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梦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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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千叶懵逼了几秒后，决定求助于系统，“系统，在不在？”
几秒后，略带困意的系统声响起，像是刚醒般，“宿主，你有什么事……我曹！！！！”
画风突变。
周千叶弱弱道：“怎……怎么了？”
系统似是环顾四周，许久后才震撼道：“原来我还有这个功能……没想到我真是个宝藏系统。”
周千叶：“咳咳，说重点。”
他可算是看出来，这系统八成是个迷糊系统。
系统回过神，语气依然残留着惊叹，“抱歉宿主，这依然不能告诉你。”
这话十分熟悉。
周千叶黑线，“你不会打算让我继续探索真相吧？”
系统：“恭喜你，答对了。”
周千叶沉默，再次环顾四周，弱弱道：“那我还能回去么。”
他一点都不想穿越到这种奇奇怪怪的地方。
系统沉默，道：“等你醒了就能回去了。”
周千叶：“？？？”
这和他醒不醒有什么关系……
刹那间，火光转瞬即逝，一个突然闪过的念头冒出脑海，周千叶哆嗦着手，“难不成我现在是在做梦？”
系统道：“是的，等你什么时候醒了，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然而周千叶表情更奇怪了，“我做我的梦，你为什么也能进来？”
难不成这系统是自己梦中虚构出来的？
系统笑而不语，表示：“你猜？”
周千叶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靠谱，只是他不想在这个梦里待下去了，便拼命暗示自己赶紧醒来，不要继续做梦。
但一阵暗示过后，他依然还是处于这个奇怪而危险的梦境中。
显然这个方法并不能奏效。
算了。
既来之则安之。
这梦无比真实又清晰，周千叶心里顿时涌出了跃跃欲试，既然是自己的梦，那么即便是有危险也不用怕了，反正是在梦里，死一万次也不怕。
系统：“？？？？”
周千叶打量着周围，很快就选择了某个地方往前走，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
但系统却怂了，“宿主！我们还是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周千叶纳闷，“这是在我梦里，你怕什么？”
系统苦于不能说出真相，只能暗示：“这里说不定很危险，我们别乱走了。”
周千叶脚步一顿，惜命的他很是认真的问：“在我自己的梦里，也会有危险？”
系统吞吞吐吐：“这可是你说的。”
然而周千叶依然还是无法理解，但却听话的停留原地，颇有些遗憾道：“好吧。”
系统松一口气。
这宿主差点就处于生死边缘了。
周千叶站在那里，百无聊赖的等自己醒来，时间悄然流逝，他忍不住打了哈欠，懵逼道：“我在梦里也会梦到自己困？”
系统也很震惊，“不……不知道啊？”
一人一系统相继懵逼许久。
半小时过去了……
周千叶感到很困。
一小时过去了……
周千叶感到非常困。
两小时过去了……
周千叶决定探索这个梦中世界。
系统大惊，“不要！我们还是继续等你醒来吧。”
周千叶揉着困乏的脸，非常崩溃道：“等我醒来也恐怕已经过去12个小时了，你真要我站个12小时么？”
这梦太过真实，地面一直冒着红黑色雾气，还试图往自己的裤腿里钻，周千叶无论如何都坐不下去，非常怀疑这地面的红黑色是由血侵染成的。
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奇怪的梦。
然而系统急切阻止的声音，却还是让周千叶不由得动摇起来，决定退让道：“这样，我们先在附近找个能坐下来的地方，再这么站下去我怕我要撑不住了。”
系统勉为其难道：“成，不过宿主你切记要小心。”
周千叶：“我知道。”
小心翼翼往前走了大概几十米，四周依然静悄悄的，看不到任何活物，松软的土依然呈现着红黑色，空气中似是弥漫着若隐若无的血腥色。
周千叶越看越震惊：“我居然能做梦出这么可怕的场景。”
简直牛逼。
系统：“……”
真是个傻宿主。
周千叶边走边看，没多久就现不远处像是有什么黑乎乎的东西正在蠕动着，爬行速度相当之慢，他顿时好奇起来，快步走过去。
系统大惊：“宿主！千万别过去。”
周千叶脚步一顿，好奇心和谨慎天真交战，最后弱弱道：“我就在附近蹭蹭，不过去。”
系统：“好吧。“
有了系统的保证，周千叶信心大增，小心翼翼蹭过去，翘以盼，努力辨认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
“呜呜呜……”
细细的声音传来。
周千叶忍不住皱起眉，只觉得耳朵很不舒服。
那声音听起来像是狗的咽呜声，同时却夹杂着怨恨。
周千叶尝试着靠近，终于看清楚了那团东西的模样，那果然是个狗，颇有点像是乡下纯黑色的土狗，它身形枯瘦，只剩下一层皮附着在骨头上，干枯的不像是饿瘦的，而是……被放干了血。
它的四肢像是被切割开了皮，里面并未流出鲜血，而是渗出了黑红色的雾气，侵染着大地，将周围的土地变得比周围还要深。
周千叶忍不住牙疼，虽然知道这是梦，却还是忍不住心生同情。
黑狗像是感知到附近多出了什么，它瞬间扭头，漆黑到看不见任何颜色的瞳孔占满了眼眶，非但不显得可爱，反倒恐怖不已。
更要命的是，那双黑色瞳孔里，闪烁着极其强烈的怨气和恨。
周千叶忍不住后退了几步，面色惊诧。
他这是到底做了个什么梦？
那只狗见到周千叶后，恨意加深，可眼底的惧意也更深了，枯瘦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像是在遭受着极具的恐惧。
周千叶见过这种状态的狗。
而且都是——被人类非人虐待过才会有的恐惧。
莫名其妙的梦，以及莫名其妙的狗，让周千叶有点想不透自己做这个梦干什么。
系统语气急促道：“宿主，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周千叶沉默了几秒。
而就在这时，那只狗咽呜了一声，开始挥动爪子拼命的往前爬，但它太瘦了，力气也早已流失了大半，明明足够拼命，却还是爬了不到几十厘米。
黑狗失去了力气，气若游丝的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微弱的呼吸，才能证明它还活着。
周千叶看的越不忍心，想要为那只狗做点什么。
哪怕这只是个梦，他也想问心无愧。
周千叶尝试着用意念改变梦境，然而这和刚才一样，即便这是自己做的梦，却没有改变梦境的权利。
思考良久。
周千叶问：“在梦里也能使用系统点吗？”
系统大惊，涌出不好的念头，磕磕巴巴道：“你……不会是想用系统点帮它吧？”
周千叶笑笑，大公无私道：“帮助小动物，哪怕失去系统点又算的了什么。”
更何况，梦里的系统，也只是自己虚构出来的。
系统扫描到周千叶的想法，顿时：“……”
它要拿这脑洞太大的宿主怎么办？
为了打消宿主的想法，系统顺着周千叶的想法，劝道：“反正也只是个梦，等梦醒了那只狗也就不在了。”
周千叶理所应当道：“不错，反正也只是个梦，使用系统点又有什么，等醒了我的系统点还会在的。”
系统：“……”
天真的宿主。
周千叶催促道：“快帮我想想，怎么才能帮助它。”
心累的系统有心想要拒绝，但想起自己存在的意义，不正是为了帮助兽类变强，帮助兽类过上美好逆袭的生活么。
哪怕眼前的黑狗……是个邪恶的存在。
系统认认真真观察着黑狗，提出建议：“这只狗生前……不对，这只狗曾经遭受过放血，再加上心中怨气太重，即便本系统商品众多，却也没办法消除它的怨气，顶多能治疗好它而已。”
周千叶点点头，“那这样也足够了。”
系统：“根据这只狗的伤势，恐怕需要使用二级血包才能治愈，需要扣除-3系统点，请问是否购买？”
仗着做梦肆无忌惮的周千叶非常痛快道：“买了。”
系统怜悯道：“已经扣除-3系统点，概不退换。”
周千叶催促道：“东西呢，快拿出来，那只狗快不行了。”
一阵光芒闪过。
半空中赫然出现了闪闪光的道具，在这漆黑的世界里显得格外闪耀，生怕周千叶找不到似的。
周千叶抬手握住，来回翻看，这血包虽然名字叫做血包，但是包装像极了狗罐头，“这东西怎么用？”
在他印象里，这东西得进行输血才行。
系统道：“哦，把东西撕开喂进去就行了，味道还是狗狗最喜欢的奶香味，不用客气。”
周千叶：“……”
是他输了，脑洞不如系统大。
虽然这只是个梦，但那只狗的反应太过真实，让周千叶很难把这只狗当做根本不存在的生物，他小心翼翼靠近一米，然后就停下来，耐心的停留原地尝试和这只狗对话，消除它的紧张感。
但显然无用。
那只狗见周千叶靠近，越拼命的爬起来，咽呜声变得越来越小，像是害怕因为自己的叫声而引来人类的殴打。
周千叶并不气馁，而是耐心的站在原地停留了更久的时间，语气放轻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别怕。”
这样持续了十分钟后。
那只狗虽然仍旧处于恐惧中，却不再像刚才那样拼命爬行了，而是拼命的蜷缩着身体瑟瑟抖着。
周千叶看的心酸，尝试性再前行了一米，那只狗像是受到了刺激，又开始拼命挣扎前行起来，想要拉远和周千叶的距离。
“别怕，我真的不会伤害你的，我是来救你的。”
轻柔的声音里，没有凶狠与厌恶。
黑狗抖着身体，可情绪却渐渐平息下来。
它从未听过这样好听的声音。
但它还是太怕了，想要尖叫，却又怕招来一顿毒打，蜷缩着身体越无助起来。
人类，从来都是坏的。
只会伤害自己。
蜷缩着的黑狗身上，怨气又浓烈了几分，切割开的伤口里蔓延出了更多的黑雾，笼罩着它。
黑狗的表情，也渐渐变得凶残狰狞起来。
周千叶只觉得不能再让这只狗散出更多的雾气了，他再也顾不得其他，赶紧跑过去，只是当他靠近那只狗时，表情变得凝固起来。
那只狗变得更加惊恐起来，颤抖着身体尖叫起来，它太害怕了，根本无法控制自己不叫出声。
周千叶知道这只是梦，自己不会死，却还是忍不住心颤。
这只狗，究竟遭遇了怎么样的折磨。
他想着，便忍不住蹲下身，伸手轻轻搭在黑狗头上，“别怕，别怕……”
黑狗蜷缩着身体尖叫着，极力避开周千叶的手，叫声越来越凄厉而恐惧。
“我不会伤害你的。”周千叶仍旧轻柔的抚摸着黑狗头。
这样持续了十多分钟，黑狗情绪渐渐平息起来，它抖着爪子，飞快看了眼周千叶，却又迅速避开。
周千叶悄悄松了口气，这才将罐头打开，轻轻放在黑狗面前，“吃吧。”
黑狗依然抖着身子，可鼻子却闻到了奶香味，它从未闻过这么好闻的味道，香香的，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曾经吃过的味道。
它灵魂深处，最为想念的味道。
黑狗按耐不住本能，小心翼翼凑过去，周千叶不再抚摸黑狗，而是选择后退几步，给了黑狗足够的心理安全距离。
果不其然。
这让黑狗胆子大了许多，它鼓足勇气舔了舔，黝黑的眼珠里突然闪过闪闪光芒。
周千叶愣住。
那只狗，是哭了么？
黑狗怔怔看着罐头，许久许久后，才咽呜着舔奶，蜷缩着的身体不再抖，但周千叶却从它身上，看到了悲伤和痛苦，心情也跟着酸楚不已。
罐头大小的奶，黑狗用了半小时才吃完，罐头内部空间舔的闪闪亮，一滴奶都不剩。
黑狗依然舍不得，不停地舔着罐头。
周千叶细心地现，这只狗体力似乎恢复过来了，四肢伤口也彻底愈合，枯瘦的身体也丰盈起来，变成了正常体型，唯独身上缠绕着的雾气却丝毫没有减少，但却没有再变多。
黑狗意识到再舔也吃不到好吃的奶，这才停下来，终于将目光落到这个本以为会伤害自己的人类身上，漆黑的眼底多了些许好奇。
但警惕与恐惧之色依然还在。
周千叶想了想，尝试性靠近黑狗，动作缓慢而逐渐拉近距离。
黑狗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却没有再躲开。
直到那双属于人类的手，附在了它的头顶上，带来陌生的暖意。
周千叶轻轻搓了搓狗头。
黑狗忍不住尾巴夹紧，咽呜了一声，从头到尾却未曾咬过周千叶，哪怕它处于极度恐惧之中，这让周千叶辛酸的同时，也多了些许怜惜。
周千叶继续抚摸着，手法不如系统的高超，但却十分有耐心，语气更加温柔。
系统见状，不由得沉默起来。
黑狗身体渐渐放松，漆黑的眼珠时不时偷看周千叶，周千叶回以微笑，吓得黑狗瑟缩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偷偷看周千叶，如此循环。
它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喜欢这个人类对着自己笑，就好像所有的恨意和害怕，都不见了。
如此温馨的一幕，却让系统目瞪口呆！
宿主不清楚这只狗的身份，但它身为系统，可是十分清楚的很。
很快，黑狗终于敢于直视周千叶，尾巴本能的摇晃起来。
周千叶笑意加深，终于尝试着将狗抱在怀里，哪怕这只狗身体僵硬成了木头，手依然不停的来回抚摸着。
黑狗身体再次放软，小心翼翼将头搭在了周千叶的胳膊上。
【宿主对“黑土狗”施展了“？？？”，黑土狗警惕降低93％。】
【黑土狗好感度+10.并获得“舒舒服服”uff效果，持续一小时。】
【因黑土狗好感度+10，好感度已变成‘普通’】
【黑土狗好感度+10……】
【黑土狗好感度+10……】
……
一连串的系统音接连提示了四次。
【音黑土狗好感度已达40，好感度已变成‘信赖’】
【宿主获得+120系统点，并因完成该黑狗好感度成就，获得+400系统点】
冷冰冰毫无温度的系统音消失。
系统震惊到彻底失语，只剩下满满的我曹循环着。
这不可能！
身为系统，居然还没宿主赚的系统点多！！
更可怕的是，贡献了如此之多的好感度的兽类，居然是这凶残邪恶的黑狗？
周千叶此刻心情很是平静，依然撸着狗。
系统：“？？？”
系统按耐不住好奇，以及满心的震撼，“宿主，你是怎么做到的，而且这么多的系统点，你一点都不激动吗？”
那可是将近六百系统点。
它要是宿主，早就乐疯了。
没成想这宿主居然这么淡定，反而显得自己这个系统一点都不专业。
周千叶十分淡定，满脸写着不食人间火的表情，“这算什么，哪怕是得到一千多系统点，我的心依然毫无波澜。”
系统肃然起敬，而后黑脸。
因为它感知到了宿主的心理活动。
那个欠揍的宿主说：“再多的系统点又怎么样，等梦醒了这些东西都会消失不见了。”
所以有什么可开心的。
黑狗由于好感度已达‘信赖’，头顶上赫然多出了图标，上面同样是一只黑土狗，小小的一团看起来格外软萌，这会儿正满心欢喜的冲着小人打滚撒娇着。
好像很开心。
周千叶把狗子从怀里挖出来，揉了揉满脸胆怯的狗脸，嘟嘟囔囔：“还是太瘦了。”
黑狗犬忍不住甩了甩尾巴，很是欢喜的：“汪汪汪！”
周千叶忍不住笑起来，可下一秒笑容却僵硬住，急忙忙对系统道：“系统，我这是怎么了？”
他的指尖正在逐渐消失……
系统道：“还能是什么，你的梦醒了。”
周千叶一怔，忍不住看着黑狗，它十分焦急的冲着自己汪汪汪，眼底满是不知所措和害怕。
太真实了。
完全不像是梦。
周千叶迅速对系统道：“帮我买五个奶罐头。”
系统无语，“那是血包。”
周千叶语气急促道：“快！”
系统不再说话，迅速将血包买下来，“好了。”
周千叶迅速将罐头放在地上，摸着狗头，“记得吃这些，知道吗？”
黑狗最爱吃这个罐头，可这会儿却看也不看罐头，只拼命的咬着周千叶的裤腿，咽呜的叫着，绝望而哀切。
周千叶看的眼睛酸。
这才几秒，他的手已经消失了，然后是胳膊，最后是身体。
最后一个画面。
是那只狗冲着自己拼命叫唤着的模样。
多么真实的梦。
不知道自己梦醒了，那只狗是否会消失。
梦醒了。
周千叶睁开眼，眼前的世界依然无比熟悉，他仍旧坐在树杈上，和梦中截然相反的是，地面上的草丛翠绿葱葱，点缀着许多野花，清新自然。
就连风中的气息，都是清新而美好的。
梦中的世界彻底消失不见了。
周千叶多少有些怅然，他还没有和那只狗好好告别，尽管那只是个梦，都是假的。
树干下的黑狗，似乎也在闭着眼小憩，在听到周千叶细微的动静声后，便迅速睁开眼爬起来，开始不停地抖毛。
周千叶见状，笑了笑，利用衣服缠成的绳子爬下树，虽然整个过程略显狼狈，但好在没受伤。
黑背犬原本抖着毛，可鼻子却不由得耸动，嗅到了些许邪恶的气息，它倏地扭头，现那股邪恶的气息，似乎是从这个人类身上传出来的。
它汗毛直立，眼底瞬间警惕防备起来。
周千叶可不觉得这只狗是在对自己警惕，因为他清楚看到图案里，黑背犬正护着一个小人，疯狂对着一团黑色雾气狂吠，如临大敌般的态度让周千叶也跟着警惕起来。
虽然不知道那团黑雾是什么东西，虽然自己用肉眼什么都没观察到，但兽类对危险的感知，必然是比自己这个菜鸡人类要好上太多。
他赶紧跑到黑背犬身边，寻求庇护。
谁成想黑背犬却一把将他按在地上，鼻子不停地嗅来嗅去，尤其是手部和裤腿，被那只狗疯狂吸了好几遍，宛如痴汉。
也幸亏这是狗。
若是换成人，他必然一脚把对方给踹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