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哀吾生之须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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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下，江九浪站在飞剑上，疾驰中，看着下方的山坡，郁郁葱葱的树林，和偶尔路过的铁轨。
在晚风的吹拂下，整个人心旷神怡。
以目前御剑飞行的速度，可以，超过音速，但还是没有他运用五禽戏心法，在地上借力跑来得快。
不过，战斗之时的短时间爆发，和长时间飞行不能相提并论。
御剑飞行可以长时间保持稳定的速度。
即使现在这样飞行一个时辰，消耗的真气也不过十之一二。
这固然有他真气浑厚的原因，但另一方面，御剑术本身就是一门探究如何极致利用气与神的学问。
同样质量的真气，御剑术却能将其发挥出更大的威力。
就好比同等质量物品间，化学炸药和聚变反应的差距，虽然以江九浪目前的御剑术造诣，做不到这么夸张的效率罢了。
“以前没有注意，这星空，还真是漂亮啊。”江九浪御使飞剑放缓了速度。
从乡间树林上空仰望，看到的星空清晰无比，如同宝石点缀夜幕。
特别是银河区域，一条乳白色的光带横跨星空，深邃神秘。
江九浪眼睛微眯，御剑术心法运转，剑尖斜指天空，整个人几乎要与地面平行，却没有掉下去的迹象。
心念一动，音爆声响起，飞剑载着他直冲云霄，向着星空飞去。
狂风在他的耳边刮过，呼啸不止。
看着下方的地面不断远离，很快，他就跨越了对流层，到了平流层。
穿过绵延不绝的云层，江九浪放缓的速度，在飞剑继续朝着上方飞行时，欣赏着四周的风景。
透过这稀疏的云层，他还能看见下方城镇的灯火通明。
高度不断攀升时，正在欣赏夜景的他仿佛感知到什么：
“那是……客机?”
轰隆声传来，江九浪看见一架客机从远处飞过。
心念一动，飞剑改变方向，朝着客机方向飞去，客机最高时速不超过一千公里，以他飞剑的速度，很快就赶上了。
江九浪与客机平行时，机舱内，一个小孩透过厚厚的窗户玻璃，看着外面惊呼：
“妈妈，外面有一个人在飞。”
小孩一边说着，一边摇晃着他旁边昏昏欲睡的中年美妇。
但江九浪只是同行了十几秒，就改变了飞剑的方向，向着上方继续飞去。
“你这孩子，哪有人在飞?大晚上的，你能看得清楚什么?”中年美妇被他吵醒，往外面看了一眼，轻声斥责。
小孩面露委屈：刚刚他明明看见有人在外面飞嘛……
两分半钟，江九浪就已经跨越臭氧层，到了平流层顶端，这里已经是距离地面五十公里的地方，空气稀薄，低温寒冷。
继续往前飞行，跨越平流层，中间层……他已经逐渐能够看到这颗巨大蓝色星球的轮廓。
去往外太空，人类的身体无法生存，需要面临三个问题：
低温、辐射、真空环境气压差。
江九浪默运武学心法，真气流转全身，防止热量散失，浑身穴位能量场点亮，阻隔外界辐射。
真气流转四肢百骸，平衡自身体内气压，避免因为外部气压变化，被自身气压差挤爆。
虽然他的身体已经足够强韧，即使面对气压差，也不会有直接爆体的风险。但气压从内部挤压细微组织，还是会感觉不舒服。
而真气调节自身的气压，就是一个很好的方法。
即使是这样，江九浪也会面临缺氧的问题，不可能在缺氧环境下久待。
以他目前的闭气功夫，也就能在无氧环境下待一个多小时吧。
毕竟，他目前仍然属于有氧生物的范畴。
大气层的范围很广，现在的他，仍然不算彻底飞出大气层。
但在他的下方，已经能清晰的看到，下方这颗巨大蓝色星球的弧形轮廓。
散发着蓝色光辉的巨大轮廓，美丽、富饶，充满着生命气息。
看着下方的巨大蓝色星球，江九浪凝视良久，心中思绪起伏。他转头望向斜上空：
“如果继续往上，就要接近卫星了……”
看着后方深邃无垠的星空，江九浪内心深处再一次感受到了自身的渺小。
体会到了900多年前，苏轼游览赤壁时的心境：
“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
“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
只不过苏轼九百多年前游览的是赤壁。而自己，是站在了青冥之上，俯瞰这颗蓝色星球，回望那深邃无垠的星空。
苏轼“挟飞仙以遨游”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而自己如今，虽不能和神仙同行，却已经能和仙家一般，出入青冥，遨游三山五岳，五洲四海。
想到此处，江九浪不由得心神激荡，浑身强大的气势散发。
若是虎豹之类的生物在他身旁，必然会在感受到这股顶级掠食者的生命本质后，战栗瘫倒。
御剑术最初在古籍上，只是古人一些关于气与神运用的探究，但如今却被他日复一日刷熟练度，一步步升级，到了如今这境界。
其他武学继续升级，定然也会有种种不可思议的能力。
今日御剑而行，他日冯虚御风，丈量天地。
“人之一生，当如是。”江九浪看着黑暗深邃、却又有繁星点缀的星空：
“哀吾生之须臾吗……”
“不，我这一生，绝不满足于此。”
他原本只是芸芸众生一员，一个平平无奇的高中生。
但因为主神空间的崩塌，有了如此际遇。他猜想，自己的穿越，也有可能是受空间崩塌影响。
现在，自己这一条小小的过江之鲫，却有了拥抱星辰大海、探究宇宙奥秘的机会。
他绝不满足于此——
他想去看看宇宙中的创生之柱，在那些以光年计的宽广星云中遨游；
想亲自看大大小小的行星、恒星在越过洛希极限后吸引碎散的景象；
他想要超越光锥，超脱时间、空间、现实……
突然间，一股强大的气息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那个方向是……月球上传来的?”他转头看向月球上的动静。
明目功心法运转，月球那坑坑洼洼的苍凉表面，清晰地呈现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