真的。”
林施迤躲在童梦晴后面，连忙点头：“真的！我们一定会帮你！”
得到承诺，套娃再次咧开笑容，蹦蹦跳跳围着两个女生转圈，如果这放在真正的小女孩身上，林施迤可能会觉得可爱，可在她们面前的，是一个高大的怪物啊，它每一次跳跃，都连带着地面都在震动。
林施迤闭着眼打颤。
套娃跳累了，在两人面前立定后，又左摇右摆地催促：“你们还在干什么呀，快去找我的妈妈呀。”
童梦晴微笑：“那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妈妈在哪里？”
“我叫matryona，我也不知道我的妈妈在哪里，不过她说过，她会躲在我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
说着，matryona又哭了起来，童梦晴却没有去安慰它，而是用手指缠绕着自己的头发，低头沉思。
matryona蓝色的眼珠中藏着狡黠，视线在童梦晴和林施迤之间来回打转，片刻后，它止住哭声，娇声娇气地朝童梦晴撒娇，“姐姐，我饿了。”
“嗯？”童梦晴回过神，“饿了？”
童梦晴只有一米六，在直立状态的matryona面前，更像一个小孩，matryona往前倾，让自己能和她平视，“姐～姐，我～饿～了～”
童梦晴顿觉不妙，然而此时她与matryona的距离之近，已经不足以留给她闪躲的余地，于是，她毫不犹豫将林施迤扯过来挡在自己的面前。
下一刻，喷涌而出的血浆，糊满了童梦晴的整张脸，虽然此时的她，已经躲到了离matryona两米远的地方。
林施迤的无头尸体，软绵绵倒在了地上。
matryona大口咀嚼着，没两下便将口中的东西咽了下去，它发出欢快的笑声，“谢谢姐姐！”
阮泽呼吸都暂停了，面前的场景已经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摸着自己的脸，刚才似乎有也几滴温热的血落了上来，然而其实什么都没有，那不过是他的错觉。
“真狠啊，”佟全立在阮泽和沈默前面，与童梦晴形成鲜明对峙，“你的妹妹，是不是也用来被你挡枪了？不然云清怎么可能放过你。”
这似乎戳中了童梦晴的痛处，她表情狰狞，“我没有做错！我只是想活下去！”
阮泽撑着墙壁站了起来，他一瘸一拐地朝matryona走去，路过童梦晴时，连余光都不曾多给她一眼，童梦晴却神经质地大叫：“走开！走开！”
她这一叫，却让阮泽停了下来，他面无表情，蹲在童梦晴面前，“林施迤我不熟，我也没有必要给她报仇，但童梦晴我警告你，如果还有下一次，我可以在你动手之前先杀了你，不要怀疑我的能力。”
说完，也不管对方听没听进去，阮泽踩着满地的血泊，走到matryona面前。
“我知道你的妈妈在哪里。”
matryona抹掉嘴角溢出的鲜血，兴奋地追问算我：“真的吗？快告诉我！”
“真的，”阮泽指着对方的肚子，“你的妈妈就在你肚子里，你可以打开看看。”
听到阮泽的话，童梦晴倏地抬起头，双眼发光，“套娃！”
matryona应声，然后语调欢乐地纠正她：“我有名字哦，我叫matryona！”
它照着阮泽所说的做，真的将自己的肚子沿着连接卡槽分开，失去支撑的上半身随即掉到地上，而它的体内，是一个一模一样的套娃。
小一号的套娃从matryona的肚子里跳了出来，刚好落在matryona的旁边，它扯出一抹狞笑，“好久不见，我的宝贝matryona。”
matryona滚到套娃的脚下，亲昵地叫它：“妈妈！”
阮泽看了一眼佟全，后者读懂意思，赶紧带着沈默跟上了他的步伐，捡起掉在地上的苹果，三人趁着两个套娃叙旧的时候，成功踏上了去往三楼的楼梯。
童梦晴自然懂得察言观色，立即跟在他们身上，也踏上了暂时安全的区域。
matryona和它的妈妈目送四人离开，然后拖着林施迤的尸体，随着一盏盏灯的熄灭，消失不见。
“十点二十，还有一个小时四十分钟，得快点了。”
佟全率先冲上了三楼，还是和上次一样，所有的灯光亮起，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居然是个蛇人！
上半身是丑陋的人，下半身是丑陋的蛇的那种蛇人！
然而这次，对方并没有提什么要求，而是直接高举着一把三叉戟，速度极快地朝几人爬行而来。
银色拖尾的子弹擦破它的皮肤，没有造成有效的伤害，却成功的激怒了蛇人，童梦晴脸色沉着，又连着开了好几枪，总算是有一颗子弹突破了对方厚厚的防御，墨绿色的血溅射到墙壁上。
沈默拿出一根指挥棒，嘴中默念启动口诀，一道灰色的光团没入蛇人的体中，它的速度瞬间就慢了下来。
阮泽手虚虚一握，一把唐刀出现在他手中，他试着挥了挥，果然还是有些沉重，但影响不大，配合着佟全的进攻，很容易便砍下了行动迟缓的蛇人尾巴，也不知道这唐刀有何玄妙，竟然没有沾染上一滴墨绿色血液。
自己用了八颗子弹才在蛇人身上留下一点伤口，而阮泽手中的那把刀，却能将它的尾巴齐齐斩断，可见等级之高，肯定是她之前没有遇到过的。
童梦晴艳羡之余，也多了几分嫉妒。
“容野舟的刀能单独给你用？”
有了这把刀，蛇人撑不过两分钟，就被三人联手干掉，阮泽手一松，唐刀化作光点消失，他点了点头：“他说可以。”
“容野舟本身就是道具，”佟全震惊不已，“他使用的刀也应该是他的一部分，为什么能离开本体？”
“哦，我问过他，”阮泽走上楼梯，“他说这把刀是s＋，不受规则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