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赌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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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由于秦夭夭放假时间比较短，作业又多，师傅直接就把采风地点安排在Y省内了，这次也没有其他师兄师姐陪同了，不过师傅带上了师母和小师妹，就当带孩子旅游了。
“夭夭，好几年都没见了，长成大姑娘了。”师母一见面就抱住秦夭夭，她比师母都高了，“来，雯雯，叫姐姐。”
“夭夭姐姐好！”小姑娘很腼腆。
“师母好，雯雯好。”
几人在省城休整一天以后就出发了，这次的路线是大理——腾冲——瑞丽——版纳，一路都是原汁原味的高山恶水啊，为了旅程方便，秦夭夭借走了小叔公司今年新买的“大金杯”，开启了这辈子的第一次自驾游。
这会路上可不算太平，小叔为了他们的安全，还在公司里帮他们找了两个向导，据说都是边境军队的退伍战士，对这条线上的情况都很了解。两人年纪都不大，二十多岁，退伍以后就跟着小叔做工程。
“小九哥，我们还有多久到大理啊？”秦夭夭再一次夸赞自己的明智，现在的路况太不好了，到大理需要差不多十个小时，幸好开的是“大金杯”，座位多的是，大家不用挤着坐，累的人还能在最后一排躺躺。
“快了，再半小时就能到了。”坐在副驾驶的张飞回答，是的，这个小哥哥名字叫张飞，长得也挺张飞，也就是没有张飞那大胡子而已，开车的小九哥不善言辞，张飞就是他的嘴替。
“我们直接到古城啊，小九哥，飞哥，你俩要不要吃什么？我给你们拿。”
“不用，一会到了直接去吃饭就行。”
半个小时后，车子开进古城，这会的古城没有后世那么大，房子都是典型的白族风格，但是都挺旧的。小九哥在一家小饭店边上停下车，“这家饭店是正宗的白族风味，我们以前来吃过，挺不错的。”
秦夭夭觉得自己脚都是肿的，只想赶紧找个地方睡觉，现在再好的美食她都提不起兴趣，几人快速地解决了晚饭，又在饭店老板的介绍下找到了一家挺干净的民宿。
要了两个三人间，男女分开住宿，大家都累惨了，匆匆洗漱以后就休息了。第二天秦夭夭醒的特别早，她又在床上躺了半天，还是没能再睡着，干脆悄悄地穿好衣服走出屋子。这会天刚亮，都还有点雾蒙蒙的，也就六点过些，院子里还没有人，因为不熟悉路秦夭夭也没敢出去跑步，就在院子里原地热身，打起拳来。
“哟，小姑娘起得好早，还锻炼身体啊。”应该是店主家的大婶出来了，她穿着白族服装，普通话口音怪怪的，应该是平时都说白族话吧。
“婶子好，昨晚睡太早，睡不着了。”
正聊着天，小九哥和张飞也起床出来了，“嚯嚯，夭夭才是起得最早的啊。”
“小九哥，飞哥，早，你们要出去跑步么？”秦夭夭看他俩的穿着，应该也是准备锻炼的。
“是啊，在部队都习惯了，退伍也没改过来。”又是张飞在回答，真是个自觉的嘴替。
“那我和你们一起跑吧，我刚才一个人没敢出去。”
秦夭夭跟着他俩一起出门跑步，开始张飞还怕秦夭夭跟不上，打算陪着秦夭夭慢慢跑，后来看秦夭夭始终能跟在小九哥后面，才放心地加快步伐，不过他俩还是顾忌着秦夭夭，跑出去不算太远就折返了。
三人在民宿不远的地方找了家早点摊，一人吃了一碗粉就算把早餐解决了，“夭夭，你们今天怎么安排？”
“白天在古城逛逛吧，飞哥，你和小九哥能去找找洱海边有没有合适地住宿吗？”秦夭夭还是想住到洱海边上去。
“行，那你们在城里逛，我们开车过去看看，下午再回来接你们。”
“注意安全。”难得小九哥开尊口啊。
“放心，城里应该没什么事。”
吃完早餐回到民宿，师傅一家也起床了，大家就按说好的分头行动。早晨的古城挺热闹的，这会应该是早市吧，街边都是买菜的摊子，早上出来买菜的人也很多，秦夭夭拿着相机拍照，这种市井烟火气她很喜欢。
“师傅，好多卖菌子的，你说我们能不能买点请店家帮做啊？”
“这个主意不错，我都好几年没吃过菌子了。”师傅被秦夭夭说得都馋了，Y省人都好这一口。当然他们也就挑了两种熟悉的菌子，还是害怕看见“小人人”呢。
大理古城里有好些古建筑，元明清三朝的都有，师徒俩一路走一路欣赏，直到小师妹抱怨走不动了，他们才打道回府。
回到民宿，小九哥和张飞已经回来了，他们也是幸运，过去问路就找到了一家外国人开的民宿，环境很不错，在洱海边的一个村子里，离洱海走路也就五分钟。秦夭夭一听，很开心，招呼几人一起清洗了早上买的菌子和菜，借用店家的厨房做了午饭饱餐一顿，然后就收拾东西退房奔洱海而去。
【此处省略一万字洱海风景】伴着苍山洱海，秦夭夭和师傅安安静静地画了几天画以后，大家才启程离开。
“哦，秦，你这可爱的小天使，我会想念你的，”离别的时候，店主鲍勃夫妇对秦夭夭依依不舍。
“夭夭，他们怎么那么夸张？”车子开出老远以后，张飞才和秦夭夭吐槽，那两老外热情得他都要起鸡皮疙瘩了。
“呵呵，他们外国人大多都比较情感外放，习惯就好。”秦夭夭不以为意。
一路前往腾冲，路更是不好走了，但是路上的汽车反倒多了起来，“怎么这边那么多车？”师母奇怪的问。
“腾冲瑞丽都是翡翠的集散地，应该都是过去买翡翠的，那边店铺很多，你们也可以买点，比外省价格低多了。”张飞给大家解释。
翡翠！秦夭夭马上想到了大名鼎鼎的赌石，嘿嘿，这不是重生人士必备么！“飞哥，是不是有赌石？”
“你还知道赌石啊，是有，但是那个咱们可不能碰，多少人倾家荡产。”张飞警告秦夭夭。
“夭夭姐，什么叫赌石？”小师妹好奇地问
“就是一块翡翠原石，不切开，根据它的外壳表现来判断它里面有没有翡翠。”张飞告诉小姑娘。
“我们又没有透视眼，怎么知道里面有没有啊。”
“所以才叫赌石，赌赢了盆满钵满，赌输了倾家荡产。”再说，说不定真有人有透视眼哦，秦夭夭上辈子可是看了好多鉴宝小说呢。
腾冲并不大，不过城里的几条街基本都是翡翠店铺，城里外地人好多，竟然多是讲粤语的，“广东那边过来进货的人最多了。”张飞简直是个当地通。
“飞哥，你来过腾冲？”
“嗯，我们以前来这边执行过任务。”在边境边执行的任务，怕是也只有那几种了，秦夭夭也就没有再追问。
时间还早，大家也都不饿，所以干脆就去逛街，张飞给他们当导游，小九哥先去安排住宿，“大家一定要看好自己的包啊，这边挺乱的，小偷很多。”临下车前张飞再一次提醒大家。
“飞哥，我想买些饰品，怕是要取点钱吧。”秦夭夭可是打算大采购一番。
“今天我们先看，等要走那天再买，现在不适合太高调，不安全。”
“这么不安全，那些来进货的人不怕？”
“人家都有熟悉的卖家，根本不在店铺里面买，都是私下交易的，再说那些卖家都有后台，城里的这些混子不敢惹，就会盯着我们这些来旅游的。”
“好呢。”大家都答应了。
几人一路逛过去，宽敞的街道都是比较大的店铺，当然价格也比较昂贵，大家都是看看，没有购买的欲望，那些小巷子里的小店秦夭夭又担心是假货，翡翠可从来不缺造假的。不过这些店铺外面摆着的一堆堆石头，秦夭夭倒是很感兴趣。
“飞哥，能去赌石么？”秦夭夭指着这些石头问张飞。
“夭夭，这些都是人家挑剩的，几乎是一点表现都没有的砖头料，老板都不看好的才会放在这里。”
“飞哥，我知道，我就是想玩玩而已。”
张飞看秦夭夭实在是好奇，只好找了一家原石最多的店铺，上去和老板讲价，“老板，这些石头什么价？”
“一百块钱一斤，我这可是翡翠原石。”
“切，老板，你就扯吧，要不是我家两个小姑娘想玩玩，谁能看上你这料，也别把我们当冤大头宰，五十块钱一个。”
“这怎么行，我亏大了，你诚心给个价。”秦夭夭一听老板这个口气就知道其实这个价格老板能接受的。
张飞坚持不加，最后磨了半天，老板还是同意了，秦夭夭叫上钱雯雯，一人去挑两块。秦夭夭记得以前看的小说里说过好品质的翡翠原石在昏暗的光线下用手电筒照射会起荧光，看看这青天白日大太阳，好吧，第一条打个x；书上还说外壳越紧密细腻说明原石的成矿时间越久远，越容易出好翡翠，但是秦夭夭摸了半天，都是石头的感觉，她实在分不清紧密是什么感觉。最后秦夭夭只好放弃了，看来她确实没有金手指，她顺手拿了两个最滑溜的，黑不溜秋的原石，“飞哥，我就要这两吧。”而钱雯雯则选了两个最大的，秦夭夭给了钱以后，老板问，“要不要切开？”
“切吧，抱着石头怎么逛街。”师傅兴趣缺缺地说。
“5块钱切一个。”嘿，还真是死要钱啊，秦夭夭又递过去二十块钱，老板叫了店里的一个小伙子把四块石头都抱到一边的切割机处，“怎么切？”小伙子固定好第一块石头抬头问他们。
“直接对半切。”秦夭夭很是干脆利落。
四块石头没多久就都切完了，当然是——啥都没有啊，切剩的边角料也没有人跳出来要捡漏。哎，想啥美事呢，秦夭夭在心里吐槽自己，再一次证明自己的重生估计就是老天爷不小心手滑。
本来秦夭夭还让师傅师母还有张飞也都选块石头，他们都拒绝了，觉得就是浪费钱，正好小九哥也回来接他们，几人也就离开了。
晚上，秦夭夭悄悄找到张飞和小九哥，“飞哥，小九哥，你们在这边有熟悉的人么？我买的饰品可能会比较多，我想像你今天说的私下交易，不想惹人注意。”
两人互看一眼，小九哥开口，“你打算买多少？”
“看品质，十万以内我能做主，十万以上我就得打电话回去请示了。”秦夭夭还是相信小叔的，既然小叔能让这两人来帮她，那说明他俩是小叔的信任之人。
“行，明天还是张飞带着你们出去，我去帮你找。”
“谢谢小九哥，谢谢飞哥。”看来小九哥深藏不露啊。
接下来几天，张飞带着他们到处走，看风景，泡温泉，吃美食。在周边村子逛的时候，秦夭夭还有了意外之喜，村子里每家墙角都会有些边角料，听说他们这边盖房子的时候都要在地基里铺上一些品质不算好的翡翠边角料，当然这个“不太好”是以村民的眼光来说的，在秦夭夭看来，好些边角料品质可堪比后世那些让秦夭夭“望价格而却步”的精品了，这种好事秦夭夭怎么能放过，用白菜价收回了一箱子的边角料，张飞很不理解，秦夭夭直接说：“我以后留着做嫁妆。”
这天晚上，消失了几天的小九哥终于出现了，他告诉秦夭夭：“我找了战友，已经联系好了，明天带你去看货。”嘿，看货，好有江湖气啊。
第二天早上，秦夭夭先在小九哥和张飞的陪同下去银行取了四万九千元，因为没有提前预约，这已经是她今天能取的最大额度了，不过张飞看她的眼神还是挺复杂的，估计心里想着她家家长真的太娇惯孩子了。
十点钟，小九哥带着秦夭夭和师母来到一个类似于仓库的地方，师傅被要求留守带孩子，反正这种买首饰的事情男人也不懂。仓库门口已经有人在等着了，小九哥下车和他交谈，秦夭夭估计这应该就是他说的战友吧。过了几分钟，大门打开，小九哥把车开进院子，下车后，小九哥给秦夭夭介绍之前等着他们的那个人，“夭夭，你叫白哥就行。”
“白哥，今天谢谢你帮忙引路啊。”秦夭夭看得出来白哥是本地人，说不定以后还得麻烦人家呢。
“我也跟着小九叫你夭夭啊，我见过你，前年在麻县。”白哥对秦夭夭倒是很和善。
“哦，那白哥是休假？”
“没有，去年退伍了，在家里帮忙，这是我家亲戚的店，今天你尽管选，保证没假货。”
听白哥这么一说，秦夭夭至少放下了一半的心，咱解放军哥哥应该还是靠谱的。白哥带着大家走上二楼，“成品都在楼上，楼下都是原石，一会要不要看看？”
“原石就算了，白哥，我们都不懂这个，买成品就好。”秦夭夭只想囤点货，可没打算进入这个行当。
来到二楼，白哥带他们进入一间会客室，然后叫来一个小姑娘带秦夭夭和师母去看货，他和小九哥在屋里聊天等着她们。
秦夭夭发现这会大家喜欢的翡翠都是有色有种的，无色的翡翠还不太能卖得上价，她就看见有几串手镯，都是无色或者只带有一点点绿色的，品质其实都还可以，透明度不算太高，但水头不错，挺细腻，都是老坑种，但是一问价格，一百元一只。拿下，必须全部拿下，秦夭夭在心里大叫。
秦夭夭在小姑娘的介绍下，选了一些性价比最高的挂坠和手镯，势要把手里的钱都花光，师母就没那么疯狂了，只是给家里人选了几个挂坠，给自己买了一个手镯。小姑娘把她们选中的东西都拿着回到会客室，当面帮他们打包开单。秦夭夭付了钱以后装作不经意的问白哥，“白哥，我还看上了几手手镯，但是我今天钱花光了，你能让他们帮我留着么？我明天带钱过来买。”
白哥以为是什么好东西，让小姑娘拿过来看看，等小姑娘把手镯拿过来一看，白哥爽快地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好货呢，这些啊，你今天就带走吧，明天让小九送钱过来就行。”说着让小姑娘也一起开单打包。
“夭夭，你买那么多手镯干嘛？准备做生意？”
“没有，打算拿来送人，我家亲戚多，一百块钱多便宜啊，送出去多大气。”这个理由他们都还是相信的，秦夭夭拿过小姑娘开好的单子，三百只手镯，这就是她以后的嫁妆了。
“白哥，这次回去要是我家亲戚也喜欢这些，以后可能还会麻烦你呢。”
“没问题，小九有我电话，需要就给我打电话，要是有人想过来玩也可以联系我。”白哥知道秦夭夭家有做生意，应该不差钱。
“对了，白哥，瑞丽那边咋样，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小九哥在装秦夭夭买的这些东西，秦夭夭干脆找个话题和白哥聊天，谁知白哥听了秦夭夭的话，脸上正经了起来，“夭夭，你们如果过去只是旅游的话，我建议不要去了，这段时间那里不太平。”
秦夭夭一听也正色起来，听人劝吃饱饭，事关小命，她可不敢头铁，“白哥，谢谢你的提醒。”
三人告别白哥，回到酒店，把事情和师傅一说，师傅也赞成不要去冒险了，咱小老百姓可掺和不了这些事情。
隔天，秦夭夭让小九哥去送了钱，然后一行人在腾冲周边又玩了两天就转道往版纳而去了。一直到八月十五号，秦夭夭才回到省城，半个月的旅程她很是满意，吃得好，玩得好，玩的地方也多，吃住还有人去安排，不用她操心，小九哥和张飞真是太合格了，要不是她还在上学，肯定要去挖小叔墙角了，不过秦夭夭也给两人各包了一个大大的红包。不好的就是，辛苦攒了一年多的小金库又见底了。
秦爸一回家，就看见秦夭夭那摆了一沙发的手镯，而秦夭夭在边上杵着下巴，笑得一脸财迷，“这是什么情况，夭夭，你进货打算开店么？”
“爸，听说过‘杜十娘怒沉百宝箱’么，你说我这些东西弄个箱子装着，也可以算百宝箱了吧。”
“先别说百宝箱了，秦夭夭，你先老实交代，这次又花了多少钱！”
“嘿嘿，爸，这不是重点，这可是我自己准备的嫁妆，你信不信，现在这些看着是值十万，等到以后可就值百万了，你给姑娘陪嫁百万，你说你以后是不是很有面子。”
“嫁妆，你小小年纪考虑什么嫁妆！你怕我和你妈以后亏待你么？还是你真早恋了？是谁？夭夭，你告诉爸爸，爸爸肯定不告诉你妈，”秦爸本来还在纠结嫁妆，突然灵光一闪，“十万？你是说你花了十万块钱来买这些东西，秦夭夭，你这个败家子，上次你妈的经济制裁看来还是轻了啊！”
秦夭夭看秦爸已经反应了过来，赶紧溜了，“爸，不用制裁了，我已经没钱了，我累了，先睡了啊，这些东西你帮我保管，我妈要问可不关我的事，东西在你手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