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恩将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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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梓辰看着上首气势凌人的女帝,心中有些发怵,支支吾吾低声道,“我想把我家的……屋顶修好,下雨时不会漏雨;还有就是我奶奶……眼神不好,我家门前的那条路不好走,我希望把那条路也重新修一下。”
“还有呢?”楚黎笙看着一脸纯真的人收敛了刚才的气势淡声道。
少年摇摇头,表示没有了。
人间百态,有些人的快乐就是如此简单,而有些人,哪怕金山银山在他面前,他也只会想自己是不是还可以拥有更多。
“你的愿望都会实现的,你的家人也会很好。”
楚黎笙朝着翠儿点了点头。翠儿便将一粒丹药塞进了他的口中。少年很快就晕了过去。
那粒丹药是梦忆丹,服用之人,便会失去往日记忆,脑子也会有些痴傻。
如此一来,他便会顺利成为“长孙允”。
“安排好他的家人,还有刚才那两个愿望记得帮他完成。”楚黎笙离开前又叮嘱道。
……
长孙允离开后,一路朝着乌兰国与沧玄国边境而去。
两日后,他终于在灵泽山的木屋内见到了长孙浩。
“师弟,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没能救下你的家人。”无影宫副宫主袁溪一把抱住长孙允愧疚道。
长孙允被人这样抱住有些不适,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担心楚黎笙会生气。
他推开了身前的人,淡声道,“师兄,这不怪你。我还要谢谢你救了浩儿。”
袁溪示意下面的人端来一杯茶水关切道,“先喝盏茶,咱们再谈论浩儿的情况。”
长孙允马不停蹄赶过来,此时也确实渴了,他接过了茶,一饮而尽。
只是当他刚坐到榻前,想仔细看看长孙浩的情况,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一股眩晕感袭来。
“茶水有毒?”长孙允不可置信地冷凝着袁溪,质问道。
“现在才发现,是不是晚了,我的好师弟。”袁溪不屑地看着他,揶揄道。
长孙允就这样晕了过去。
当他再醒来时,四肢已被铁链绑在了刑架上。
“醒了?”黑暗中一道冷冽的声音响起。
“为什么?”长孙允嗓音有些干涩地开口道。
“为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袁溪冷声道,“凭什么师父把宫主之位传给你?无影宫一直是我在打理,你什么都没做过,甚至连人都没杀过。”
无影宫先宫主瑾峰总共就收了他们两个徒弟,两人修为天赋都很好,长孙允一直在山中修炼,几乎不管无影宫之事,而袁溪从小就一直帮着师父处理宫中事务。
“你可以告诉我,这宫主之位你拿去便是。”长孙允无奈道。
“现在说得倒是轻松,恐怕你一旦知道我有此想法,便不会手下留情了。”
“你现在想如何?”长孙允淡声道。
“你可是药人,我必定是要好生利用的。”袁溪冷笑道,“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当初用血救了我的命。”
“你知道那件事?你早就知道我药人的身份?”长孙允眼眸犀利,低声质问道。
“是呀,要不然你以为你药人的身份是谁传出去的?十五岁那年我中毒后,本以为自己会死,没想到,你居然偷偷跑进我的房中,喂了一滴你的血,当时我虽然无法睁眼,但是我还是知道那就是你。”袁溪淡声道。
“你……你现在是恩将仇报?”长孙允怒目圆睁低怒道。
“可是我恨你呀,师弟,从小师父就疼你,无论你做错什么事情,师父都是轻拿轻放。可是我呢,只要稍有错处,师父就打骂于我。我每日费尽心思练功,可是到头来还是不如你的修为高。凭什么?”
“难道这些年你对我的好都是装出来的?”
“自然,我必须跟你搞好关系呀,我的好师弟,否则师父又怎会容得下我,我又哪里有机会做上宫主之位?可是就算如此,师父最终还是把宫主之位传给了你,凭什么?”
“还有那该死的女帝,居然喜欢上了你,我本来以为你进宫后便活不长久,如此,我便也能顺利坐上宫主之位,可谁知,你居然在宫中过得潇洒自在。”
袁溪疯狂的神情中透着不甘和弑杀。
“长孙族人是不是也是你杀的?”长孙允蓦然问道。
当袁溪提到楚黎笙时,他的脑海中忽然有一根弦绷了起来,他想到刺杀楚黎笙那夜,女人惊愕的表情。只是当时自己太悲伤,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现在回想一切,依照楚黎笙的实力和心性,她根本无需骗自己,更没必要杀了长孙家的人。
“师弟果然聪明,这么快就猜到了。”袁溪讽刺道,“还记得那把七星匕首吗?我可是专门在毒液中泡制了整整一个月才拿了出来,沾之即死。”
“你说什么?匕首上淬了毒?”长孙允脑袋突然“嗡”地炸裂开来。
怎么会?怎么可以?当时自己以为是她承认了自己所做之事,所以不愿做解释,也不愿意见到自己。
原来是她当时中了毒,甚至生命危在旦夕。
他不敢想下去,整个人身体发颤,心口宛如万蚁啃食般的疼痛。
“师弟,我只是把七星匕首给了你,却并没有让你杀人呢,说到底,这可是你自己的错,怪不到我头上。”
袁溪看着他的模样,满意地笑了笑,随即离开了刑房。
长孙允僵在那里,神游天外,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刑房内嘶哑不堪的痛哭声。
刑架上的人流干了泪,哭哑了嗓,双目涣散,毫无生气。
如果可以,他想要将自己千刀万剐,剥皮抽筋,挫骨扬灰。
三日下来,他不愿饮一口水,吃一口食,最后被人按住强行灌了下去。
“师弟,想死可没那么容易,毕竟我还指望你长命百岁呢。”袁溪看着死寂一般的人冷嘲道。
接着,长孙允身上被插入了管子,他的血就顺着那管子慢慢流进了玉瓶内。
“你想干嘛?”长孙允终于哑着声音说出了这三天来的第一句话。
“师弟不是已经知道了吗?”袁溪寒声道。