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博士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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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041 博士人类
彩虹翼的意思是深夜尾行。但参考昨天的境遇，逄丹不认为这是好主意。
从目前为止的观察看，相貌猥琐的光头博士还是人类，举止上就算不正常也会被当成天才的怪癖。
那个酒蒙子马蒂奇看起来根本不是来给局长领导站场的，也不是来搜集情报的，他切入人群中，畅饮酒池里，用的不是大肚杯不是直口玻璃杯是马背上的民族喜欢的粗瓷碗，碗身扁平，200ml的容量，每次往里倒的时候都要撒下来一大半，真跟拍戏水不要钱似的。
“老流氓有他的智慧吧。”逄丹看到那看似豪迈的酒场作风，却在挥斥方遒之后撒掉一大碗的表现，嗓门大天生带优势，可以在啊哈哈的语气词里把质疑的声音都压下去。
他不仅喝不醉，还在观察酒席中每个人的脸色和性格。这就是老江湖了，加上他看人的眼力，真的适合当警探，暗探。
在不喝酒的人群中像骄傲的公鸡一样装模做样地走一圈之后，逄丹收到了他途中抛到饮料杯子里的字条，“博士。”
场中的博士只有一位，埃德加·获·阿廖沙。意思是这个人不能放过，要跟踪他。
极细的声音从耳边传来，那是彩虹翼，吉普赛占卜女一样的装束的女孩低语：“这个世界存在有你想要知道的真相哟~那样一小部分，我希望你要带着一丝丝热情面对生活，不要整天想着活着很累的话题。”
在这个场合突然说这些太不合适了吧？但诚如女孩所言，逄丹看到多么欢快的场景也不会高兴了，发自心底的、由衷地喜悦。
有任务就去任务，在没有自由切换变身的前提下逄丹没有嚣张地去想逮个人渣杀杀。打三碧池他和彩虹翼都差点双双翻车。但人生的意义在于冒险啊，没有家的怪物就更要了。
看到猥琐博士借口不胜酒力不会社交自个溜走的时候，逄丹拉上..是彩虹翼拉上了他，经过昨天的事态，逄丹不希望唯一陪伴他破碎的心灵到今天的女孩再出事了，打算一个人单干，但赫丽斯的手主动抓上了他。
“酒场不带女伴一起行动的绅士是会被骚扰的。”脱下大罩衣的她说。“从某种意义上看，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我们丢不下彼此。”
只有承认，而且，兵贵神速，没有跟踪经验的人来说，一分一秒都在漏掉机会。逄丹没有多想，牵起女孩的手，你匆匆走进地下道。
因为这里的夜晚不属于人类。每一个宾客都要在城市里四通八达的简易地道里头离开，木质涂层的墙壁招惹了白蚁和老鼠这样的大敌，一般都是凑齐四到五个人为首的点起火折子，互相拉着手一起离开，慢慢的黑夜，火光和散发热量的手掌给人类以战胜黑暗的勇气和希望。
逄丹这一批引路人是娜拉，一个发红色头发的凯尔特人，他从遥远的北海那里迁居，孤僻的埃德加博士在人群的外面，坚持靠在娜拉背后，不和任何人握手。
如果不是出于看不起贫民的贵族矜持感的话，那就是他有皮肤病？他身上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能看到藏在袖子里的半机械臂的逄丹倾向于第三者，那个老鼠般狡诈还有隐藏目的伪饰过的干净的眼神很能说明这个家伙一定是反社会倾向者。在学校里被这种人噶过一刀的逄丹很有判断这方面的经验。
“都是去东屋卡夫卡猎场的吗？”队首的娜拉回身问着，等待十个呼吸时间之后，她转身头前引路，这样的工作报酬不低，但有很多职业要求：你要在弯弯绕绕的狭窄交汇的地下过道里凭借墙边或对或恶意涂改的标记中准确判断自己要带的路。
而且引路人就是火把本身，是火炬的支架，和高举奥运火炬的希腊少女一样神圣，身后没有大动静不得回头，对话都是背身进行，因为突然回头停顿很像迷路的行为，容易引起后面人的恐慌。
火把在暗处行进，娜拉随手点燃了墙壁上的煤气灯，这也是职业要求，然后这个收入不菲的穿着连身套裙裹着头布的刚成年女人举着火柱，在小通道尽头处提醒了一声，接着她蹲下，慢慢跳下一米的高坡。后面的人陆续跟上。
下面就是地道小火车了，供应不起内燃机消耗的城镇采用了蒸汽动力，采煤工在城市里干着最辛苦的工作，挣着微薄的收入。
这儿只有几个煤工，负责运送和日常维护，迎面而来的安全帽真的只能看到他的帽子，他整个人已经熔入了煤场的形状，生活和接触的最多的东西就是煤，地上黑黢黢的人心改变了他。
娜拉简单地和管道工说明情况之后，这个煤工扳动了小铁轨，之后四五个宾客鱼贯上车，车钱是请客的家伙预付的。
逄丹始终盯着前排那个东张西望的老光头，这个反应太不自然了，真的是社恐吗？
赫丽斯轻轻敲了一下他，果然每个人心理都有临界点的，光头博士发现了他，回头冲他龇牙一笑。
好像毫不意外地在东欧看到一个异乡男孩的神情。有点想让人上去打他，但是逄丹不是一个人，和他挤一个座位的赫丽斯极大地占用了不大的空间，逄丹看着眼前伸过来的火车头，默然无语。
暴露自己的到底是我还是你？这个身材，平衡不好，模特体育都干不了；太显眼，特工也难找。流落街头当太妹是有原因的，我信了你的邪。
跟幼稚园时期游乐园里的弯道小火车类似，只不过有点呛人。逄丹注意到那个光头博士回头，朝他打了个眼色。
媚眼抛给谁看呢？谁还不是柯镇恶看我眼色行事呢！逄丹只当没看见。
预感到老王八蛋会搞事，逄丹掐掐女孩的手，后者心领神会..两个人不该坐一起的，侧向我只能看到超规格的篮球！还挤我！
为了行动方便，逄丹只能渣一点，淅淅嗦嗦地一点点拔出身来，小心地站在座位后面，引起后座大叔的惊呼。
全靠臂力腿力承载，脚下就是链接的轴承和滑轮，往前看..拐弯处蒸汽机车冒出了不自然的火星！
“准备跳车。”逄丹在女孩耳边轻轻说，至于另外两个上了年纪的夫妇..三十迈的速度说快不快，但卡牌变身有两三秒延迟，真不一定救得下来。
果然变故如预料中发生了，整个只有五节的小火车被燃烧军团绑架了一样，车身全是油油的绿光，前方全部看不见了，这火焰一样的东西在车身燃烧一样蔓延着，臭气熏天。
“是生命病毒！”彩虹翼捂住口鼻，后座上中年夫妇还有最后的一对半大孩子已经直咳嗽了。
逄丹在无语中变成了目前唯一能激活的Kiva形态，烧起来的车辆瞬间超过了五十迈，感觉是在向地狱冲！
理论上可以跳车的，但中年夫妇没有营养没有那个体能，年轻孩子没有勇气吓得在抱头大哭。
真糟糕啊~又是良善者流泪的世界，逄丹可以抱着两个孩子跳车，可是那将使他失去追踪的机会。他看了一眼女孩，赫丽斯瞬间会意，她长出了火红的翅膀，如同实质的凤凰羽翼让哭泣的孩子平静下来，包括那对惊慌的老夫妇一起，羽毛卷走了四个人，在扑打中升空，在一侧落地。
逄丹直接开大脚，那个光头还有队首的娜拉，那个拉丁裔司机居然也都瘫倒了，蝙蝠的虚影出现在踢中的地方，没有用全力的逄丹直接挑翻了行进中的小火车。
车上三个人...应该说是两个，那个拉丁裔的司机直接是个蜡像，两人一假人栽了出去，老光头磕破了脑袋，正捂着呜呜叫唤。
逄丹走上前，查看那个假人。赫丽斯口中的生命病毒这种雾气正是从假人头部泄漏出来的，也就是说这个一直以来以为的司机上车之前还和他们摆手的家伙..只是一个毒气罐子，还是说途中被换掉了，从两种意义上来说，紧随其后的位置上坐着的娜拉最可疑。
但是老光头埃德加博士一定不是好人！凭逄丹的预感来判断。那就有了..
出乎意料地，也在情理之中的，救下这些人的彩虹翼首先被人类排斥，那对老夫妇对着她背后张开的足有两米宽五米多长的眼睛状的羽毛指指点点，虽然疲惫的女孩落地的一秒就收了回去。
后面就是逄丹了，先发难的是娜拉，尖叫的嗓音很容易成为目光聚集的焦点，之后娜拉一句吸血鬼男孩就解释不清了，反正Kiva的皮就是传说中的那种生物，逄丹总不能说我借的皮肤，给外国人普及一下画皮的知识。
老光头利用自己的身份地位给事件下了定音：“他们是混入人群的黑夜里的怪物！我们得赶紧通知镇长，他们试图绕过规则对居民进攻了！”
这就是大事了！惊慌中的几个人刚刚缓过心跳，自然就认同了这个说法，眼前的男女都不是人，难道否认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吗？
连两个畏畏缩缩想向漂亮大姐姐道谢的孩子都恐惧地看着他们，没有受过良好教育的孩子试图用大声的辱骂来给自己壮胆。
“嗤——”逄丹笑了一声，娜拉和老光头都有问题的话，再开一脚就是了，逄丹心意变化后，卡片自动出现在手里，手被彩虹翼拉住。
“你要...这样做么？”女孩看着他，等着回答。
事实已经捏造成功。杀了老光头远远不够，还要杀了在场所有人，他们才能够在这个城市和平生活下去。因为之前没有蒙面，恐惧让场中人记住了他们的脸。尤其是彩虹翼，不用画名图影也找得到。
“哈哈哈——我们是怪物呀，怪物不该.”女孩捂上他的牙口。
“没人说你是怪物，生命有很多种形式，你可以不是人类，仅此而已。”彩虹翼拉着他，“走吧，暂时去市镇之外的地方。”
“他们还要入侵城市？”中年夫妇窃窃私语，孩子愈发不安。
“走了。”女孩平静地看着他，脸上是天真的颜色，和哪位圣职说的一样：温柔是这个圣灵的果子，可逄丹不信世俗的宗教。
他很想回身踢一脚，但还是在女孩的牵引下走开。埃德加博士看着他，露出诡秘地笑容。
数着手表上的时间，在那对男女离开的十分钟后，光头埃德加发出有趣地低笑，娜拉垂下了头，而那对中年夫妇和他们的孩子，皮肤已经异变成灰黑色，长着细密的绒毛。
博士拿出一个开着漏孔的白罐子，依次往四人身上喷洒一点，那几个傀儡就跟着走了，包括行尸走肉般的娜拉。
“我们回家。”埃德加笑着说。
另一边，赫丽斯拉着他在弯弯曲曲地矿坑一样的走道里，带着他散心。
其实没有必要，被污蔑什么的已经很习惯了呀..想到童年被亲戚带来作为礼物的兔兔和鼠鼠们，最后又被妈咪和爹地逼迫着亲手杀死，说自己虐待他们杀掉才是成长才是放生...其实虐待动物的另有其人，成长是一定的，放生..也算是放生吧，死亡未必不是幸福，对于那些小动物来说往往是新生的开始。
沉默的气氛里女孩也不说话，只是带着他转悠，逄丹干脆停下来，不是不领情，而是怕迷路。
曾经遭遇的现实被迫让他行动和思维从美好旖旎的期盼中挣脱出来，变成行动派，变得更现实。
“不用安慰我，我又不是孩子，你说十六年前我搞出了大事，那我该是个大叔了。”
“你真的不在意吗？”女孩问着，用手指敲着他的心口，“不要说没有人心这类的话，只是这一刀扎的很浅而已，比起你之前没有愈合的伤口而言。”
你这一刀更狠！要不是她是太妹逄丹就像受伤的狼一样咬上去了，原本那些地方都没有知觉了你偏偏.....？
“不要妄想一个人背负起一切啊，逄丹。”女孩转过脸看着他，“那个生命病毒要起效了，到时候他们就不是智慧生命了，我们追上去，你杀给我看？”
太妹果然想一出是一出吗？我都找不到来时的路了，你就能...还真能。
四周悄悄开放了小花。金色的迎春，盛放在严寒没有光亮的地下隧道里，女孩摆着手，她们也向逄丹打着招呼。
..花儿对我笑...都不是孩子了，有必要这么暖吗？但是逄丹还是接受了这份好意，他握着女孩的手，向着指示春意的花所代表的方向前进，向那个撒毒的博士外表酷似人类的家伙宣战。
在甬道指示方向的尽头，是建在高坡上的木屋。先来这里的埃德加博士像回家一样开心，两面是垫着砖的护墙，中间是通向市外的羊肠小道，路的前头是没有一千人组队不敢探索的巍巍高山。
光头对着Left路标的箭头方向用脑袋贴上去，一拱。
那字母串接触到他的头油后暴躁起来，翻转成了tfeL的字样，薄膜电网，箭头向上。
老光头露出微笑来，娜拉走到他身前，双膝跪下，一个接一个，五个人畜踩着姑娘的背部往上走，真的有一层淡淡的薄膜在他们脚下，最后跟上的是娜拉，她匆忙地向后看了一眼，丢下一个果核，迈步跟上她的主人。
“村落有消息吗？”从木屋顶上下来，埃德加对着周围的草丛问着。
“攻不进去，我们需要你的药。”一个咬着舌头的怪物闷在草丛里，孩子没进去看不见的长草里藏着的貌似不止一个。
“药？那要等了，十天半个月都等不起.”
“等得起！”一片鼓噪。
“好吧，亚种们！”埃德加作出无奈地表情，推开木屋进入他的实验室。娜拉跟在新的四名受害者后面，神色紧张。
“就是这里了。”迎春花在通道口停歇，他们来到了地面，花卉们在闪耀中化为星点。
“那间屋子么？感觉很近，又感觉很远。”逄丹伸出手，怀疑自己有了错觉。
“他是科学家啊，”赫丽斯叹息着，“不管他人品多么地差，你不能否认人家的才华。”
“他不配称为科学家，因为他根本没有家，那个木屋只是他的坟茔！”一直没有退出变身的逄丹握着拳头，“确认生命病毒不可逆吗？”
“喜欢人体实验的人会想着把实验体变回来吗？”女孩一句话撩起了逄丹的怒火。“过来看，这是个机关。”
牌子上写着Left，指着的左边是磊起来的砖石墙。
“这儿有薄膜电网，不要莽撞，逄丹！”女孩拉住了要跳起来踢一脚木屋的男孩，“我们要完整的木屋获取其中的信息。”
彩虹翼成功拨转着标牌让Left变成tfeL，她看着上方亮着灯的木屋：
“那个地方离我们只有五十米，我们赌一下，赌光头埃德加没有功夫看窗外，正在摆弄他的新收藏！”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逄丹有点疑惑。
女孩亮出手上的果核，没啃干净的半截苹果上刻着
“tfeL”和“博士在地下实验”字样。
你不是人！呜呜x﹏x你不是人！
谁惹你了，嗯？伤感虽然是美丽的金秋，它终将逝去，但~你可以通过泪水留住它。
我怀疑小妹在说你。
嗯~不要这样啊~她们打架，看着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