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战至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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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风和尚拿出一柄禅杖。
那是小鸿鹄塔一代又一代传下来的，唤做八宝伏凰杖。
伏凰佛陀神像完全凝聚，手掌翻覆间是镇海印，与压龙佛陀的镇山印颇为相似，都有排山倒海之力。
“出手！”
火金姑得令。
催动山海盏空狱中的捆妖锁，但被佛光牵制，无法锁到神像。
随后杨月盈一马当先，法身显映，那根祖传的火凤尾羽被她攥在手中，轻轻一划，便是一条火舌。
左手法印凝聚，“凤火出。”火鸟嘶鸣，与佛光撞在一起，迸出漫天火星。
“让你伏凰，伏你个奶奶腿。”火凤尾羽被一遍又一遍地抽出，伏凰佛陀四周都被火焰包裹。
杨月盈自信转身，“爆。”
火焰中生出一朵巨大的火梧桐花，花开之际，爆炸起。
大殿内的舍利在抖动，静风和尚也睁开了眼，那瞳孔是金色的。他欲飞升云上阻拦，但鱼幼安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静风和尚，我说了你的对手是我。”
“众僧人听令，颂唱《佛说不可言禽飞升经》。”
经文转变，那条光带抽出两段将杨月盈包裹。
在这光带之中，杨月盈只觉得全身气血凝滞不前，无法动弹。光带融合形成透明钟罩，从云端坠落，插在小鸿鹄塔塔顶，将其镇压，也是那一瞬，杨月盈灵力受阻，直接化为本体。
尖锐的塔尖将她的翅膀穿透。
“和尚，你可真卑鄙！”受阻的灵力被抽出并传向伏凰佛陀金身之中，再由金身反射上空神像，佛怒不可言，天地为之染成金黄。
“二凤！”鱼幼安本想去救，但突然来了个老武僧将其拦住。
江陵宫影幕前，雨师妾皱眉，压住激动的陈易，“这丫头还是太莽撞了。出头鸟先受伤，长长记性也好。”随后在本中记录。
“盈盈，我们来救你。”
一对莲锤以势不可挡之力砸向小鸿鹄塔，静风和尚禅杖敲地，金光将小鸿鹄塔笼罩，击退双锤。
天丝落下，将静风和尚缠绕，但不能撼动。
云上，众人忙着对抗伏凰佛陀神像，一时难分上下。
而白素素那边，虽然青红二蟒的肉身强横，但压龙佛陀毕竟有元光和尚的神魂主导，其反应比之伏凰佛陀快很多。
且信徒众多，佛光凝实，白素素她们甚至处于下风，不仅捞不到好处，还牵动了旧伤。
陈念情操动着蜃气龙珠释放更加浓郁的蜃气，没错，她要将此地的天空扭转为黑夜，天黑则星盛。
随着金绿色的龙躯在蜃气中翻滚，原本只是灰蒙蒙的天空开始变黑。
弯钩大日出现。
“祖术，温汤。”
“苍月之相，给我凝。”
一时间日月同空，双双加持。
剑气横扫一段，将老武僧逼退，鱼幼安暗中催动身法，给人的错觉是要将老武僧置之死地，但他真正的目标是静风和尚手中的禅杖。
银龙枪唤出，一点寒芒飞逝，将老武僧钉在墙上，穿透了他整个肩胛骨。而真身则持广厦剑将八宝伏凰杖挑飞。
随后一脚踹出，静风和尚以掌相抵，但禅杖已经脱离控制，摔倒在地上，护塔佛光消散。
连黛见机舞动双锤再一次砸来，织云天丝拉扯，借鱼幼安的这股力将老和尚同时甩到莲锤落下的位置。
小鸿鹄塔震动，砖块掉落，灰尘飞扬，被连黛截走半段。
但尽管如此，那些诵经的和尚以及信徒仍然没有选择停止。
“碎天星。”鱼幼安借浮光乱影瞬至静风和尚身前，剑柄直捅，将和尚锤出一口心血，“我说过，这世上只能有一座鸿鹄塔，那边是我华夏神鸟鸿鹄的鸿鹄塔，祥瑞不可犯，至于你这座。”
鱼幼安冷哼一声，广厦剑横于身前，剑气凝聚，融合自身月华灵气，“开天光，斩。”
巨大的剑气将小鸿鹄塔割裂，只留下最下面的那层，里面的和尚还在念经，经文将他们保护得很好，不受外界纷扰。
困住杨月盈的枷锁也被击破，织云和连黛一左一右扶着，“怎么样？”
“就这点伤不足为惧。”随后运功调息，但发现灵力无法运转，“怎么回事，我体内的灵力好像凝固了一般，而且还在以极慢的速度流逝。”
若是不仔细探测，杨月盈甚至都不会发现。
大鸿鹄塔所有的铃铛在此刻全部发动，地下传来鸿鹄神鸟的哀鸣，塔顶之物放射白光，将杨月盈吸来。
织云欲用天丝捆住，但天丝寸断。
涂山青芜发觉不妙，以红绳相助，但白光如刃，斩断红绳，鸾羽火鹮被镇压在大鸿鹄塔前的空地上。
杨月盈透过这地面，竟然看到了鸿鹄神鸟，同她一样被镇压，那力量也不断被抽离。
“和尚，你做了什么。”
剑影重重，但静风和尚有佛光护佑，盘腿而坐，口中念念有词，“我欲成佛渡万民，镇压妖邪明我心。”
佛光闪耀，原地留下静风和尚的金身，那缕神魂飘向天空融入伏凰佛陀的神像中，舍利飞出，为这虚影神像塑造骨血。
夕照寺的元光和尚有所感应，收回神魂，“你还是走到了那一步，但为了人族，为了我天竺神佛的信念，我也愿意。”
以同样的方法，压龙佛陀从虚影变为血肉之体。
只有当舍利中的力量彻底消失才会散去。
两位佛陀在相聚，一人持禅杖，一人持骨锥。
“没想到他连这个都给你了你们，我还以为他会好好收着等我去取。”白素素认出了那根骨锥，正是由她的肋骨炼化，也是以此画的那幅画，永镇于她。
白素素的怨气达到了极点，“小鱼，烦请借我月华灵气一用。”
白素素将风雨竹伞踩在脚下，双臂展开，空气之中云雨俱来，不夜城内的河水涌动。
“山海盏，开。”
这段时间存储的月华灵气已经在山海盏中化成了三条细小的水流，此刻有些不舍的分出一条给白素素。
灵液进入体内，灵力瞬间充满。
“当年我能水淹夕照山，如今我亦可以水漫满城。”随后双臂一台，不夜城之内的所有水源同时掀起巨浪，“十方水漫混海天。”
滔天浪起，只要拍下，这座不夜城将会成为废墟。
但这两个和尚都没有准备出手阻挡，白素素早就猜到了，所以此术也不是向大地施展的，而是空中的两位佛陀。
“元光，你可没有你的师祖们有魄力，不阻挡是想让我犯下杀孽好有天罚诛灭么？”白素素太懂这些和尚了，“浪起。”
浪潮涌向云空，将本要会合的两个佛陀阻拦，形成一条天河，“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要知道数百年前，他敌不过我，就请了伏凰佛陀前来相助，这两位可是真正的亲兄弟，合体后的两面佛的威力我至今都不曾忘却。”
“想在我眼前合体，痴心妄想。”白蛇妖躯显化，百米巨蟒在这条天河中穿梭，“小鱼，率众力解决。”
此刻白素素无法脱身，一旦离开天河，那所有水源就会重新落地，届时两位佛陀合体，就更加难以对付。
目前也只有将佛陀解决才能救出杨月盈与鸿鹄神鸟。
但随着她们的力量被不断抽离，身体状况也越来越差，于是鱼幼安吩咐火金姑以山海盏中的灵气弥补缺失，虽然是一边进水一边放水的无解问题，甚至会在无形中增强佛陀的力量，但无他解法。
只能速将佛陀解决。
现在也不用继续遮掩，反正有方旭的结界遮挡，不会伤及外界，吕氏与灵局的人也将周围群众全部遣散，“白玉叔、黑石叔、念清婆婆一起助我斩异域佛陀。”
“战至终章！”
天地换色，白玉携寒气侵袭，黑石喷吐狂暴龙息，陈念清龙躯翻滚，以蜃气为掩护，折射出数十条神龙，从四面八方涌来，干扰佛陀视线。
然而佛陀同时闭眼，以心眼相看。
“镇山印。”
“镇海印。”两个巨大的手掌推出，仿佛两座大山。
“碧玉春风罩。”玉歌相守，“祖术，片玉碎金。”
封尘从蜃气中现身，九节鞭瞬间解体，分化成利刃，朝着佛陀身上的百会穴、神庭穴以及太阳穴设去，入肤三分后便不能前进。
但可以明显感受佛陀动作迟疑，那些佛光也开始由内而外的准备逼出这带毒的利刃。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封尘做出割舍，选择炸器换取破绽。
“炸。”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利刃纷纷炸裂，封尘嘴角溢出鲜血。
“你这家伙。”玉歌颇为心疼地看着如此卖力的封尘，他知道这小子的心思，无非是想证明自己虽然跟脚差，但并非无用的御从。
“需要速战速决。”封尘不多语，他在蜃气中藏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一招，本来他还想再拖拖，但天河中的白素素行动开始变缓，如果再拖，她会体力不支而坠。
届时二佛合体，更加危险。
“青芜姐，毁和尚与佛陀金身。”方才那一击，鱼幼安有所察觉，殿中神像与静风和尚的金身都有所破碎，而且有一半佛光是从这两物上传出的。
涂山青芜得令，宝珠祭出，似流星下坠，将两座金身从胸口各砸出一个窟窿。
这下，那些诵经的和尚终于惊醒，但下一秒，紫色雾气降临，睁眼又闭眼，酣然睡去。
是莫林夕的术法，但她并没有进入结界。
鱼幼安知道这是灵局做给上面看的，他们努力了，但只能救下这些普通人。对夕照寺的交代就更简单了，白素素已经不是灵局的人了，自然就无法管理。
就在这时，那根骨锥被压龙佛陀掷下。
“素素姐，小心！”
灵剑护主，白夜剑脱体而出，与骨锥碰撞在一起，为了保全骨锥，剑身碎裂。
白素素握着那段剑柄，骨锥感受到本体的存在融进白素素的肋骨中，身体终于圆满。
但这柄剑无法修复，这是敖青为她炼制的，也是她唯一的念想。
云竹剑拔出随着她的身躯开始舞动，“挑天河，碎天星，开天光。”三式共聚，是她的最强一剑，“斩幕天！”
此刻正是破局之时，鱼幼安浮身苍月之下，“月弥落霞。”
其他人也都纷纷祭出自己的杀招。
那威力将蜃气都吹散，天际一片白光，让人看不清当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结果是可知的。
白光之中不断有金色液体落下，那是佛血。
山海盏此刻也有了动静，捆妖锁再次出动，深入刺目的白光中，将佛力吸收。
小鸿鹄塔与夕照寺中，两位主持及佛陀金身同时破碎。
杨月盈身上的束缚消失，飞到残破的小鸿鹄塔上空，一把火将其燃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