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立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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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孩子洗菜，杨姝颖帮着做一些左手不用沾水的活儿，一边问说，“嫂嫂，我请您帮我做的棉袄好了吗？”天渐渐凉了，山里更冷，别的没有，她就为孙阿婆和欣欣各做了一套棉服。
“好了，就在那窗户边挂着，我得等你看了，才能打包寄出去。”唐小惠说着又叹了口气说，“你这孩子，事事为别人考虑，你自己可怎么办呢！”好人难做！
“不过一件衣服！”杨姝颖笑道，“那嫂嫂，我去看看啊！”说着往那边走去。
杨姝颖看完觉得很是漂亮，直接包起来扫了快递信息，和其它要寄出去的快递堆一起，等着快递员上门取件。
“嫂嫂，我看过了，真漂亮！我刚刚包起来，贴好快递单子了。”杨姝颖回来说，“嫂嫂受累了，洋哥让我对你说，要保重身体，孩子们都需要你！”简单的一句话也很能温暖一个受冻的人！
唐小惠闻言，手僵了一下，片刻才小声问，“他真这样说？”他不恨自己了吗？
“真的！”杨姝颖猛点头，“我是那种胡说的人吗？明儿一早我去看洋哥，就跟他说你这几天去看他，保管他准高兴！”
“真的吗？”唐小惠盯着杨姝颖的眼睛，目光灼灼。这么多年了，他不想见自己，自己也不敢去看他……
“必须是真的！”杨姝颖笑，“嫂嫂你要是不放心，明早我看过洋哥，再给你打电话！”
“欸，好，我等你！”唐小惠激动得有些手足无措，都说金诚所至，金石为开，自己总算也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唐小惠放下锅铲，紧紧握着杨姝颖的手，激动道，“小颖，嫂嫂谢谢你！一切就拜托你了！”
韩川人到甜品店，才想起早上杨姝颖说过：不用来接我……
朱琳正打扫，看到有人走近，抬头一看是韩川；想起白天看到的协议内容，尽管是杨姝颖自己要签的，可还是觉得非常生气，因而语气不大好道，“小颖不在！”你哪儿凉块，哪儿待着去！
“谢谢！”韩川道了声谢，转身离开甜品店。
朱琳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更气了：什么人嘛，看到我一个人辛辛苦苦的打扫，他没点自觉把他老婆那份活给干了吗？生气！
韩川更生气，到家好久也没见杨姝颖回来，眼睛盯着手表，分针指向十二之前，入户门开了，伴随着杨姝颖软糯的声音，“小爹爹，我回来了。”
真是有再大的火也不好朝女儿发，“去哪儿了？”韩川声音有点冷，装出来的。
“去小惠嫂嫂家了呀！”杨姝颖一边略显吃力的单手将箱子从玄关拉上来，说，“早上我跟你说过的呀，小爹爹你忘了？！”果然年纪大了忘性大！
我还没老年痴呆！韩川默了默，“哪儿来这么个大箱子？！”
“我去我妈妈家拿衣服了呀，”杨姝颖抬起头，笑盈盈的看着韩川说，“明天开始就穿长长的裙子，保证不会露出膝盖！”表情看上去颇有些自豪：看我多乖巧听话！说着笑道，“我先把东西放到房间。”
韩川端着酒杯，倚在她卧室门口的墙上，偶尔侧头看她，问，“今天换药了吗？”
好像忘了，杨姝颖撒了个谎说，“换了！”收好东西，拿出打印好的协议，一式两份，恭恭敬敬的捧给韩川说，“小爹爹，请您过目！”有什么地方需要改的，您随意！
什么东西？韩川狐疑的接过那两张纸，看了看：格式、用语非常专业！再看内容：还真是不占自己半分便宜，说到做到！不过同样的，自己也占不到她半点便宜！
“怎么样，小爹爹？”杨姝颖仰着头看韩川，“要改吗？”
韩川把视线从协议上挪开，看杨姝颖，沉默。
“改吗？”杨姝颖瞪大眼睛等韩川的回答。
被盯得没办法，韩川别开眼说，“我先看看，你把药和纱布拿来。”
“哦！”杨姝颖去卧室拿来药品，递给韩川。
“放桌上！”韩川受不了她的迟钝，明明有时看上去很机灵的，同一个人为什么能拥有截然不同的的两面，真是让人费解！
杨姝颖从善如流的将药品放在桌上，将手放到身后，规规矩矩的站着。
等了半天也不见她伸手，韩川无奈道，“把左手放在桌上！”你要是我的下属，早被我流放爪洼了！
“啊，哦！”杨姝颖讪讪的伸出左手，搁在桌面上。
韩川才要抬手，眼睛盯着她那纱布，这个结还是自己早上系的，问，“中午什么时候换的药？”
“啊？”本来就忘记了嘛，杨姝颖只好随口说，“不记得了，反正就，十二点多吧！”下一秒发出一声惨叫，“啊！疼！”
韩川攥着她的左手手腕，让她无处可逃；一根手指戳在她伤口上，并没有多用力，但疼是肯定疼的！
“疼疼疼疼！”杨姝颖疼得直跺脚，“小爹爹你干嘛，疼死我了！”
“今天换药了吗？”韩川再问。
“忘记了，忘记了！”杨姝颖疼得没心力再去撒谎，期期艾艾说，“忙起来就忘了，没事的，早上不是换过药了吗？”不用这么严格吧？再说换药不是会疼的吗？
韩川松开她，杨姝颖立马将左手缩回身后，与韩川保持着安全距离，谨慎的看着他。
“手放桌上！“韩川盯看她，说，”不许对我说谎！“就该给你好好立立规矩！
“知道了！“杨姝颖眼泪汪汪的将左手平放在桌上，低着头不说话。
韩川小心翼翼的去掉纱布，那掌心赫然露出一道可怖的伤痕，看上去，像一条爬在她手心上的蜈蚣，很疼的吧！平谦说这缝了十几针，她自己也是真觉得疼，昨天才会吃掉一板止疼片……
“好了！“韩川语气温和了许多，说，”药要记得换，手不想要了吗？“自己照顾自己都不会？
“知道了！“杨姝颖眼角还衔着泪，小声道，”一时忙忘了，又不是故意的！“这么凶做什么？
“我不是让你先休息几天，等伤口好了再工作吗？“韩川看她。
“我右手没事啊，又不是病得起不来床，为什么要休息？“杨姝颖顶嘴道，你生来就财务自由，你以为人人像你一样命好吗？想了想又觉得，投胎也是技术活，那就是，自己技不如人，没什么可抱怨的！
听上去，招个像你这样的员工也不会太亏——大有死都要死在岗位上的抱负！韩川如是想着，那就不用流放爪洼了，回来吧！
“协议你还看吗？“杨姝颖是个急性子，今儿不签她会睡不着觉的，于是绕回卧室拿出笔和印泥，一边签字一边说，”我先把我的名字签上，不需要改的话，我这边手续就齐全了，我也就不欠你什么；要改你再重新打印来，我重新签字。“
不欠我？你倒是撇得很清！韩川如是想。
协议下方，杨姝颖居然一连摁了右手五个手指印，抬头对韩川说，“你放心，我五个手指都给你盖上，你不用担心我狠心起来剁掉手指来坑你；除非我右手都不要了！“
服了！韩川愣愣的看着杨姝颖，没见过对自己下手这么狠的！连自己都不放过，这大约就是奶奶高看你的原因了。
“小爹爹，我手上有伤，也不能喝酒，那我去睡觉了。“杨姝颖收起印泥说。
韩川点头，说，“手不要碰水，也不要磕着、碰着，洗衣机给你装好了！“
说到这里，杨姝颖又开心了起来，有位年长于自己的男士关心自己，真好！她不怕承认自己就是有恋父情结。抬起头微微笑的看着韩川，说，“谢谢小爹爹，晚安！“
“晚安！“韩川抬起右手，手掌在杨姝颖头顶放了一下，”去睡吧！“
杨姝颖乐呵呵的去了，关门前还不忘对韩川笑笑，恋恋不舍的甜。
清早，韩川起床做早餐时发现杨姝颖的卧室门是开着的；他敲了下门，没人应，便走进去看了看，房间很整洁，被子枕头摆放得很可爱，墙上那女巫依旧在凝望，风中有淡淡的清香，阳台上的衣裙随风飘舞，阳台角落里那个草头娃娃，头发已经长得很长……
这么早，上哪儿去了？韩川走到餐厅，餐桌上留了一张纸，上写着：小爹爹早安！我今天要赶早去看柳汉洋哥哥，太早就没打扰您。祝您今天一切顺利！
其实，杨姝颖是故意没有提前请示韩川的，要解释的太多，而且，万一韩川非要送自己去可怎么办？他那样的人，去监狱，合适吗？
韩川放下纸条，心里一阵气闷，他本想着今早再熬个营养粥给她喝，结果人家压根不给机会；想着连自己吃早餐的心情都没有了！
此时，杨姝颖已经见到柳汉洋，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洋哥，小惠嫂嫂过两天来看你，我今天没带多少东西来，等嫂嫂来时，她给你带上！”挺好的吧？
果不其然，这次柳汉洋没有拒绝妻子探视的好意，沉默片刻才说，“也不缺什么东西，不用太麻烦！”默认了！
“知道了，就是一些吃的、穿的！”杨姝颖笑，“对了，叮叮学了针线，在你的棉袄上绣了一棵青松，等嫂嫂带来了你就看见了！”笑，“噢，还有棉鞋，上面绣了竹子！”很能干的小姑娘呢！
柳汉洋也笑，瞥见杨姝颖的左手，问，“你受伤了？”怎么回事？
杨姝颖没有隐瞒，把事情大致说了下。
柳汉洋的脸色渐渐阴郁起来，说，“如果他再敢欺负你，你警告他，老子想做没来得及做的生意，他们那几个王八蛋是实实在在干了的，他要再敢对你起歹心，老子死也要拉他们垫背！”
什么意思？杨姝颖盯着柳汉洋的脸，想问但不能问。
“五年都过去了，十五年也不是无期徒刑！”柳汉洋看着杨姝颖说，“你放心，我会争取立功，早点出去；”顿了顿又说，“你要学会保护自己，任何时候都不要一个人去见他们，你是个女孩子！”动起手来，你一点胜算都没有！
“我知道！”杨姝颖郑重的点头，说，“以后我不会再相信他们了，你放心！”
“好了，你回去吧！”柳汉洋说，“跟你嫂嫂说，不用带太多东西，还有，别让孩子们知道……”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有一个劳改犯父亲，让他们觉得低人一等！
“我知道的！”杨姝颖点头，“嫂嫂也知道的，嫂嫂央了隔壁庵堂的奶奶帮忙照看叮叮和铛铛，明天一早就来！”你放心！
“嗯！”柳汉洋点头嗯了一声，他心里也是期待这次见面的吧，已经五年了……
杨姝颖出了门，立刻就给唐小惠报这个喜讯，要她明天早点来；唐小惠欢天喜地的应下了，又有些不知所措道，“小颖，我想打扮得好看一点，但是汉洋他看见，会不会说我太花哨，会不会想我在家里是不是不正经呀？”高兴糊涂了！
闻言，杨姝颖笑，“嫂嫂您这是怎么了？”笑了笑又说，“那我给您出个主意，您就穿之前洋哥买给你那件衣服，好不好？”
“好好好！”唐小惠连声答应，“小颖，你真是我的福星，是我们家的福星！”
杨姝颖笑，“嫂嫂您把我夸得，都以为自己真是天上的神仙了；好了，您忙，我先去店里了！”
“欸，好，你路上注意安全！再见！”唐小惠说着挂断电话。
“记得换药！”韩川给杨姝颖发了个信息，才将手机放下，然后立刻就要骂自己犯贱，一副老妈子相！只是，想起她喊自己小爹爹的模样，瞬间又觉得心里异常受用。
韩川家里只有堂弟、表弟，没有妹妹；外婆家倒有个表妹，可她和自己并不经常呆一起，不过逢年过节时走走亲戚，关系再亲近，也没到同住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地步。
因此，渐渐的，韩川对杨姝颖越来越上心；早起时，会等她向自己问好：韩先生\/小爹爹，早上好！离开家门前，会等她说：祝您今天开心\/一切顺利！晚上又会不自觉的盯着玄关，等她开门说：韩先生\/小爹爹，我回来了！
“韩梓晨那个瘪三真是惯会见风使舵！”郑元彬气呼呼的走了进来，说，“他前面抢了我们的案子，又破罐子破摔，我当他只是为了恶心咱们，谁知道，人家放的线长着呢！”
韩川抬眼看了表弟一下，继续说！
郑元彬重重坐下，面对表兄说，“K-St被我们收回来之后，韩梓晨也不知给大舅舅灌了什么迷汤，K-St就到了他手上；后来K-St被韩梓晨以二、八分成的比例放给了p集团，我们简直是赔本赚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