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双双败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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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师伯说要教你剑招，那接下来你可得看仔细了。”刹那剑归鞘，被琼琚散人收回。
他又拿出一柄竹剑。
“予安，这也是你一直想学的剑招。”
楚潇与琼琚散人同时出声，“逍遥剑法。”
“不错，正是这招。”竹剑亮出，十里竹林风叶潇潇，“你们要做的就是记住所有的招式。”
“来，让为师试试你们的剑。”
琼琚散人脚掌发力，明明是蓄力而起，却不似利箭，那股劲有些绵柔，其后是风卷竹叶之象。
“师弟小心。”竹剑未至，剑气已到。尤其是被剑气裹挟的竹叶，片片利刃，只是一时晃神，鱼幼安的衣服就给割出一道口子，好在楚潇推的及时，才没有弄伤。
再次提醒道：“师父的逍遥剑法千变万化，招招虚实变幻莫测，一定要打十二分的精神。”
鱼幼安看着自己裂口的衣物，心有余悸，“那柱香还有五分之四，争取耗尽。”
面前一团竹叶中突然出现琼琚散人的身影，给鱼幼安他们下了一个激灵，双双以剑挡身，双剑劈出叉字痕，将这团竹叶破开。
“假的。”身后是琼琚散人的声音，“你们不是很喜欢背刺么？还给你们。”
一脚一个，全都踹在屁股上。
但楚潇的那个身子是虚的，琼琚散人一脚踹出一滩冰雪，竹剑横扫，果不其然，六出飞花的法印就藏匿在地上的竹叶之下。
“兵不厌诈，还是说你觉得为师的逍遥剑法速度不够快？”几乎是楚潇真身显露的同时，琼琚散人已经来到他的身边，竹剑抽打在楚潇的屁股上。
楚潇发出一声闷哼。
“师伯，你这逍遥剑法的诀窍不会是拍屁股吧？”这老头子脚劲真猛，鱼幼安只觉得自己的屁股都要变成了四瓣儿。
“希望你的剑和你的嘴一样厉害。”琼琚散人轻轻一哼，“嘴上光说得罪，怎么还不拔剑？是要一直耍嘴皮子拖到香灭为止么？”
鱼幼安持剑而立，两段红绸随风飘扬，好似不羁天地间的云霞。
“小石头，先躲进我的储物戒中，不然等下你又要裂开了。”左掌拂过头顶，将那个徒有威名却害怕音杀的杀生石收入戒中。
楚潇刺出凝霜，被琼琚散人这么一挑，轻松化解，竹剑下扫，但楚潇并没有拉开身距，而是借着这股被上挑的力旋身下腰后滑，剑气扫荡，将琼琚散人逼离地面。
而在后方等待时机的鱼幼安瞬间与楚潇打了个照面，四目相对。
只听得楚潇一句小心，广厦剑探入琼琚散人脚下，“斩幕天第一式，挑天河。”剑体发光，于剑尖凝聚气力，似有四两拨千斤之力。
琼琚散人侧头下视，双手握住剑柄，将竹剑往身下一刺，“脚踏山河，天地任逍遥。”随后周身气浪滚滚，竹叶如雨萧萧下，每一片都蕴含一道剑气。
竹叶漫天，楚潇他们根本就来不及抵挡。
鱼幼安手腕吃力，即便以左手护住右腕，广厦剑还是被琼琚散人踩落在地。楚潇想来救，但被一道竹叶风暴弹飞。
琼琚散人踩着广厦剑的剑尖往剑柄踏去，鱼幼安的手也越加靠近碎石地，“还不放手么？再不松你的手可就要破皮了。”说罢左腿更加用力，广厦剑弯曲的弧度也更加平直。
“广厦剑是为守护而诞生的剑，我是不会放手的。”鱼幼安抬眸，苍月之相从背后陡然冒出，那近距离的耀眼光芒让琼琚散人下意识地将眼睛闭上。
而鱼幼安为的就是这一瞬间。
双手同时使力，将广厦剑从他脚下抽出。
斩幕天第二式，碎天星，接踵而至。将琼琚散人撞出十米开外。楚潇的飞凌剑法犹如雪鹰猎空，快准狠，但琼琚散人的剑更快，尤其有这些竹叶掩映，稍有疏忽，二人就会落下一道伤。
楚潇道，“得先将这些竹叶解决，不然等到香灭，我们怕是没有一块完肤。”鱼幼安看去，似乎比自己还要惨些，上衣已经被剑气砍成了无袖，左腿的裤脚仿佛挂着的渔网。
“我用音凰碎玉应该可以破除，不过竹林太大，可能需要我们两人合力才可。”正好看到楚潇的飞凌剑法，那迅猛的身姿炸出的剑鸣比他的还要尖锐。
若是他能够与自己一同使用音凰碎玉，那这片竹林都将片叶无存，他师伯也无法隐藏在片叶之中神出鬼没。
“来吧，我悟性还可以。”楚潇回道。
那日鱼幼安领悟音凰碎玉，他也看了全程，主要是借助急速的身法与鸣颤不止的剑吟。
甩剑，剑鸣一颤。
鱼幼安道，“灵力灌于剑身，凝虚影，踏步乱空。”
之所以鱼幼安要教楚潇这门剑招，是因为他的六出飞花身法与自己的浮光乱影相似，而凝聚音凰的关键就在于这乱影浮空。
不止人影错乱，而且剑影重重又重重。
而真身在这些乱影之中，楚潇看着鱼幼安的剑姿，“这是长歌剑舞？”随后又否认自己的话。
“不对，但又与长歌剑舞有五分相像。”
“是我参照你教我的长歌剑舞演化的，因为音兽需要旋律才可唤出，不然只是单调且威力不足的音爆。”随着鱼幼安开始舞剑，剑花朵朵凝滞在空中，那是剑气与灵力结合而成。
“我想既然要领悟，就要悟出个强的，只是我并不懂音律，而此术又以剑鸣为基，我便想到了你的长歌剑舞，做了一半的修改，还没有定下名字。”鱼幼安之前不是玄度门的弟子，只是偷改，想着哪天教会楚潇再让他定个名字。
现在正是时机。
楚潇也开始跟着舞剑，他身边的凝滞的剑花被冰霜封印。
“既然如此，师兄，你给起个名字吧。”
“就叫音凰剑歌吧。”楚潇回道。
鱼幼安道：“好，音凰剑歌。师兄随我一起。
脚踩游龙，轻鸿舞臂，力达四通，飞鹰搏空。”二人齐齐跃起，霹雳剑鸣横扫，将周身剑花旋起，“聚虚影，凝音凰。”
长剑指天，剑花相合，四周虚影相随，两朵巨大的剑花在二人头顶绽放，凰鸣惊空，分割天空，一半风雪飘零，一半华光流溢。
“音凰碎玉，破。”
风雪覆盖，将竹叶冻结，两只音凰窜入竹海之中，随着鱼幼安与楚潇二人将爆字吐出。
凰鸣如同玉碎，清冽而明脆，将整片竹海的叶片粉碎成粉末，留下一地青色的雪地。
就在这时，琼琚散人的身子也彻底显露出来。
迎面就是一顿批评，“臭小子，知道我这片竹海养了多少年么？就被你们祸害成这样。”
但看到他们能够以这种音杀剑招破了他的碧海空竹，很是欣慰。
“逍遥剑法重在逍遥，何为逍遥？”琼琚散人缓缓闭上双眸，继续说道，“天地苍茫，山海无垠，我们不过芸芸众生中的一粒微尘。
无为，不为，为之，皆从心所欲。三千繁华过眼前，逍遥随风徜人间。
此为逍遥剑意。”
琼琚散人剑式通天，剑气在上空形成一幅画卷，那是人间百态，他行走在人间中，又不被人间束缚，就像一阵风，无形又有形。
凡是有风的地方，就是逍遥剑意一瞬即达之处。
鱼幼安与楚潇只觉得自己仿佛身临一片剑海，无时无刻都有剑气从身边穿过，防不胜防。
但他们不得不防，相视一眼，都将自己的最强一剑祭出。
楚潇这次是以金丹期的修为施展完整的飞霜泽洛，只是动势，平地生霜，“霜雪千年，一剑照九州；未央万古，玉尘荡九幽。”
而鱼幼安则是飞入苍月虚影之中，斩幕天他只熟悉前两式，也无法融为一体，除此之外，便是那招月弥落霞可以拿出来与这无边无际又无穷无尽的逍遥剑法相扛。
二人的目标都不在破阵，而在琼琚散人身上。
鱼幼安自沧月之中将月相割裂成无数碎片，鱼幼安持广厦剑从天而降，月相碎片如同流火，在天际擦出粉色的火焰，如同穹空破碎，晚霞坠世。
而楚潇操纵剑气将琼琚散人往天空牵引而去，随着二人脱离地面，地霜生花，花开剑出，万剑归宗，楚潇人剑合一化作一柄巨大的幽蓝色的冰封巨剑，身后是密密麻麻的霜花中开出的剑蕊。
楚潇与鱼幼安二人，一上一下，将琼琚散人困在中间。
琼琚散人从腰间摸出一个酒葫芦，狂饮一口，“我身随风心万里，天地一跃醉逍遥。”
他只是一手抓着酒葫芦，一手持着竹剑，在天地间画出一个圆，随后将竹剑插在圆心，坐在空中，背倚竹剑，清酒入喉，已是漫天剑影。
那一瞬间好像发生了很多事，但又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只是琼琚散人踩着竹剑喝着酒从空中悠然而落，等他安稳落地之后，天上又坠下两个人，正是楚潇与鱼幼安。
伤得不重，大多是些表皮上的轻伤，只是虚弱到力竭，琼琚散人晃晃酒葫芦，没了，再看看那柱香，也燃尽了。
“玄度门有你们，是幸运的。”
下一秒，舜华散人从山顶越下，一把夺过琼琚散人的酒葫芦，“是谁说一壶喝半月的？记你一次。”
随后将楚潇的那根发带解下，他所有的发带除了给鱼幼安的那根都是海绡丝所制，若是要修补这根，须得从其他束带上取下海绡丝，但从此以后就只剩着一根可用。
拿带取丝还得等他醒来，舜华散人接过琼琚散人提来的灵宝鸡尾羽，确实好看，“你带他们二人去药浴，等他们醒来就可以离岛了。”
“师妹喜欢就好。”琼琚散人松了一口气，但又怕舜华记漏了什么，便再次提醒，“这个作数嘛？”
看着这个小老头心急的模样，舜华差点没忍住，赶紧背过身去，“问那么多干嘛？要是我的宝贝徒弟留下暗伤，那我定与你天天比试。”
琼琚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满心喜悦地一边一个，将鱼幼安与楚潇抗走，喜悦的同时还是很得瑟，当即在那封给昆仑剑宫的介绍信里又添了一封。
只是鱼幼安与楚潇都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